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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高兴又是寒心,高兴是儿子出息,怪不得老国公今天护着三房。
  荣安堂
  老国公阴郁沉眸,“这几日你去替晗姐儿诵经祈福,府中的事都交给袁氏。”
  “老爷!”太夫人失声尖叫,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祈福,那她脸面往哪搁。
  太夫人噎的脸色涨红,坚决道,“我不会去的,教训一个晚辈还错了?凌氏又太后撑腰不错,可也不能这样纵容她啊,这是要把国公府往绝路上逼啊,今天她敢上门挑衅,明儿就敢肖想国公府,给晗姐儿定亲事先连个风声都不透,处处针对柏诗,搅的国公府家宅不宁,惹了多少笑话。”
  “晗姐儿的性子随了凌氏,今儿但凡开口认错,我也不会跟一个小辈过不去。再说能让凌氏闭口的婚事,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将来说不定还会给国公府召来大麻烦。”
  这句话说到老国公的心坎上,凌氏性格高傲,晗姐儿定亲她不可能不知道,秘而不宣,老国公爷犹豫了。
  可苏霆……
  “行了!这几日你多去看看晗姐儿伤的不轻。”老国公一时拿捏不定主意,烦躁的摆摆手。
  太夫人松了口气,不甘不愿的点点头。
  第二天,苏菀算是保住了,抬回了兰姨娘的院子。
  苏晗转醒,半眯着眸脑袋昏昏沉沉的。
  凌氏衣不解带的伺候,直到第三天,伺候完苏晗用了药,沉沉睡去,凌氏放下瓷碗站了起来。
  苏三爷也没拦着。
  次日
  国公府来了两道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着国公府嫡长子子承父业,继而为东楚效劳,特封一品国公以示嘉奖。”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闽建刺史京官苏志擎得百姓爱戴,佳绩上等,特升为三品京都府尹一职,另赐福邸一座,钦此。”
  苏大爷和袁氏傻眼了,直接跳过世子封了国公?
  宣旨的公公面带喜色,“恭喜国公爷,恭喜苏大人,国公府真是三喜临门啊,喜事连连。”
  苏大爷摸不着头脑,第三喜在哪?
  宣旨公公略有深意的在人群里看了眼女眷中的杨柏诗笑道,“自上次选妃宴后,皇上一直记挂杨姑娘,杨姑娘冰雪聪颖,才华横溢,老奴可是时常听皇上夸赞呢。”
  苏大爷顺着目光看去,先是疑惑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复才笑道,“借公公吉言,府上备好了薄酒一杯,公公赏脸喝一杯?”
  那公公轻轻摇头,“多谢国公爷美意,老奴还急着去睿王府宣旨呢,就不多留了。”
  苏大爷瞥了眼身后的小厮,立马将准备好的锦囊递了上去,那公公也不拒绝,轻飘飘的应当是银票,笑意浓了几分。
  杨柏诗呆了,睿王府宣旨?不是应该她也有一份吗。
  今天圣旨宣的太急,太夫人老国公都不在府中,得了消息时,老国公气的打碎了好几只茶盏。
  苏大爷摸摸鼻子,事实如此,他是长子理应继承国公府,是老国公爷紧抓不放,他都四十好几了,
  连个世子的位份都没请,幸好圣上开眼。
  “老三呢?去把人给我找来!”
  老国公爷心里没底,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还赐了座宅子,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父亲,皇上召见三弟还未回来。”
  分家,势在必行了。
  太夫人不悦,“分家也好,索性四房都分了吧,各自建章立业,儿孙自有儿孙福,翅膀硬了迟早要飞的。”
  “你懂个屁!”老国公气的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西北战事吃紧,霆哥儿战胜西南,皇上有意栽培霆哥儿接管西北大军,足足二十万大军啊!”
  蹭的一声。
  苏大爷脸色也变了,“父亲,这件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原以为是赚了,可仔细想想,皇上把三房摘了出去,放在眼皮子底下。国公府一直都是拥护睿王的,这么说来,皇上是在忌惮国公府!
  苏大爷惊的后背一身黏腻,丝毫没有一点做了国公爷的喜悦,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这么说,三弟早就知道了?”
  老国公神色莫名,“趁早打消了柏诗进睿王府的念头,尽快找户人家嫁了,这么多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怕…。”
  苏大爷缓缓道,“方才连公公的意思,怕是皇上看中了柏诗,要纳进宫呢。”
  “砰!”
  杨柏诗脑袋里嗡的一声,死死的咬紧了唇,不可思议瞪大了眼,心底咯噔一沉。
  不会的,不可能,杨柏诗摇头,莹润的小脸惨白着。手里端着托盘,茶盏撒了一片,烫的手指通红也没有知觉。
  屋子里的人没注意到这声响动,杨柏诗原本只是要送茶伺候的,玉儿上前。
  “小姐?”
  杨柏诗扭头,脸上扭曲着表情十分渗人。
  ☆、第六十二章 摔了一跤
  杨柏诗站在廊下呆愣着,半天恍不过神。睿王世子赐婚了,正妃是右相府的嫡女朱宁柔,侧妃是沈碧玉贵妾是大房的苏若。
  “姐姐!”
  现在府里议论的都是杨柏诗,气的杨玲兰失手打了好几个丫鬟泄愤,哭着跑来荷花小筑。
  “姐姐,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王妃还给你送凤簪呢,她那么喜欢你,皇上也夸过姐姐的诗,怎么会……啊,疼。”
  杨柏诗忽然紧抓着杨玲兰的肩膀,力道很大,痛的她倒抽口凉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杨玲兰吓了一跳,“我…说王妃也喜欢姐姐。”
  “不是这句!”
  “皇…皇上也喜欢姐姐的诗。”
  轰的一声,杨柏诗大脑一片空白,死死咬着唇。
  猛的回想起选妃宴前夕,在凝雅阁苏晗练习狂草,和丫鬟们的对话,杨柏诗认识那丫鬟,是凌氏身边的宜人。
  手里捧着诗集,是太后最喜欢的诗,她一时好奇翻开两页,恰好有篇关于竹的,她记住了。原本是要讨好太后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得了皇上的眼。
  杨柏诗细细回想当时德妃和凌氏的表情,一颗心沉入了谷底。立马去国公府书房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本书册包裹崭新,深吸口气翻开对照尾页上最后一行注释,虽然早就有了猜测,可还是难以接受事实,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怪不得皇上会亲自念出来,这首诗是皇帝年轻时所作,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苏晗却误导她是太后所喜!
  “苏晗!苏晗!”杨柏诗落下一行清泪,挥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诗集,恨,她好恨!
  “苏晗!我杨柏诗于你势不两立!你生我死!”
  …
  苏三爷刚回府,浮生早就等候着。
  “三爷,太老爷在等您。”
  一踏进荣安堂,整个气氛有些凝重,老太爷坐在首位,余下三房都来齐了。
  “三弟,你回来了。”开口的是苏二爷,红着眼眶,“母亲今早摔了一跤,年纪大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咱们。”
  什么?
  “现下如何了?太医怎么说怎么就这么突然?”
  苏大爷深吸口气,“母亲忧心晗姐儿,只恨当时一时气急,闹成现在这个地步,伤了母子间情分,
  晚上撵走了伺候的,早晨李嬷嬷发现时,母亲差点就…。”
  “老三!你进去瞧瞧吧。”老太爷挥挥手,眸光里闪过一抹不明情绪。
  苏三爷二话不说就奔向里屋,只见太夫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霎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满鬓白发,一时感慨不已。
  “三爷?”
  “母亲怎么样了?”苏三爷关切道。
  “太夫人用了药刚睡下,只是有些不安稳,嘴里直念叨五小姐,太夫人这几日很是恼悔,又不敢去凝雅阁探望,已经好几天没用饭了。”李嬷嬷哀叹,“太医说,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太夫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三爷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边是妻女一边是生母,苏三爷纠结着。
  内厅
  “父亲?三弟会同意吗?”苏大爷捏不准,他也没想到皇上会趁此把苏三爷留在京都还赐了府尹一职。
  “擎儿仁厚孝顺,你母亲又是这种情况,就是皇上也说不出什么。”
  “我倒觉得,主要还是三嫂那边,听说这次赐宅就是三嫂的功劳。”苏二爷撇撇嘴,苏三爷惧内说话不管用,做主的还是凌氏。
  二人均白了眼苏二爷,虽然苏二爷看上去不着调,但话说到点子上,凌氏可不好糊弄。
  “婆母病重,她身为儿媳难道就不该端茶倒水的伺候?若是如此,休了也不为过,太后也护不住她。”苏大爷不以为然,一个女人就该三从四德,管理家宅不该插手前院男人的事。
  “你说的不错,太医院来了几个太医,上头肯定知道消息,但这件事还是马虎不得。”老太爷沉声道。
  “是!”二人同时答道。
  “四公主嫁给了连郡王无疑不是让睿王如虎添翼,就连皇后都隐隐要倒戈的意思,频频向德妃示好,一同压制刘妃,要不是太后拦着,指不定刘妃就该降嫔了,睿王一脉势不可挡。”
  老太爷话落屋子几人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苏大爷沉声道,“明儿我就上奏请假,好好照顾母亲。”
  “我也是。”苏二爷忙附和。
  太老爷这才欣慰笑着点点头。
  …
  “父亲的意思是分家可以但不能搬出国公府,大嫂忙着打理庶务,二房没个主母四房更不必提,不过我没答应,来问问你的意思。”苏三爷纠结,一个头两个大,女儿还躺在床上呢,母亲又摔了一跤差点丢了半条命,他再怎么说也是儿子,这么多年不在太夫人身边伺候,本就是亏欠,现在他更没法直接拒绝了。
  凌氏卸了头钗,累的腰酸背疼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幸亏苏三爷不是愚孝,太夫人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休养几个月,偏又牵扯上苏晗故意拖着三房不放,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凌氏勾唇,“可以,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