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完成了变化之后,不管受到了如何的攻击与伤害,她都保持的平静表情在这一刻终于崩盘,面目扭曲着,四处寻找那该死的写字的家伙,还有那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小男孩。
在寻找无果后,她只能将所有的怒火部倾泻到顾判的身上,以比刚才更加狂暴的力量,发起了新一轮的强攻。
但形势却在此时发生了些许诡异的变化。
就当红炎被压缩到极致,摇摇欲坠之时,却又有一点新的白光自顾判体内亮起,与寒楽释放出来的白芒融于一处,不分彼此。
他此时已经失去了思想,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不知伤痛、没有感觉的战斗机器,在体内散发着的白色光芒照耀下,一次次地挥拳,一次次地飞斧,与对面状似疯魔的女人以硬碰硬地对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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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一拳轰出,却打了个空,踉跄两步差点儿被绊倒在地,这才有些茫然地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低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的寒楽。
“呵,你有后台大佬,老子也有前辈留手!”
“鱼再大,也大不过渔夫……小老妹儿,听说过老人与海的故事么?”
顾判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毫不犹豫一斧斩下,将那个残破不堪的女体分为两段。
然后透明丝线倏然笼罩禁锢大片虚空,紧接着斧影重重,没有任何停歇地再次落下,在混乱不堪的地面之上冉冉升起了一朵盛开的银色莲花。
咔嚓!
不知道是哪一斧落下之后,他仿佛隐约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清脆响声。
然而还未等到他去深思细究,前所未有的双值加成便如浪潮般汹涌而至,让他不由自主仰天长啸,声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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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咔嚓……
金狼神的大帐中,冰魄大祭司的身体毫无征兆出现道道裂纹,整个人的气息也猛地虚弱下去,转眼间便已经气若游丝,一只脚踏进了生死之间的那条分界线。
金狼神面色微动,沉默片刻后低声叹息道,“他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
羏貊眯起眼睛,目不转瞬注视着依旧跪伏于地,却已然气绝身亡的冰璃,讶然说道,“当初吾在门内时,也可以施展秘法抽离信众真灵归于己身,所以看眼前的情形,冰魄一族供奉的那位神明,竟然是遇到了生死存亡的极大危机?”
金狼神微微点头,“出乎吾的预料,冰魄一族世代供奉的神明,若是不计代价力出手,就连吾等联手都有极大可能不敌落败,甚至是重伤殒命,吾如今也是有很大疑惑,不知道它到底遭遇到了怎样的敌人,才能将它逼迫到如此的份上。”
羏貊沉默不语,抬手指了指上方。
“羏貊神君的推测也有一定道理,当前的天地变化,已经不能以常理来计算,就如同吾等的盟友东海鬼魔,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它会以那样一种方式消散在了吾等的眼前。”
就在此时,大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有一道急切的声音隔着门帘传了进来。
“真神陛下,大营中所有的冰魄族人突然失控,短短数个呼吸时间便已经部身亡!”
“你退下吧,吾已经知晓此事。”金狼神屏退门外的亲卫,语气沉凝道,“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纵然是抽取信众力量,损耗一定不小,能够到达本体的也只能是其中的一部分,但它却依然这样做了……所以说冰魄之寒危矣,不知道能否在这一劫中活下命来。”
“但大营之中寒之信徒数量将以千记,将之部抽取的话,纵然有所消耗,其总量却也极其恐怖……能够将冰魄之寒逼迫到如此程度,不管不顾做出这种涸泽而渔之举,牠所面对的敌人怕是真的恐怖到了极点。”
羏貊闭上眼睛,表情同样凝重,“吾认为需要不惜代价,尽快弄清楚其中原因。”
金狼神道,“吾刚刚已经颁下法旨,令狼族精锐分成数十小队,隐匿形迹前往查探……若是后续需要的话,吾亦会以分身亲自前往。”
它再看一眼冰魄大祭司化成的碎屑,不由得又一声叹息道,“只是可惜了吾等与冰魄一族的盟约,眼下既然“冰魄之寒”身死道消,那么冰魄一族纵然还算不上来到了崩溃灭族的边缘,却也已经失去了与吾等联手的资格,真的是可惜了……”
羏貊听完后久久沉默不语,伸手捏起一点冰魄大祭司散落地上的冰晶碎屑,忽然却又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对于冰魄一族剩余存活下来的生灵,狼神可有想法与安排?”
“对于群龙无首、定然会实力大降的他们,吾并无太多想法,最坏不过是将之作为那些狼崽子的口粮而已……不过羏貊神君既然开口发问,是不是说明你对他们,生出了慑服收用的念头?”
“不错,吾所有信众都被舍弃在了那扇门内,如今既然要走那条断舍离后再造己身的道路,倒是可以试一试新的信仰之法。”
金狼神微微颔首,“然。”
第881章 你很好看
距离京畿之地边缘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时间。
自从顾判回府之后,在此期间,镇南王府邸内的气氛一直都处在沉默压抑之中。
老爷和夫人外出狩猎,夫人重伤而归,沉睡不醒……
这一事件就如同一座黑沉沉的大山,压在了王府中所有人的头上。
尤其是顾判所居的院落,更是万籁俱寂,肃杀犹如严冬,没有谁敢在此驻留片刻,就算是负责送饭的王府大管家陋狗,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惫懒滑头,每次都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去,不敢在后厨耽搁一点时间。
这日清晨,顾判向往常一样吃过早餐,在院子里慢慢打完了一套拳,又喝了几杯茶,刚刚准备回房,继续昨日针对自身体内白光未完成之研究,来到门口后却停了下来,伸手搭在房门上默立不动。
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子声音在他的心底缓缓响起。
就有如按下了一道开关,让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醒来了。”
盏茶时间后,他已经从花园来到了幽深寂静的地下空间,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最终在一座巨大的阴影前停下脚步。
他缓缓眯起眼睛,打量着身前密密麻麻满是孔洞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蜂巢。
也是绯红的住处。
当初仅仅一间屋子大小的巢穴,经过一段时间的扩张生长,如今已经难以计算它的真正体积。
就像是一座隐藏在地底的山体,从未在阳光下显露出自己的形迹。
咔嚓!
蜂巢最底部,距离顾判最近的一只空洞打开,露出一道可供数人并行的幽深通道。
“这里有点黑。”
顾判指尖燃起一朵红炎,照亮了面前的小片空间。
他的话音刚落,通道内便陡然亮起柔和的光芒,一盏盏悬挂于虫尾的灯火由近至远依次点燃,将整个通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他沉默注视着深不见底的通道,缓缓走了进去。
嗡嗡的翅膀扇动声响起,一列通体金色的战蜂出现在他的面前,排出整齐的队形,带着他迅速向通道深处而去。
蜂巢最深处,是一汪散发着森森寒意的深潭。
平静无波的潭水犹如镶嵌在地底的红玉,周围则是密密麻麻通向四面八方的管状通道。
血红色潭水后面的平台上,一只足有数间房屋大小的狰狞巨蜂缓缓睁开了眼睛。
“绯红见过父亲大人。”
它收敛翅膀,以头触地,一动不动。
顾判微微点了点头,快步来到深潭边缘,低头注视着潭水中央那一朵静静悬浮的鲜红花朵。
或许是感知到了他的到来,血一样颜色的花瓣开始片片绽放,而在花心正中,红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和顾判隔着半个潭水的距离安静对望。
“终于醒了,醒了便好。”
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醒来。”
片片鲜红花瓣飘落,化为点点红芒融入到红衣体内。
她脚尖轻点,踏水而行,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顾判目光宁静平和,默默看着佳人如画、纤足如玉、步步生莲,心神忽然便飞向了远方,眼前这一幕仿佛和当初的断离山下、碧水河畔重叠在了一起。
在那个时候,夕阳西下,碧水银沙……
她也是这样从水中踏波而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温柔似水地问了他一句……我好看吗?
所以在此时此刻,在一片安静沉默中,他轻轻叹了口气,脱口而出道,“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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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判带着红衣出现在府中之后,沉闷压抑了许久的镇南王府,悄无声息间便舒缓松弛了下来。
陋狗大管家又开始在后厨流连忘返、颐指气使,而那些厨子们也心甘情愿,乐的被狗爷呼来喝去,每日里屁颠颠儿地准备好各种鲜血,倒进盆里做成不同的味道的澡汤供狗管家独自享用。
没有办法,血泉虽好,但味道太过单一,这对于志在四方,喜欢品尝新鲜事物的狗管家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雷达也开始敢于反抗父亲大人的暴政,从每日近乎无穷无尽的作业以及令他绝望的道德文章背记中逃脱出来,偷偷跟在陋狗身后四处乱逛。
亦或是钻到地下,去到蜂巢之内呼喝绯红,让它调集来一批战蜂,随着他的心意摆出各种各样的阵型,满足一下每个小孩子都会有的领兵打仗梦想。
然而,这其中变化最大的还是要属顾判。
在红衣沉睡于地下黑潭之中时,他几乎从未出过所居的院落一步,从未显露行迹于人前。
而此次当他终于“出关”之时,府中所有生灵都能真切感受到,自家老爷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管是人,还是非人生灵,即便是实力最强的诸如珞水、灵引、俞赫等属下,站在顾判的近前,都感觉仿佛是在面对着一座高不见顶的万仞大山,又像是面对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从真灵到身体都不由自主生出恐惧颤栗的感觉。
在斩杀狰和貘,外出狩猎异灵,而后又斧劈冰魄一族的神明之后,数量庞大的双值加成终于将他的实力层次破开束缚,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尤其是在与“寒”以硬碰硬的交手过程中,他不得不打破给自己定下的断舍离之规,不计成本大幅提升金刚密法与混沌归元,直接将肉身增强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在提升之后与“寒”近乎无休无止的剧烈对撞,就如同是一柄柄重锤,将他仓促提升下的虚浮基础给打牢夯实,甚至是向内极度压缩,虽然付出的代价巨大,却也收获巨大。
自此,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在无意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气势,气血稍弱的普通人,甚至已经无法接近到他的身体十步之内,便会大汗淋漓、两眼发黑,浑身颤抖无法动弹。
红衣苏醒,顾判出关,不仅仅是镇南王府瞬间恢复了平静宁和,而且还一人影响一城,这种氛围悄无声息传递到了大魏京城,乃至于整个京畿之地。
从宫中到朝廷,从官员到百姓,不管知不知道内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深受影响,慢慢进入到了一种安静平和的静谧心态之中。
第882章 恐怖天赋
时间一点点流逝,蔓延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大雪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就连一直笼罩在天空中的厚重云层也缓缓消散不见。
金灿灿的阳光重新洒向大地,带来了光和热的同时,也让无限生机重回世间。
积雪化开,在愈发湿热的气候作用下,各种植物开始了疯长,拼命将绿色铺满大地,还有艰难熬过了严寒风雪的动物,也纷纷从藏身之地走出,觅食、交配、争斗,弥补着身体的亏空,也在释放着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积郁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