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义愣了下，也是，海外商人可不会关注这些，裕大人国家的商人打探消息回去，不知道也正常，“原来就是空置的府邸，没有死人。”
昌义顿了下问道：“大人可想从哪里逛起？”
裕愓思考了一会，“周大人也知道，我们两国的建筑不同，所以想多看一看京城的建筑，周大人带我四处转转吧。”
昌义微笑，眼里却深思，“好，那我们就四处逛逛。”
徐州，昌廉忙活完，揉了揉肩膀，年末的海务司很忙，心里十分的遗憾，今年不能够回京城过年了。
相对于昌廉的被重用，赵吉是被边缘化的官员，干的都是一些零碎的活，繁琐还不出政绩。
赵吉听到声响，抬起头，“你今年过年可会回京城？”
昌廉与赵吉仅仅是面子交情，“不回。”
赵吉习惯了昌廉的语气，笑着道：“我听我娘子说，你成亲七八年了。”
昌廉皱了下眉头，他的确和楚楚成亲有些年，以前是没圆房，他不喜欢与赵吉谈家事。
赵吉又自言自语的道：“我的娘子有孕，我啊希望还是个儿子。”
屋子里的官员，一听纷纷恭喜，有羡慕的官员，“多子多福好啊。”
赵吉笑着，“说来，周大人只有两个闺女。”
屋子内的官员愣了，仔细一想还真是，周大人成亲多年只有两个闺女。
昌廉面容冷了，“本官就喜欢闺女。”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些话，这还是第一次当着他面提起，想到媳妇来徐州参加宴席受得气，脸色更冷了，自己有没有儿子，爹娘都没问过。
家里，楚楚等人走了，也不装了，气的脸都青了，“周家不纳妾，我生不生儿子用得着她们替我操心，刚才用过的茶杯都给我摔了。”
以前还收敛一些，最近越发的蹬鼻子上脸，竟然敢上门暗讽她不生儿子，想想就的要炸了。
婆子小心的道：“太太别动怒，为这些人动怒不值得，别气坏了身子。”
楚楚委屈啊，以前在京城，这些话别说当面对她说了，背后都没人议论传到她耳朵里，在徐州，她开始听了没在意，后来解释了，现在一些老太太也不知道谁给的脸敢来她面前当长辈，左一句为她着想又一句想帮她。
楚楚气的胃疼，呸，不要老脸的，管事管到周府了，“我要给娘写信。”
她要和婆婆说委屈，至于亲娘就算了，亲娘一定催她生儿子。
京城，皇上溜达出宫，先去了户部，周书仁一言难尽，皇上喜欢上了出宫，几日不出宫都难受，“臣见过皇上。”
皇上笑眯眯的，“朕带了衣服来，书仁去换了。”
周书仁习惯了，“是。”
出了户部，周书仁询问，“皇上今日想去哪里”
皇上拿着扇子，“今年我们去听戏。”
周书仁，“嗯？”
皇上眯着眼睛，出来习惯了，还是宫外好，“朕这几日仔细想了想，朕这一辈子错过太多，幼年被困在后宅，大一些被送回封底依旧困在宅子内，不装傻了，一心谋算，等战乱起没日都是到刀光剑影，当了皇帝更是困在了政殿朝堂。”
顿了下继续道：“现在朝政交予太子，朕倒是清闲了许多，出宫走走，有滋有味的。”
周书仁微笑，他可不会同情，皇帝啊，有什么可同情的，他只是觉得，他接触皇上多了，史书文字记载的皇帝不知道真实是什么样子，他所接触的，皇帝也是有血有肉的。
马车到了戏园，冬日里听戏的人最多，对于戏园，周书仁是不爱来的，相对于京城都很喜欢过寿庆祝请戏班子，周家就不怎么喜欢，请戏班子也是有数的。
周书仁先下的马车，昌义的马车正好路过，看到了爹，昌义示意马车停下，“爹，您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户部吗？
周书仁还惊讶呢，“你今日怎么没在家里休息？”
昌义已经下了马车，“儿子带裕大人在京城四处看看。”
话音落下，裕愓也跟着下了马车。
周书仁这边，皇上最后下的马车，昌义一看傻眼了，他说爹怎么没在户部待着，原来是和皇上一起。
皇上注视着昌义身边的老者，裕大人，他知道是谁了，“一起听戏？”
昌义自然是愿意的，抓过头看着裕大人，忙小声的介绍着，“前面的我父亲，户部侍郎，另一位。”
皇上没想暴露自己，接了话道：“朋友。”
昌义差点咬到舌头，还好稳得住，“嗯，这一位是我父亲的朋友。”
裕愓挑眉，笑了笑，“不会打扰两位吧！”
皇上道：“不打扰，听戏还是人多热闹的好。”
第1126章 试探
周书仁与皇上等人在二楼的包厢内，皇上坐下询问，“刚才听裕大人说话，一点口音都没有，这不知道，还以为裕大人不是使臣，是我朝的大臣。”
周书仁听了这话，余光瞄着裕大人，别说，不仅没有口音，就连长相和气质都很像，要知道，他也见了不少的使臣，附近国家的也见了一些，哪怕头发都是黑的，可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一看就是外国人。
裕大人一点都不慌，笑着回道：“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
皇上深深的注视着裕大人，随后转过头，看着下放唱戏。
昌义这个时候没有他开口的份，老老实实的坐着，心里却疯狂的很，他竟然有一日能和皇上坐在一起看戏，还坐的这么近，想想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周书仁不喜欢听戏，见到皇上指尖点了下桌子，周书仁随意的聊着，“裕大人逛京城，已经逛了不少地方吧。”
裕愓好像看戏入迷，反应有点慢的回着，“是，已经逛了不少的地方。”
周书仁笑着问昌义，“你可带裕大人去荣园附近看看？”
昌义，“去过了，我们顺着一路逛的。”
周书仁对着裕愓继续道：“荣园是皇上修建的，日后会是皇家园林，裕大人要是明年末来，说不准就竣工了，到时候就有机会去园子里逛逛了。”
裕愓手僵住了，“是吗，可惜老夫年事已高，这一次出海遭了大罪，日后回国没机会来了。”
周书仁目光深了深，“那真是太可惜了，说来荣园是有来历的。”
昌义有些发懵的看着爹，爹为啥一个劲的提荣园？
裕愓好像很有兴趣一样，“哦？”
周书仁低声道：“荣园本事前朝荣氏一族的府邸，一场大火毁了，皇上建朝一直留着地方，就是想等一等是否有活着的荣氏一族人，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荣氏一族好像真的被灭族一样，皇上为了纪念荣氏一族，所以修建了荣园，还以荣氏一族的荣当了园子的名字。”
裕愓啊了一声，随后垂了垂自己的腿，“人老了，腿脚不行了，腿还抽筋了。”
周书仁微笑，随后不继续说下去了，转过头看着下放唱戏，他是没有欣赏的细胞，只觉得唱戏的声音烦人，可皇上喜欢，硬撑着受罪。
都说陪皇上是荣誉，呸，他是真不稀罕。
不过，周书仁觉得今日的收获够大，裕大人，说来，他原本对使臣不关注，问都没问过儿子，现在回去可以多问问儿子了。
皇上心思有些飘，说来，这个裕大人不撞上来，他也会找机会见一见，因为裕大人所在的国家，正是荣氏一族海外的位置，他已经派人去查探，查探的人还没回来，使臣倒是先到了。
他让周书仁直白的试探，刚才他的心思一直在裕大人的身上，裕大人几次的不自然，他看得清楚，哪怕不是荣家人，也和荣家有关系。
一场戏，坐着的四个人都心不在焉，各自想着事情。
一场戏结束，皇上起身，“朕还有事先回宫了。”
周书仁紧忙道：“皇上，臣可否回家？”
皇上看着周昌义一眼，同意了，“嗯。”
裕大人忙起身见礼，等皇上走了，裕大人道：“人老了，出来有一会了，已经十分疲惫，我就先回去了。”
周书仁微笑，“本官这就派人送大人回去。”
等裕大人走了，昌义和爹坐在自家的马车内，“爹，这个裕大人有问题吗？”
周书仁，“嗯，问题不小。”
有的时候，直白的试探很有用，尤其是对老狐狸，越是拐弯抹角，老狐狸越有经验，反而直白的试探，戳人心底。
昌义有点发傻，“探子吗？”
周书仁微笑，“不是，你和我说一说裕大人的情况和家族。”
昌义也觉得刚才自己的回话有点傻，清了清嗓子，“这个裕大人的家族很庞大，只是逐渐有些没落，百年前在朝为官的不少，现在没几个了，这一次出使好像是裕大人家争取的。”
周书仁听到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了，没意外，裕家就是外海的荣家，如果没有荣园的建立，昌义的出使，海外荣家依旧不会派人回来。
回到家，周书仁脚步轻快，放了将近半天的假，他就喜欢放假，哼着曲要回去见娘子。
昌义忙伸手拉着爹的衣服，“爹，您别急着走，儿子有事想询问您。”
周书仁，“你先放手。”
昌义干笑的松开手，“儿子的手自己抓的。”
周书仁哼了一声，他才不信，依旧没转方向，“你娘听了也没事。”
昌义，“……”
这老头时刻的粘着娘。
主院，竹兰已经休息好，正拿看书，听到脚步声，“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周书仁将经过简单的说了，随后坐在一旁，拿过媳妇手里的书，“又在看药理？”
竹兰嗯了一声，“看进去了，挺有意思的。”
周书仁放下书问昌义，“你要问什么？”
昌义忙坐直了身子，“儿子这次出使见识了许多，儿子觉得对外商带来的奴仆要严格控制。”
周书仁挑眉，“你看到了什么？”
昌义拧着眉头，“儿子看到了不少外商将奴隶当畜生用，打骂都是轻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有些奴隶还生了病，传染给了本地人，所以儿子想应该控制起来，不应该让这些奴仆与海港的百姓接触。”
竹兰看着昌义笑着，昌义有善于发现的眼睛，还有敏锐的危机感。
周书仁摸着胡子，“你不用担心了，太医院已经准备明年在所有海港附近建立见检查衙门。”
昌义愣了下，“太医院？”
周书仁笑着点头，“嗯，就是太医院，在太医院设立了医疗部，全国的大夫都能调动起来，你所发现的，太子殿下已经注意到，还特意在海港规划了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