“我倒是知道你也上了这所学校,只是没遇到而已。”
傅石玉歪头看他:“你在哪个班?我在六班。”
“我啊......”向泓指了指一楼靠近厕所的那个角落,眯眼笑,“那里。”
傅石玉了然,作为混混头子,好像令校长和老师们头疼的后进班是专门为他们而设立的,傅石玉并不意外。
“有空来找你玩儿,你挺有意思的。”向泓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傅石玉去摇头,“算了,上一次跟你近距离接触就闹出好大一个乌龙,我可是再不想被人堵在巷子里威胁要扒光我的一副了。”
“噗!”一个完美的弧线,隐隐在阳光下还见着彩虹了。
“你可真是汉子!”向泓向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在男生面前这种话脱口而出,不愧是许宗盛嘴里的女中豪杰。
傅石玉翻了一个优美的白眼,重逢的喜悦褪去了四分之三。
育才中学的校风相对于一高来说比较宽松,起码傅石玉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撞见了在小树林幽会的情侣了。大叹自己倒霉,上完自习怎么能想着抄近道呢,既破坏了别人的完美约会,又对自己远走国外的男朋友怨恨值拔高了一点,啧啧,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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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在育才中学度过的第三个冬天,傅石玉成功的将自己送进了急症室。
“需要马上手术,请赶快通知家长!”医生严肃的说。
“啊!”曾琪不知所措,看着病床痛苦□□的傅石玉,赶忙弯下腰问她家里的电话号码。
幸好一年前家里安了电话,不然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7333.....”傅石玉蜷缩着身子,艰难的背了出来。
曾琪点点头,赶忙转身找电话亭去,因为太紧张的缘故直接从医院二楼的楼梯摔了下去。路过的护士想伸手扶她,哪知道她飞快地爬了起来,神色匆匆的走掉了。
傅爸傅妈赶到的时候傅石玉已经做完了手术,小脸苍白的躺在那里。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显得她一张秀气的脸蛋儿更是瘦小,宽宽大大的病号服里,她瘦高的身体显得特比羸弱。
张小凤女士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傅爸爸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问:“囡囡,听得见爸爸说话吗?”
他语气有些哽咽,四十出头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傅石玉费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爸妈担心的神色她摇了摇头,“我就是切了个阑尾,你们这样会让人家以为我要不行了......”
“瞎说!”傅爸爸第一次严厉的制止了她,下颌紧绷,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是傅石玉真有什么事他
绝对承受不起的样子。
“我去问问医生,看他怎么说。”张小凤飞快地拭了一下眼角,匆匆忙忙的走出去了。
傅石玉不过就是晚自习的时候突然肚子痛,开始没引起重视,后来回了宿舍还是疼得不行,她才叫了舍友曾琪,两人撑着到了医院。
用医生的话来说,急性阑尾炎,像她这样已经算是坚强的了。
开刀之后的三天,病房周围站满了人。要不是自己还喘着气,傅石玉都觉得他们是在开追悼大会了。
“你这丫头,这次可吃足苦头了!”许宗盛给她剥了一个香蕉,胡乱的塞进了她的嘴里。
傅石玉差点被他糊了一俩,赶忙自己接过。
“我好歹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你们.......”傅石玉轻抬下巴,“有这样难得的体验吗?”
大家统一摇头,“我们并不想,你代为体验就好。”
傅石玉嗤之以鼻,“怂!”
病房里一派和谐的场景,病房外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迈着沉稳的步伐往这边走来。
像是有一种心灵感应,那一刻,傅石玉的心跳得极其之快,她甚至怀疑自己继阑尾炎之后又患了心脏病。
“咚咚咚。”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大家唰唰的目光看去,心想这么吵杂的环境,谁还这么有礼貌?
傅石玉偏着头看去,仿佛那一刹那,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涌上了心头。
万般滋味,她一一尝遍。
“好久不见。”他站在病床前,高大的身材微微弯下腰,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地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
“痛不痛?”他轻声问道,手指划过她微暖的嘴唇。
傅石玉直视他,半响后微微闭眼,侧过头,她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想看见他。
☆、37|16|06.20|1.1
半夜,傅石玉因为尿急而想起来上厕所。灯一开,艰难的坐了起来,避开自己的伤口慢慢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去。
午夜的医院的确很吓人,拉开门空旷的声音差点惊到了她。
“自己吓自己......”她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胆。
“要上厕所吗?”
傅石玉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医院长椅上抬头看着她的梁执,嘴角抽搐。
“你......为什么还没走?”
梁执放下西装外套,起身过来扶她。
“别动,小心扯着伤口了!”他低声说道。
傅石玉心里想,为了不扯裂伤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他扶一下吧,绝对不是心软也不是害怕哦~
她低着头有着自己小心思的时候特别可爱,梁执不明白自己怎么舍得离开她将近四个春秋的。
“还疼不疼?”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大部分的重量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傅石玉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样关心我我会以为你非常在乎我的.......”
梁执停下了脚步,一双坚毅的眼睛渐渐温柔了起来。
“石玉,你可以怨恨我的,没关系。”
傅石玉点头,她说:“那我恨你,非常恨你。”
梁执无语凝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直爽。
傅石玉看着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大为舒爽,已经走到了厕所的门口,她挥了挥手,说:“你就
在这儿吧,我自己进去。”
梁执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傅石玉瞥了她一眼,撑着墙走了进去。
说实话,蹲下去的时候不仅姿势别扭而且伤口还一抽一抽的发疼,傅石玉有些后悔去掉那个叫导尿管的东西了。虽然羞耻,但也不至于上趟厕所满头大汗啊,唔,特别还是某人在外面的情况。
大概过了五分钟,傅石玉才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感觉像便秘患者。
梁执本来靠在墙上,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
昏暗的医院走廊里,两个人像是僵硬的木偶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傅石玉突然开口。
“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会认真的回答你。”他十分诚恳的看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卑微。
傅石玉说:“一个就够了。”
“不用你问了......”梁执把她扶上床,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说,“我主动招来,请
求宽大处理。”
旁边一床的小孩儿翻个一个身,傅石玉警惕的看了过去。
“他睡得很香。”梁执说。
傅石玉尴尬的转过头,她才没有怕被别人听到呢。
“石玉.......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不,是爱你。”梁执眉色认真的说,他的脸大概是
经历了许多沧桑,反正傅石玉觉得没有以前阳光了。虽然,他一直都不属于阳光的那一卦。
“在美国,没辛苦吗?”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梁执微微一笑,似乎有着当年少年飞扬的神采。
“不辛苦,只要能早日见到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傅石玉皱眉,她有一点点的听不懂。但现在问出口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头脑,毕竟聪明的女人好
像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梁执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未免心塞。在热恋的时候抽身离去,作为这个造成这样后果的始作俑者,他比石玉要痛苦一百倍。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即使已经是在国外的金融市场小试牛刀并有所成就的男人,这一刻,问出这句话却十分的没有底气。
傅石玉摇头,她比以前也长大了,起码不再是一个只会为成绩发愁的傻丫头了。邻居大哥哥可以轻而易举的骗走她的心,但决不能骗走第二次,她曾这样告诉自己。
“我不喜欢你了,你让我很难受。”这是这三年多来最直观的体验,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摆明着就是让他也同样的不好受。
梁执脸色一白,即使是在黑夜里,昏昏暗暗的灯光投射进来,她也依旧分辨出了他难堪的神色。
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舒服?没有预想中的快感,也没有得逞之后的洋洋得意。看
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只觉得比之前的每个日日夜夜都要难受许多。
“哥.......”她忍不住开口叫他,心里有些害怕。
梁执勉力一笑,笑容中全是无可奈何与.......心甘情愿。
“好,你不喜欢我了。”他微微点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头亲了一口,他说,“那
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傅石玉额角的青筋突突地开始跳了起来,毫无征兆的,措手不及。
“你.......”
梁执打断了她的话,他说:“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我太怯弱了。可是在外面飘荡了这么久之后,我
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