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张既在城外逛了一圈之后,与自己的县丞胡泉一起拖着疲累的身子返回了县衙大厅内。
张既本以为自己轻易不会疲累,因为他曾经在王金的郎官阁内进行军事训练,体格健壮,膂力过人,能左右开弓。
拿起兵刃翻身上马,也算是一员小战将。
这时候张既才知道,原来治理一座县城要比锻炼体魄要劳累许多倍。胡泉也是一样,他觉得真的很累。
胡泉当然也是昔日郎官阁内的郎官,与张既,游楚相处的都很不错。张既被外放成为县令,向王金讨要了几名郎官作为自己的副手,这胡泉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王金在整个八郡境内设置了多个部门,这些部门一直扩散到县城内,县城内也有警察局,财政房之类的。
但也要有人来总督全局的,张既便是这个总督全局的人,相当于整个县内的“皇帝”,县丞,还有主簿等人,便算是重臣,辅佐皇帝治理地方。
两个人拖着沉重的身躯,迈着沉重的脚步返回了县衙大厅。县衙是小小的县衙,与王金的大将军府书房差不多大。
不过张既不是那种喜爱奢华的人,并没有将之改变。来到县衙大厅后,张既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北边位置,胡泉落座在张既的左手第一个位置。
胡泉坐下来后,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又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等气血活络之后。胡泉才对张既说道:“县令大人,而今虽然安排了将近十万百姓的土地,起了村落屋宅,但是还剩下七八万人,这七八万人一直呆在县城外也不是个事,不若上报大将军,或是上报郡里,让郡中的县城分摊剩下的人口?”
七八万人目前还被暂时安置在城外,这不是简单的问题。随着时间的过去,眼看着许多同伴都分到了田地,起了村落,他们却无处安置。
时间短还好说,时间长了就会起流言,一个闹不好可能会发生民变。要知道这批百姓可是山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做山贼的,民风可是极为彪悍的。
“我自有解决的办法。”张既摇了摇头,明确的拒绝了胡泉的提议。他想给王金留下一张完美答卷。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场考验,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处理不了,又谈什么未来能够做丞相,辅佐天子管理整个天下呢?
“哎!”胡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安置人口必须要土地,县城就这么大,已经安置了将近十万人,又怎么能安置的下呢。
“我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心高气傲。”胡泉认为张既心中的骄傲作祟。
等撞破南墙,应该就会认识到错误了。因而胡泉便不在劝说了。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章程,一个郡有一个郡的章程,一个县同样也有一个县的章程,大小事情。
张既,胡泉虽然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但也是关系到民生的,尤其是目前被安置了十几万人口。
所以二人商量的口气都是无比认真的,做事也是无比正经的。
正说谈间,门外匆匆的走进来一人。张既与胡泉抬头一见,不是别人,正是县中的主簿,张地。
这一次张既走马上任成了县令,张既带来的郎官阁的几个朋友都被安排有重要官职,如胡泉一般。
不过张地却不是此类人,他是本地出身的长在小吏人家的地地道道的地头蛇。是张既经过删选之后,认为比较有能耐的人。所以留下来做主簿。
张地今年四十来岁了,往常以精明能干,处事老练沉稳获旁人称赞。而此刻张地却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态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这让张既,胡泉二人颇为好奇。
“什么事情让张主簿如此惊慌?”张既问道。
“大……,大。”张地颤抖着指向大厅门口,大了半天,还是没有大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王金爽朗的响起。
“是我来了。”
王金笑的爽朗,龙行虎步的从县衙外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典韦,还有一队十人的护卫。
王金已经从陈城撤兵,又安排妥当了吴懿,吴班,张燕,孙轻四将的布防任务,本该是立刻返回长安的,途径这乐县王金记起来了张既,便来看看。
刚入府衙可是将县内的主簿给吓的够呛,王金心里边挺抱歉的。
“大将军。”张既,胡泉二人连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张既还挪动了脚步,打算将主位让给王金坐。
相比于惊慌失措的主簿张地,二人的表现要好太多了,毕竟张地是第一次得见大将军面容,二人以前身为郎官可是经常能见到王金的。
“起来吧。”王金哈哈一笑,让众人免礼。随即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典韦带领护卫们立在王金的身侧,身后位置,衬托着王金越发的威仪。
王金又让张既,胡泉,还有张地坐下。等三人落座之后,王金才对着张既笑道:“路过乐县,又听说你有麻烦了所以才来看看,怎么样,要我出手吗?”
王金让张既试用为县令,自然是对张既抱以厚望的。不过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知道十六七万人口对于一座县城意味着什么,此刻王金已经准备出手了,打算将剩下的人口分摊去别的县。
对于张既能够处理好将近十万人,王金已经很满意了。
“自然是需要大将军出手的。”张既在见到王金后刹那的有些愣神之后,又恢复了从容,从容的对王金躬身行礼道。
胡泉一愣,刚才你不是很淡定的要自己解决的吗?
“说来看看,要我怎么出手?”王金很爽快的说道。
“请大将军允许我将县内的一些田地,以低价出售给商人,建造工厂。”张既说道。
话也是让王金小小的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张既是打算让他出手让各县分摊山民的,没想到居然要建造工厂。
王金来了兴趣,脸上露出了肃然之色,问道:“怎么说?”
张既也端正了一下姿态,打算诉说自己的计划。不过张既其实内心也是有点小紧张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不可行。
虽然他觉得可行,但是毕竟理想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