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包不同大喝道,刚才那么多人在场他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如今人都走了,只是一个声音就让他如临大敌。
秦伯当跟司马林等人的武功他瞧得分明,不足为惧,但是他没有发现厅上竟然还有其他人在,能侵到这么近的距离不被自己发现,那定然是个十分了得的高手。
“包三哥,不用紧张,是朋友。”阿朱笑道。
“哦?朋友?我包三爷还没有见过藏头露面的朋友呢。”包不同嗤笑道。
“啪——”一声,包不同原地转了一个圈,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分明的红色手印。
“啊!”阿朱、阿碧和王语嫣都惊呼出声,段誉则是险些笑出来,响起这场合不合适笑,连忙捂住了嘴。
“祸从口出,想跟本座做朋友,你还不够资格。阿碧,还不过来!”王烈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花厅门口,谁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他背对着几人,冷冷地说道。
包不同又惊又怒,他何时被人如此打过耳光,但是对方刚才是怎么出手的他一点也没有摸着头脑,想要上前拼命却是丝毫没有把握。
阿碧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到了王烈身边,回头柔声道:“包三哥,阿朱姐姐,阿碧以后不能再服侍公子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公子。”
“混账!想要带走阿碧,除非我包不同死了!”包不同一看不对劲,这人显然要把阿碧给带走了,大怒,也顾不得顾忌王烈的武功,抽出腰间长刀就像王烈扑了过去。
王烈头也不回,甩了甩衣袖,一股劲风朝着包不同扑面而去,包不同的身体离他还有三尺,已经倒退着飞了出去,咔嚓几声撞碎了几张椅子跌落在地,嘴角流出鲜血。
“包三哥!”阿朱惊呼着奔了过去,包不同已经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王烈只是出手教训了他一下,并未下杀手,说起来包不同虽然蛮横无理,嘴巴更是臭的很,但是为人还算正派,最后更是死在了慕容复手上,王烈也没想要他的命。
包不同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没敢再出手,这般武功就算是他也闻所未闻,就算是慕容老爷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武功,自己再出手也是自取其辱。他把目光投向了王语嫣,王语嫣也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也看不出王烈用的是什么武功。
段誉看了看王烈往外走的背影,又看了看王语嫣,一时不知道该跟着谁走,犹豫了片刻,他一咬牙,站在原地不动,神仙姐姐还是战胜了师叔。
“阿朱妹子,这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掳走阿碧?”王烈和阿碧消失不见,良久,包不同才问道,神态严肃。
“他自己说是阿碧的祖师叔,还是王姑娘的师叔祖,到底是什么来路就不知道了。”阿朱说道。
“阿碧跟王姑娘什么时候成了同门了?”包不同怪道,“王姑娘也有师父?”
“师叔祖是我外公的师弟,我外公我也没有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王语嫣道,“三哥您不要生气,我替师叔祖给您赔礼道歉了。”
“嘿嘿,生气倒是不会,他武功远胜于我,只是打了我一个耳光,没有要我的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包不同嘿嘿笑道,他性子怪异,倒真没把丢脸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么一会儿,阿朱已经吩咐人收拾残局,又命人摆下一桌宴席,几人围桌而坐。
王语嫣不等酒菜上全,便问:“三哥,他……他……”
包不同只是吐了口淤血,并没有什么内伤,此刻已经完全恢复,向段誉白了一眼,说道:“王姑娘,这里有外人在,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何况油头粉脸的小白脸,我更是信不过……”
段誉听得气往上冲,霍地站起,便欲离座而去。
阿朱忙道:“段公子你勿要生气,我们包三哥的脾气么,向来是这样的。他大号叫作包不同,一定要跟人家挺撞几句,才吃得落饭。他说话如果不得罪人,日头从西天出来了。你请坐。”
段誉向王语嫣瞧去,见她脸色似乎也要自己坐下,虽然不能十分确定,终究舍不得不跟她同席,于是又坐了下来,说道:“包三先生说我油头粉脸,靠不住得很。你们的慕容公子呢,相貌却跟包三先生差不多吗?”
包不同哈哈大笑,说道:“这句话问得好。我们公子爷比段兄可英俊得多了……”
王语嫣听了这话,登时容光焕发,似乎要打从心底里笑出来,只听包不同续道:“……我们公子爷的相貌英气勃勃,虽然俊美,跟段兄的脓包之美可大不相同,大不相同。至于区区在下,则是英而不俊,一般的英气勃勃,却是丑陋异常,可称英丑。”段誉等都笑了起来。
包不同喝了一杯酒,说道:“公子派我去福建路办一件事,那是暗中给少林派帮一个忙,至于办什么事,要等这位段兄走了之后才可以说。我们既要跟少林派交朋友,那就放不会随便去杀少林寺的和尚,何况公子爷从来没去过大理,‘姑苏慕容’武功虽高,万里外发出‘韦陀杵’拳力取人性命的本事,只怕还没练成。”
段誉点头道:“包兄此言倒也有理。”
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段誉一怔,心想:“我说你的话有理,怎地你反说不对?”只听包不同道:“并不是我的话说得有理,而是实情如此。段兄只说我的话有理,倒似实情未必如此,只不过我能言善道,说得有理而已。你这话可就大大不对了。”段誉微笑不语,心想也不必跟他多辩。
包不同道:“我昨天回到苏州,遇到了风四弟,哥儿俩一琢磨,定是有什么王八羔子跟‘姑苏慕容’过不去,暗中伤人,让人家把这些帐都写在‘姑苏慕容’的帐上。本来那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有架可打,何乐而不为?”阿朱笑道:“四哥一定开心得不得了,那正是求之不得。”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四弟要打架,如何会求之不得?他是无求而不得,走遍天下,总是会有架打的。”
段誉见他对阿朱的话也要驳斥,才相信阿碧先前的话不错,此人果然以挺撞旁人为乐。
王语嫣道:“你跟风四哥琢磨出来什么没有?是谁暗中在跟咱们过不去?”
包不同道:“第一,不会是少林派,第二,不会是丐帮,因为他们的副帮主马大元给人用‘锁喉功’杀了。‘锁喉功’是马大元的成名绝技。杀马大凶没什么大不了,用‘锁喉功’杀马大元,当然是要嫁祸于‘姑苏慕容’。”段誉点了点头。包不同道:“段兄,你连连点头,心中定是说,我这几句话倒也有理。”
段誉道:“非也,非也!第一,我只不这点了一点头,而非连连点头。第二,那是实情如此,而非单只包兄说得有理。”
包不同哈哈大笑,说道:“你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法,你想投入‘姑苏慕容 ’麾下吗?用意何在?”不等段誉说话,他又转向王语嫣道:“到底哪个王八蛋在跟咱们这不去,迟早会打听出来的。风四弟也是刚从江西回来,详情不大清楚。我们哥儿俩便上青云庄去。邓大嫂说得到讯息,丐帮大批好手来到江南,多半是要跟咱们过不去。四弟立时便要去打架,好容易给大嫂劝住了。”
刚说了这句话,忽然间空中传来叮铃、叮铃两响清脆的银铃之声。
包不同和阿朱、阿碧齐道:“二哥有讯息捎来。”三人离席走到檐前,抬起头来,只见一头白鸽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子,扑将下来,停在阿朱手中。阿碧伸过手去,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筒,倒出一张纸笺来。包不同夹手抢过,看了几眼,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快去!”向王语嫣道:“喂,你去不去?”
王语嫣问道:“去哪里?有什么事?”
包不同一扬手中的纸笺道:“二哥有信来,说西夏国‘一品堂’有大批好手突然来到江同,不知是何用意,要我带同阿朱、阿碧两位妹子去查查。”
王语嫣道:“我自然跟你们一起去。西夏‘一品堂’的人,也要跟咱们为难吗?对头可越来越多了。”说着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