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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问清楚了这匹锦缎是来自张氏裁缝铺,立马就有官差出动。
  白虹见状,低声问:“大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楼之薇却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你没有听到吗?要把我收监候审呢,当然要去蹲大牢啊。”
  语气淡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她说完之后,卓锦书缓缓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道:“来人,先把罪妇楼之薇收监,等贡品找到之后再审!”
  白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次是真的急哭了。
  她扑到卓锦书脚边,抱住他的大腿道:“那怎么成,地牢里阴暗潮湿,小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失职,要关就关奴婢吧!”
  楼之薇忽然觉得心里一暖。
  在这里,唯一对她掏心掏肺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呆萌萌的小丫头了。
  不过随随便便抱人家的大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看来她还是得让这个小丫头知道,这世上只有她家小姐才有一条无以伦比的大粗腿!
  只要抱稳了这条腿,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发家致富不愁没钱!
  “丫头,你记住,别低头,尊严会掉,别哭泣,敌人会笑。”
  楼之薇淡淡的话让卓锦书全身一震。
  敌人?她把他当作敌人?
  这句话很有效,白虹立马收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抽噎着退回到了楼之薇身边。
  卓锦书却神色一凛。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句话起了作用,此刻他心里好像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里肆意奔走,怎么都找不到倾泻口。
  忽然,他蹲到她面前,用极低沉的声音道:“不管你要耍什么花样,今天只要进了这墨京府的地牢,就算最后证明你无罪,也一样能让你褪层皮!”
  卓锦书脸上出现难以描述的狠厉,那是他胸腔中肆意奔走的怒意。
  这个女人每次都能在困境中逆流而上,绝地反击。
  可这偏偏就让他更想摧毁,摧毁她脸上的自信和狂妄!
  “你要是现在愿意低头求饶,本宫说不定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他覆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
  这种暧昧的姿势,在楼之薇看来,只有一种欲作呕的冲动。
  她向后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才道:“吾皇既让殿下道杜大人这里来监理,必然是希望殿下多学一些公正廉明和刚正不阿,而不是徇私舞弊,假公济私。”
  这句话,等于直接拍了卓锦书一个耳刮子。
  杜青冥默默听着,严肃的表情忽然动了动,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
  卓锦书则是气歪了一张俊脸,他双目喷火的看着楼之薇,好像恨不得将她架在火上烤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来求本宫!”
  就在楼之薇准备回答的时候,忽然公堂外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阵梨花带雨,焦虑急切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楼之薇浅浅一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真是可惜呢,看来这墨京府牢饭,我是吃不上了。”
  “你……”
  卓锦书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见柳氏带着楼若兰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一见到卓锦书和杜青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开恩啊!之薇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怎么受得了那牢狱之苦。她平时虽然性子直了些,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殿下看在你们往日的情分上,绕过她这次吧!”柳氏进门就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
  本来卓锦书的脸色就不好了,当她说到“往日的情分”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简直就是难看得要死!
  柳氏见到他这个反应,连忙继续道:“之薇她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不久前跟殿下解除婚约,才落得如今性情大变。说到底她都是为了殿下您啊!就求您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放过她吧!”
  柳氏说完,公堂围观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大多都是在议论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场婚礼,还有坊间一些传闻。
  传言说其实卓锦书早就和东溪公主有了情谊,那场所谓的乌龙,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
  第65章 公堂对质
  卓锦书的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楼若兰也忽然低泣道:“殿下不要生气,那些坊间传闻都是别人杜撰的,不是、不是姐姐说的……”
  柳氏也道:“是妾身不好,没有教导好之薇,这一切都是妾身的失职,殿下若要怪罪,就怪妾身吧!”
  可她们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说明做贼心虚,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些奇怪的传闻究竟跟楼之薇有多少关系。
  “大胆楼之薇!你可知肆意捏造谣言诽谤皇室是什么罪?!”卓锦书暴怒。
  楼之薇不辩驳,反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株连九族吧?到时候黄泉路上有姨娘和妹妹相伴,只怕也不寂寞呢。”
  楼之薇笑了,笑得单纯善良,却让人冷汗丛生。让人想不明白,她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无所畏惧。
  可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正哭得欢快柳氏和楼若兰瞬间噤声。
  二人对望一眼,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杜青冥作为旁观者,一直端坐在高位上,一个字都没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猜不到他现在的情绪。
  楼之薇看向柳氏,道:“姨娘匆匆赶来,不知道有没有事先从禀报的小厮那里得知,我究竟是范了什么样的罪?”
  柳氏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努力镇定下情绪才道:“是……是什么?”
  “好巧不巧,之薇这次犯的,正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呢!既然姨娘和妹妹都来了,不如跟我一起进去吧,咱们三个人还能跟狱卒大哥凑一桌子马吊!”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有些准备大杀四方的兴奋。
  可是另外两人的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就在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之前奉命出去张氏裁缝铺的官差很快带了线索回来。
  楼之薇在心里为墨京府衙的办事效率点了三十二个赞。
  这个线索不是别的,正是张氏裁缝铺的张一剪。
  他在看到跪了一地的人的时候,心情就已经坠入了绝望的无底洞,是以杜青冥问话的时候,他反应了大半天才跪下来。
  “堂下所跪何人!”
  “回……回青天大老爷,草民是张氏裁缝铺的掌柜,张一剪。”
  “为何来此?”
  “草民……草民……”
  张一剪结巴着,眼睛不住的往楼之薇那边瞟。可是不管他怎么瞟,楼之薇都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
  杜青冥皱眉,指着面前的锦缎,问道:“你可见过这匹锦缎?”
  张一剪绝望的闭上了眼,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楼若兰也后知后觉的看到了他面前的那匹锦缎,顿时惊得花颜失色。
  她迅速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楼之薇,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这个表情被杜青冥灵敏的捕捉到,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对张一剪道:“从实招来。”
  张一剪这次真是被弄得骑虎难下,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五一十的招了。
  不过他确实是个有眼色的人。
  看到这锦缎出现在墨京府的公堂上,就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猫腻,纵然他还不明白楼之薇的手段,也不敢再跟她对着干。
  所以在说到楼若兰卖布的时候,就把楼之薇也在场的情况避重就轻的拉了过去。
  “可有其他人证?”
  “回大人,买布的赵夫人、刘夫人、钱夫人,均可作证。”
  杜青冥一拍惊堂木:“来人,传其他证人!”
  马上又有官差领了命令下去。
  此时,不仅楼若兰的脸色白得像张纸,就连柳氏的脸色也不太好。
  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把御赐的东西拿出来公然叫卖!
  当真是嫌脑袋在脖子上挂得太久了吗!
  偏偏在这时,埋着头的楼之薇忽然向前挪了半步,抬起红彤彤的眼眶。
  奥斯卡演技,一秒上线。
  她嘤嘤抽泣道:“我原本只当是府中的下人里出了内贼,没想到、没想到竟是……都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做姐姐没教好你,是我的失职啊!”
  楼之薇哭着把刚刚柳氏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原封不动的换给了楼若兰。
  看着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张一剪默了,他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刚刚及时选择了正确的站队,不然后果一定会很凄惨。
  柳氏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楼之薇,继续道:“之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圣上赏赐给你的东西,是你自己没有保管好,为何要全部推到妹妹身上去?她可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忍心如此陷害于她!”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裁缝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为何还要在这里颠倒是非?”
  “我们怎么知道这张裁缝是不是被你买通了串通一气的?之薇,长姐如母啊,难道你对你妹妹就没有一点良心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都成了声泪俱下的指控。
  楼若兰也放声大哭道:“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诬陷于我?”
  楼之薇挑眉:“人证物证具在,何来诬陷一说?”
  “我一直兢兢业业的服侍在姐姐身边,只希望有朝一日姐姐能真正明白我的好,真心待我。可是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污蔑我啊!难道是非要把我逼死不可吗?!若是真如此,那我就算是一死也要证明清白!”
  说完站起来狠狠往一旁的柱子上扑上去。
  她看得准,选的那根柱子不远处就站了个官差,是以,她还没有撞到柱子上,就被救了下来。
  那人黑衣红裳,轮廓冷硬,腰间一把细剑生人勿进。看穿着,应该是个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