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绛雪:“一丢丢。”它警惕道:“你干嘛?我就不应该和你对话,叫你只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哑巴,免得你总是找上我!”
容穆:“别打岔,你看商辞昼,我怀疑他心里憋着什么坏,你给他变个戏法出来逗一逗他,免得我他花的真被锁起来了,到时候咱俩怎么救世?”
碧绛雪:“……给大商皇帝变戏法?那这事好说,都不用我出马,你现在自己起来转两圈,他绝对被你勾的眼睛都要直了,到时候还能有什么事儿?爱你都来不及。”
容穆:“——你是不是不仅想看他锁我,还想看他上我是不是?!我南代怎么出了你这么一朵王莲?!祖宗们的王莲本体都和你一样色吗!!”
碧绛雪:“谢谢,吾等出淤泥而不染,严格来说,我才是几百年来王莲最完美的成体,还可以说话,比它们可厉害多了,哦对了,这还得感谢你的灵力强大。”
容穆气的单方面切断了对话,并开启了屏蔽模式。
不管了,商辞昼这别扭的狗脾气一时半会根本训不回来,爱怎样怎样吧。
容穆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商辞昼时不时给他喂一口水,还要摸一下他的长发。
“会发光的小莲花,都消失了。”他低声道。
容穆打了个喷嚏:“隆冬之月,你当莲花能长几朵?要不是看你被刺激大发了,我才不会给你开花呢……”
商辞昼:“难受吗?”
容穆;“啊……啊嚏!”
他吸了吸鼻子,刚和碧绛雪吵吵完语气不怎么温柔道:“你说呢?大早上的一口水都不给喝,会不会养花啊!”
商辞昼:“……抱歉。断掉的叶子,消失的花瓣,明年还会长出来吗?”
容穆:“愧疚了?心痛了?是不是恨不得更爱我了?”
商辞昼看着他,眉眼深沉:“西越之后孤心中本就不安,只想加倍对你好,没想到好事不进门坏事应的准,孤实在不舒坦。”
容穆撑着下巴等医馆来人,“那你救我,如今还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后悔吗?”
商辞昼几乎没有犹豫:“孤不悔,这是孤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叫你如今还能重新回到亭枝阙与孤闹着小脾气。”
容穆哦了一声:“那你再问我,我折掉花叶拉你离开鬼门关,后悔吗?”
商辞昼默了默:“你悔了吗?”
容穆忽的伸手砸了他一下,直拍的商辞昼身体晃了一瞬,“我后悔个大头花啊!再来一次,我还救你,来三次四次八次九次,我都救你!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商辞昼下意识道:“你可怜孤——”
容穆堵住他的话,满头银丝被揉成了雪窝:“因为我喜爱你!爱你!最后再说一遍,再问紫砂!咳咳咳咳!”
第92章 枯枯第92天
隐一找到江蕴行的时候, 这位南代的文官正晨起在窗前读书,隐一蝙蝠一样倒吊下来:“江大人。”
江蕴行:“!?”
隐一:“晨安。”
江蕴行惊讶的放下书本:“你是大商的隐卫……你来干什么?”
隐一紧紧捂住垂坠下来的衣摆,极为体面道:“陛下叫我来喊你进宫一趟。”
如今回东宫就是回皇宫, 一众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江蕴行皱眉:“有何急事?我今日很忙没工夫给你们陛下瞧——”
“是穆王殿下出了一点问题。”隐一开口道。
江蕴行:“殿下?!”他二话不说拎起一旁的药箱子,从隐一打开的窗户中翻出来,走了两步回头道:“还不走?等什么!”
隐一:“……”
隐一:“我带你飞过去吧。”
江蕴行:“……”
于是江蕴行在冬日的一大早,从高空视角体验了一把京都城的风景。
等二人到东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但里面却半分动静也无, 江蕴行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昨天的药出了问题,待跟着隐一走进去, 才发现里头亭枝阙大门紧闭, 那个大内总管正愁眉苦脸的站在外面。
江蕴行:“郎公公好。”
郎喜:“江大人好, 你快进去看看吧, 从大早上开始陛下已经连要了两三缸水了!也不知是不是小主子发烧——”
江蕴行面色一肃, 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王上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他,一切事物都要以殿下的安危为重, 大商皇帝什么的都不用理会。
上楼传来说话声的动静, 江蕴行细细一听, 好像是皇帝的声音, 正低声问询着冷热。
待上了楼, 江蕴行才提着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边:“殿下, 是我。”
容穆在里间眼色一亮:“快快快, 快进来!”
商辞昼回头, 眉头微微拧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蕴行边走边拿下医箱, 急声道:“殿下哪里不舒服,可是药喝多了想吐?”
容穆捂着被子咳了两声:“并非,恐怕是风寒,你快给我瞧瞧。”
商辞昼在一旁看了一眼江蕴行,微微歪了歪头。
容穆暗地里拧了他一把,低声道:“你别想着使坏,这可是我南代的大宝贝。”
商辞昼:“……”
商辞昼笑了笑。
江蕴行毫无所觉的走上前:“殿下为何蒙着被子?可是在发汗?发汗要躺下来,不可端坐着。”
容穆:“……是这样,你别惊讶。”
江蕴行:“嗯?”
容穆一把掀开头顶的棉被:“哈!”
江蕴行:“!!!!!”
“这!一夜之间!怎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强迫您了?”
容穆忙道:“——没有没有!你别和王兄瞎传信,我这主要是受了白莲花影响,你不是家中有典籍?难不成没见过这样的?”
江蕴行满眼都是震惊,在他医者的世界中,一夜白头非大悲大痛不可得,但看容穆这个眉眼弯弯的样子,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的关系。
尽管如此,江蕴行依旧比往日小心了十二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这位尊贵的殿下给碰碎了。
毕竟他发色看起来过于骇人,也实在是比往日脆弱轻盈,脸色还带着很明显的病态。
“……臣家中典籍,并未记载过这样的情况,从未有一任大人,会是您这样的发色。”
容穆:哦吼。
碧绛雪:我就说咱们是最强王者。
容穆:……
他客客气气的伸出手,示意江蕴行给他把脉,谁知対方还没动作,就见身边的男人撕下了一块垂纱,轻搭在容穆的手腕上。
“把吧。”商辞昼道,“小心点,孤的眼睛可容不下越界的手指。”
江蕴行:“……是。”
他伸手切过,又觉得这样的状况大商皇帝竟然还能淡定自若,想来是殿下将自己的情况多少都透露给了他,殿下対大商皇帝,好像的确是有几分信任与熟稔……
如此一来,有些话就不必避讳着说了。
过了一会,江蕴行换了一只手道:“冷热不均,血脉激荡,内火虚发,殿下昨夜干什么了?”
商辞昼:“他——”
容穆一把捂住皇帝的嘴,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和陛下挑灯学习呢,他非要抄一百遍《爱莲说》,我拦都拦不住,只得陪着,从书房回来路上吹了冷风就这样了。”
商辞昼拿下容穆的手,沉默着不说话了。
江蕴行一脸不赞同:“下次还是在一个房子内抄书就好,地点来回变化,于您身体不利。”
容穆:“哎哎知道了,江大大夫,你看我这风寒好不好治,这嗓子眼也太难受了,说话和刮啰一样,咳咳咳!”
江蕴行从一旁药箱里给他掏了颗糖丸,又找出了一片中药叶子,示意容穆含在嘴中:“殿下且先凑活一下,我这就去给您煎药。”
容穆不忘强调:“太苦不喝!!!”
江蕴行无奈一笑:“好好臣知道。”
“不过您如今这般模样,还是少出行为好,免得不知情之人背后议论。”
容穆当然知道议论什么,这大商的人都明白自家陛下是什么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商辞昼手里过的什么惨无人道的日子呢。
但是话是这么说,东宫范围内总是能玩的吧——
江蕴行出门后,商辞昼才在一旁开口道:“从未有一任大人是亭枝这样的发色?难不成南代还対以往逝去的王族有记录?”
容穆有时候真対商辞昼的敏锐感到害怕,他抓了抓脑袋道:“也不算是有记录吧,毕竟是一个存在了多年的国度,留存一些历史画像什么的都不奇怪,况且我们対南代如此特殊,不过看江蕴行这样说,以前或许真没有我这种模样的。”
商辞昼:“你总是最特殊的。”
容穆挑了挑眉。
商辞昼眼眸定在他身上:“可是最特殊的,事情就最多,亭枝,你没有再瞒着孤什么吧?”
容穆:我去。
碧绛雪:哦吼。
容穆艰难道:“没有。”
确切来说,还在计划阶段,计划的好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如果叫商辞昼知道,那直接可以腰斩了,商辞昼非把他关起来不可!
容穆晨起还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何江蕴行一进来就盯着他看,商辞昼更是半分不都离眼。
直到他喝完药,感觉人精神一点发了汗出来,才从床上下来,柔顺丝滑的长发安分的坠在容穆背后,那白除了有些许刺眼,更有几分世间难寻的美妙奇诡在里面。
商辞昼在一旁看着容穆,见他翻翻找找,从一旁箱子中摸出来一件眼熟的春衣。
容穆将那衣服穿在身上,这才感觉这样子的状态舒适完整了一样。
东西果然还是原装的好啊……
“这是你在紫垣殿的衣物。”商辞昼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