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本心
周书仁默不作声的喝着汤水，这可不是看热闹就能知道的消息，看来楚王消息灵通啊。
齐王对老三很了解，皇上不会再让草原女子进宫，存留的部族是没了牙的狼，没有了价值，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也不会让她们与几位王爷有联系，所以楚王到底知道什么？
周书仁喝汤的动作猛然一顿，目光看向齐王，楚王关心旭琛的婚事，他也不觉得和后面的话有什么联系，可皇上没这个意思，不代表几个草原部族没想法，眯着眼睛，“进京后还是听管的好。”
楚王举起酒杯，“要不怎么说，您老厉害呢！”
他自觉没透露多少信息，这位立刻反应过来，他得到的消息，进京的部族心知没办法进宫，打上了王府的主意，几个王府可都有儿子。
他承认有些幸灾乐祸，谁让都有儿子，只有二哥的长子跟在老五身边，时不时进宫去露脸呢！
齐王不是反应慢，而是有盲区，他和皇上的心里一样，懒得理会存留下的部族，“呵，还真能想。”
他长子多出色，现在还在平港办差，只等着大一大独自办差，齐王府的未来在长子身上，他还没给儿子选好亲事，反而被人惦记上了。
周书仁心里琢磨，他也不想去费心神，可身在权力中心控制不住，草原部族的打算没用，皇上要整改草原，必然会降低进京首领对草原的影响，婚事都不会太高。
周家村，周氏一族和李氏一族捐给县里的粮食并不多，比照县太爷捐的，随后又拿出粮食在县城外设置了粥铺，李氏一族也建了一个。
周氏一族的举动，董氏一族也效仿，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捐粮，缺粮的百姓得到了救济。
县太爷笑的就勉强了，他还想从几族身上多得一些粮，好让他在平州露露脸，没想到，几族捐是捐了，还说不好越过他，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周族长振振有词的道：“大人放心，我们会私下设粥铺，一定让缺粮的百姓有饭吃，绝不让您为难。”
县太爷听了这话，只能硬着头皮感谢，同时后悔的要死，早知道他就该多捐一些粮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还不能做文章，周氏一族的确捐给衙门的不多，但是私下设了粥铺，谁也不能说周氏一族捐的少，何况还拿他捐的少说事，他只能笑，还要多多感谢。
姜缪本意不想直接捐给县衙，现在的办法更好，县太爷有苦只能自己咽，谁让他先算计的。
次日，周家现在风头正盛，周家想低调都难，谁让皇上这回实诚了一把，将周书仁的功绩都说了。
哪怕宴请结束，百姓也津津乐道的。
进京的几个部族自然也听说了，存留下来的草原部族不多，一共四个部族，本来亲朝廷的有七个部族，其中两个在战争中反水，直接被灭了，一个被杀鸡儆猴，剩下的四个部族首领才带着家眷乖乖进京。
皇上给的宅子不错，可对于在草原上自由惯的人，也是憋屈的。
今日皇上在宫内见了几个部族首领，只是出来的时候，几人脸色都不好，却又无可奈何，又不敢在秦王面前说什么，满怀希望的进宫，却憋屈的离开。
容川出宫回了周侯府，他有话想和爹聊一聊，聊之前先说了今日事，“爹，皇上让几个部族首领自觉请辞王爵。”
周书仁，“我以为皇上会直接下旨呢！”
容川对着岳父眨眨眼睛，二人心照不宣，有的时候脸面还是要装一装的。
周书仁想起昨日楚王的话问，“几位首领进宫没提亲事？”
容川想到昨日拉着他不放的二哥，噗呲笑了，“怎么没提，还真敢提，都被圈到京城了，还当自己是一族的首领，皇上听后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周书仁想象了下，忍不住也笑了，又问，“我没生病的时候看到了皇上对草原改建的地图，草原分州可分好了？”
“皇上对分州十分的上心，亲自画的分州图，还说。”
“还说什么？”
容川摸了摸鼻子，“还说等爹好了，年后和爹商量如何完善畜牧州。”
周书仁哦了一声，他提出的想法，的确有不少想补充的。
容川提到草原蔫了：“这草原分州皇上的意思落到我身上，爹，我和您说心里话，我不想去。”
周书仁抬眼，“只有你能压得住，你不去谁去？”
容川想说二哥几个也可以，只是皇上不想给二哥几个太多的权，“我不放心雪晗和孩子。”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个差事辛苦的很，危险也不小，你要小心危险。”
朝廷拿下了草原，却也造成了许多的杀戮，血债太多了，因为仇恨想杀容川的人不会少。
容川心里有数，“父皇将他一半亲卫给我了。”
周书仁皱着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容川，“爹生病前。”
“这亲卫不能要啊。”
“我也知道太烫手了，父皇的意思日后不会离京，亲卫在父皇手里浪费，说我到处走危险给我一半，父皇还和我说是皇上先提议的。”
周书仁摸着胡子，“你有什么打算？”
“我去草原的确危险，这些亲卫是一定带着的，等回来我就不出京了，将亲卫都还给皇上，秦王府的护卫够了。”
周书仁反问，“如果皇上不接呢？”
容川摊开手，“父皇母后还在，我就直接装病呗，反正战争结束，皇上大权在握亲信也都培养起来，我装病一两年，皇上也不会真的怪我。”
“你心里有数就好。”
“爹，我是您教导长大的，我知道自己的本心，我的本心从未迷失过。”
周书仁心里特别的妥帖，容川这孩子回了皇室，对周家的真心从未变过。
第1472章 登门
一转眼，朝廷放了年休，放年休第二日，腊月二十七，于大人带着两个儿子拜访。
周家在没休年假时就接到了于家的帖子，一早周书仁就带着大儿子和大孙子在前院等着。
于大人语气感谢的道：“下官感谢侯爷解围。”
周书仁还琢磨于家递帖子正式拜访的原因，恍然道：“已经很久的事了。”
于大人不好意思的道：“都怪下官拖沓。”
周书仁摆手，“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谁也不能预料我会病重。”
于大人呼出口气，周侯果然明理，“下官知道侯爷喜欢下棋，正巧家中有留存的棋谱，还请侯爷不要嫌弃。”
周书仁沉默几秒，棋谱啊，太上皇自也写了拉着他下棋的场景，他这几日一直琢磨也写个自传，笑着道：“本候喜欢，这两位是你的长子和次子？”
于大人，“是，这是下官的两个嫡子，长子和侯爷孙女婿同期参加科举的。”
周书仁自然了解，于家嫡长子留京，还是皇上故意留的，“那还真巧了。”
于越阳一直绷着脸，几次侯爷看他，他差点要笑着回礼。
于大人见周侯爷看着嫡次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嫡次子，今年孩子十五，已经是个秀才了。”
周书仁，“这面相有些嫩，真不像十五了。”
于大人不奇怪周侯语气的随意，十五岁的秀才，在世家中并不稀奇，“是啊，这孩子长的嫩，所以下官想磨一磨他的性子，等他二十以后再去参加科举。”
周书仁心道，这孩子二十也不像二十岁，“当爹的为孩子操心，都不容易。”
于大人听出了感同身受，周侯爷也没少为几个儿子谋划，否则哪里有周二爷的礼部官职。
因于二公子面相好，周书仁难免多看了几眼，刚要移开目光就看到男孩笑了，一双酒窝更显年纪小了，难得愣了几秒，然后就见于大人木着一张脸。
周书仁乐了，“这孩子竟然有两个酒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酒窝。”
于大人心累的很，“是啊。”
娘子有一个酒窝，他娘也有一个，这孩子倒是会长，两个人的都继承了，别看是次子，在家最受宠的就是二儿子，他有的时候狠心想磨一磨儿子的性子，对上儿子的笑也放水，哎！
明云多了解爷爷啊，爷爷对于二公子很有兴趣，咳咳，他可听明瑞说了，这位公子还喜欢吃甜，点了点掌心，就见小公子的目光时不时往桌子上的点心上瞄。
明云心道，他的弟弟不是成精的狐狸，就是面憨内奸的，还没有一个弟弟这么可爱。
明云，“！！”
一个男孩子配可爱，这是什么搭配！
竹兰不知道前院的事，她正给小儿子回信，儿子不能回京过年，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小儿子想家了。
昌忠说在吴鸣身边学到许多，说自己又长高了等等。
竹兰写好信装到信封里，信件要年后才能送走，她也要让小厮过个好年。
李氏带着丫头婆子进来，竹兰，“这又做什么什么好吃的，拎了两个食盒。”
李氏示意丫头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亲自打开一样样的拿出来，“娘不说我上次做的汤好喝，我又特意给您和爹炖的汤，还有几样是解闷的零嘴。”
竹兰心里暖呼呼的，这些日子她和书仁喝的汤和吃的点心，都是李氏亲手做的，一点都没经过厨娘的手，“我都说你爹好了不用你做了。”
李氏坐下道：“我发现爹娘还是最爱吃我做的饭菜，如果不是您不让我管三餐，我一定来小厨房日日给您和爹做饭。”
竹兰，“厨房有厨娘，娘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
“那也没儿媳厨艺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坚持，她一定要将爹娘喂胖了，否则，她不安心。
下午饭后，周书仁才从前院回来，竹兰，“瞧你挺高兴的。”
“嗯，我跟你说于二公子挺有意思的一个孩子。”
竹兰好奇的很，“快说说怎么有意思。”
周书仁将所见说了，然后道：“皇上给的消息还是不详细，喜好什么没有，长相如何也没有。”
竹兰，“……良心话，很全了。”
周书仁又笑着，“你是不知道松鼠桂鱼放在这孩子面前，我见这孩子好几次想伸筷子，愣是换了方向。”
竹兰眼底都是笑，“难为他了。”
周书仁又道：“这于大人有几房妾室，庶子是最小的儿子，还有几个庶女。”
竹兰，“皇上给的消息，后宅还算平和。”
周书仁嗯了一声，于家这种世家，皇上调查的消息不会是假的，于家后宅没什么龌蹉，难得的妻妾和睦，于大人的娘子算是大气的了。
竹兰心里的高兴劲没了，“所以不能急，等我见见于大人娘子柳氏的。”
到底是真面善，还是假的，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