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越一脚踢过去:“他那是借酒装疯,你看不出来啊?”
“看出来了,”江朴良笑着说:“让他疯才好,我们有钱赢,走,叫他打牌去。”他走过去,挥手把围在沈孟青身边的美女们赶开:“可以了,美女们,饶了我们沈公子吧,他今天真的喝多了,让开点,小心吐你们一身。”
几个美女嘻嘻哈哈向他围过来:“江公子,你没喝多,再跟我们喝几杯。”
江朴良举手投降:“别别别,我哪够你们喝的啊,我是叫沈公子去打牌的。”
美女们哪肯放他,三五个人一起把他按坐在桌子边,纤纤柔指端着小酒杯就送到嘴边,“江公子不喝就是嫌弃我们几个。”
“不敢不敢,你们不嫌弃我就好了。”江朴良哈哈大笑,只好接过那杯酒喝了。
见他肯喝,女孩子们闹得更厉害了,揉的揉肩膀,按的按太阳穴,还有人捏他的脸,更有的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弄得江朴良朝方卓越和关克勤大喊叫救命,那俩位装作看不见,才不去惹火上身,沈孟青看到这幕,笑得直拍桌子。屋子里的气氛热闹得快要把屋顶都给掀了。
以前有沈孟青在的场合,没有哪个女人敢放肆,但是现在的沈孟青就跟个浪子似的,放、荡形骸,玩起来很疯,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只要他肯玩,大把人陪他嗨,女孩子们也是使出十八般武艺,想方设法哄得他高兴。
有沈孟青纵着她们,江朴良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也只由得她们闹去。
眼见越闹越不象话,方卓越看到有女孩都坐在沈孟青怀里去了,两只手不安份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又含着酒要喂沈孟青,他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真是大胆,这么多人在呢,想表演活春、宫啊!
他朝关克勤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过去,关克勤最是不管不顾的性子,过去就把坐沈孟青怀里的女孩揪起来往旁边一推,将沈孟青拉了起来:“孟青哥,还打不打牌啊?”
沈孟青摇头晃脑,好象有点没认出来他是谁,有些迷糊的样子,突然笑了,“小关啊,打啊,谁说不打?”
“打就走啊!”方卓越把江朴良也解救出来,拉着进了里面的房间。
美女们要跟进去,关克勤脸一板,“里边没你们的事,想喝酒唱歌在这里呆着,不想玩了请自便。”
看关公子面露愠意,美女们也清醒了一些,不敢跟他叫板,娇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
“哟,关公子,别生气嘛,不进去就不进去,赢了钱可得出来发红包啊!”
“是啊,我们乖乖的,不吵不闹,等你的红包!”
“……”
关克勤这才露了点笑意,捏了捏身边一个美女的小脸蛋:“这才听话。”
打牌的房间门很隔音,外边吵闹,里面却是安静,只是人人都抽烟,一会的功夫就乌烟瘴气了。
沈孟青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一上来就点炮,不过他显得很高兴,随手一迭叠扔了出去。
方卓越边打牌边观察他,虽然沈孟青满身酒气,脸也是红的,两只眼睛睁着有些无神的样子,但眼底幽暗清明,并没有半分醉意,他便知道沈孟青刚才在外头都是装的。
这些人里头,他最了解沈孟青,对他和苏思琪的过往也一清二楚,也知道这次分手对他打击有多大,其实他有些纳闷,凭沈孟青对爱情的那份执着,沈家发生的那些事都算不得什么,不足以让他和苏思琪分手,所以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沈孟青不说,他就不问,总有一天沈孟青自己憋不住,会说出来。
四圈下来,沈孟青面前的现钞都输得差不多了,他朝方卓越扬了扬下巴:“借我一点。”
方卓越也不说话,拎起两扎钱扔给他。
江朴良笑着说:“沈公子,你今天手气可不好,谁让你这么受美女们欢迎,要不是我去救你,她们今晚准得把你给吃了!”
关克勤嗤了一声:“好意思说,谁救谁啊?你一过去,不也入了盘丝洞吗?不是卓越拉你一把,你现在能坐在这?早被她们吃了吧。”
沈孟青哈哈大笑起来:“还盘丝洞,她们是蜘蛛精啊!不过这群蜘蛛精可够火辣的,呆会一人领一个回去。”
“谢了,还是沈公子想得周到,”江朴朝沈孟青抱拳作了个揖。
“孟青哥,我领两个可以吗?”
沈孟青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小关,胃口不小啊,行,你两个,卓越三个,我四个。”
方卓越抛了个白眼:“一群神经病。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江朴良索性说起了荤段子,关克勤也不示弱,他的荤段子都来自于实践,所以听得大家更是爆笑不已。
赢了钱的关克勤没有食言,拿了一叠钱出去分给女孩子们。
第二轮江朴良出去发钱,第三轮是方卓越,他发完钱,直接把女孩们都打发走了,知道沈孟青说要四个是开玩笑,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哥们就这么沉沦下去。可以偶尔放纵,不能沉沦,他期待有一天,苏思琪可以重新回到沈孟青身边,所以,这段日子他要替苏思琪看好沈孟青,不能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牌局打到凌晨四点,除了沈孟青,其他三个都有些困意,关克勤就提议散了。
沈孟青也没说什么,率先走出去,一看外头人都走光了,他扭头打趣关克勤:“小关,你要的一千只鸭子飞了。”
关克勤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指着方卓越:“卓越,你的一千五百只鸭子飞了。”
方卓越照例是回了他一句:“神精病。”
江朴良不解,问沈孟青:“干嘛是鸭子啊?不是男的才称作鸭吗?”
关克勤大笑,拍着江朴良的背说:“你连这都不懂,五百只鸭子的故事没听过?”
江朴良摇摇头:“没听过,说说,什么意思?”
沈孟青本来一直在笑,听到这里表情僵了一下,笑容就敛了,默然的往外走。
关克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西方谚语里,形容女人很吵,就象五百只鸭子同时在叫,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
沈孟青觉得胸口有些闷,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走出门透了一口气,这个故事是苏思琪说给他听的,他还记得女人歪着头,巧笑顾盼的样子,对他说:“……所以你要适应,我本来就很吵,你就当家里养了五百只鸭子吧。”
他当时跟她逗趣,“就你这样的,哪止五百只,简直有一千只……”
女人扑过来打他,然后……
他面色一沉,极力想把脑子里的画面去掉,可它就是牢牢的盘踞在那里,挥之不去,他站在车边,对走在后面的方卓越说:“走,陪我去喝酒。”
“大哥,你看都几点了,酒吧也该打烊了。”方卓越说:“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沈孟青没说话,开了车门,正要往上爬,被方卓越拖住,“坐副驾驶去,喝这么多酒还想开车,不要命了?”
沈孟青便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去,方卓越没开车来,晚上只喝了一点酒,这时侯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所以他送沈孟青回家。
关克勤和江朴良各开各的车,挥了一下手就走了。
三辆车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坐在车上的沈孟青很沉默,靠在椅靠上闭着眼睛。
方卓越问:“孟青,睡了?”
沈孟青没说话,过了好久才答:“没有。”
方卓越看了他一眼,说:“你要真的难受,回去我陪你喝两杯。”
沈孟青没睁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弯,象是笑了。
第420章 他的爱情是杯毒药
都说酒后吐真言,方卓越答应陪沈孟青喝酒,也是想从他嘴里打探点什么出来,知道事情原委,他才好想办法。
他问得小心翼翼,沈孟青却一点也不在乎,端着酒杯漾着:“你想问我为什么分手啊?还能为什么,厌了,没意思了,就分了呗。”
“你不是很爱她吗?”
沈孟青象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不了解我吗?哪个女人跟我长过三个月?”
“苏思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个女人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她?”
“我哪个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孟青,你在放纵你自己。”
“咱们几个谁不放纵,你不放纵?”沈孟青嗤了一声,把酒倒进了嘴里。
“可以放纵,不能沉下去,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都快没底线了。”
“什么底线?”沈孟青看着他笑:“我从来就没什么底线,去他母的底线!”
方卓越简直跟他谈不下去,这家伙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还是毫无醉意,想套他的话根本不可能,既然他这么清醒,那就跟他聊点正事。
“孟青,听说中泰现在情况不太好,有人在打中泰的主意,你可得担心点。”
“知道,”沈孟青淡淡的说:“不就是云长博那只老狐狸吗?一个韦德还不够他吃,想要中泰,痴心妄想!”
“云长博可不是等闲人物,你还是小心点,他白手起家,能做到现在这种规模,已经是很厉害了。”
“我都懒得理他,中泰这么大的盘子,不是他一个云长博能接下来的。”沈孟青说:“卓越,我多半时间在北安,这边的公司你帮我照看着点,算你百分之十的干股,怎么样?”
“哟,沈公子出手这么大方,那我可要上点心了,”方卓越也不客气:“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把公司交给了我,就不回来了。”
“回,干嘛不回,”沈孟青笑着说:“每周回来一次,跟你们喝酒打牌,玩通宵。”
方卓越看了一眼手机,“可不已经通宵了吗,六点了,天都亮了,要不咱俩晨跑去吧?”
“跑你个头,我睡觉去,”沈孟青把酒倒进嘴里,杯子扔在桌上,径直往楼上走。
方卓越冲他背影喊了一句:“听说思琪去支教去了?”
沈孟青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楼梯上,幸亏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扶手,扭头冲底下嗯了一声,继续往上走。
苏思琪去支教是沈贝儿告诉他的,沈贝儿想让他劝苏思琪别去,但他怎么劝?都已经决定再不见面,再不通电话,斩断一切联系了。除非她有危险,否则他是不会再联系她的。
其实这样也好,换个环境,对她更好一些,有点事情做,可以让她尽快的走出阴影,只希望她在那里一切安好,不要生病,不要出意外,也不要……想他。
方卓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不禁笑了一下,露出马脚了吧,还说不在意,明明就是很在意,可惜他连信都不知道信苏思琪就走了,不然准能从那个女人嘴里套出一点话来。
周一,沈孟青一大早飞回北安,直接去中泰上班,一进办公室,施亚温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在他桌上:“总裁,这是上周五收盘时的股价异动,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我觉得有些可疑。”
沈孟青晚上没怎么睡,一早搭飞机赶过来,有些疲倦,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放着吧,等我抽空再看。”
“总裁,这事可大可小,您……”施亚温想劝他,却被年青boss犀利的眼风一扫,不敢作声了。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他一直当沈铭儒的助理,用了七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助理升到了特助,在公司里和总经理的权力持平。跟着沈铭儒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早就练习了一双毒辣的眼睛,明明那组数据很可疑,可沈孟青却无动于衷,这让他暗自着急,又使不上什么劲。
他很敬佩沈铭儒,那是一个真正在商场上博弈的大将,跟在他身边可以学到很多,他睿智,果断,沉稳,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很让人信服。
而沈孟青,对市场波动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刚接手中泰的时侯,利用融资挽救了好几个项目,跟合作方的谈判也可圈可点,在他看来,沈孟青并不比沈铭儒弱,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好景不长,自从沈家的丑闻渐渐淡出大众视野后,沈公子旧疢复发,成天花天酒地,身边美女如云,上新闻的频率比明星还高,对公司的事也就不那么上心了。这份资料本来上周五就应该交给他的,可股市刚收市,资料还没打印出来,这位公子哥就拎着包,带着美女扬长而去,打电话也不接。
好不容易等他周一来上班,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施亚温回到自己办公室,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真是为中泰的前途堪忧啊!
沈孟青点了根烟,把椅子转到落地窗边,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大地,对面高楼塔顶的金属避雷针闪闪发光,有些晃眼睛。从这样高的地方望下去,众生芸芸,皆象蝼蚁,而他早已习惯了从高处俯瞰,做一个孤独的世外之人。
她应该看到了吧,看到他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看到他身边美女如云,看到他意气丰发的样子。这样,她就放心了吧,可以收拾自己的心情,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他需要做给她看,也需要让自己沉沦,最受不了晚上回到家里,一个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发呆,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他到哪,她跟到哪,都快要把他逼疯了,所以他想要热闹,想要身边有人不停的说话,想要各种各样的香水来掩盖她的气息。她走的时侯把自己的物品都清
理掉了,可是那又怎么样?能清理掉留在他心里的痕迹吗?
他也曾试过把自己灌得烂醉,醉了就可以不想她,可是不行,他居然喝不醉,喝多少都不醉,反而越喝,她的样子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