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另一个……人格?
楼之薇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大跳,当即摇头,想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怎么了?”他轻声问。
“……君离,你真的是君离?”
仿佛想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停的问着。
卓君离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放回床榻上,还不等反应,便再度欺身而上。
“看来你精神不错,那不如陪为夫交流交流感情?”
“不是,等……啊……”
随着一声低呼,房间里又是一阵窸窣的声音。
上半场是某人咬牙切齿的低喝,似乎努力想阻止他的动作,可到了后半场,就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讨饶。
外边日头高升,屋里却一室旖旎。
“不会有万一,我只会是我。”他在她耳边低喃。
待一番餍足之后,他为她盖好被子,终于衣冠楚楚的离去。
楼之薇只觉得全身都散了架,随时都能睡过去,可她却强撑着扶了自己的老腰爬起来。
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若不是分裂的人格在搞鬼,就一定是他有什么瞒着她!
她觉得自己都快被他这两个人格搞得精神分裂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也要走上精分的康庄大道!
精分对精分,那一定是个令人难过的故事。
“不行,我还是得去问问。”
下了决心,她便撑着自己的老腰,颠颠的去找了包治疑难杂症的封大神医。
可当封玉听了她的烦恼之后,却用一种“你丫有病吧”的目光看着她。
看得楼某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你没有觉得他很不正常吗?”楼之薇严肃的强调。
“我觉得你更不正常,”封玉嘴角抽了抽,冷笑道,“卓君离就是七杀,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你现在又来发什么神经,莫非是逗我好玩?”
傲娇的封大神医向她丢了一个大大的鄙视,楼某人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她忘了,在别人眼中卓君离就是七杀,他们有着同样的容貌,甚至用着同一个身体。
除了至亲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况且这里根本没有人格分裂这种说法,她也不打算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于是楼某人就只能自己感受着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说,若真如你所说,那他也是变得正常,而不是有什么毛病。”
要他说,那人原来才有毛病。
一会儿凶狠毒辣,一会儿又笑里藏刀,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不正常了。
楼之薇无语。
他这话明显有强词夺理的嫌疑,可她偏偏找不出足够的理由来反驳,只能默默在旁边蹲着。
“你要是有那么多闲工夫瞎想,不如帮我把药柜子里的商陆根拿出来,还有地龙。”封大神医自顾自的捣着药,顺便指使送上门来的苦力帮忙打打下手。
楼之薇哭笑不得,只能又给他当了一会儿苦力。
待终于找到个法子金蝉脱壳,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任封玉在药庐里如何骂骂咧咧,她也只是做一个鬼脸,一溜烟没了踪影。
全然不同于走进药庐时的萎靡,整个人生龙活虎,无比欠揍。
溜走之后,她也没回房间,而是摸着上了后山。
那里有一处小湖,是她上次来的时候常去的,如今落了雪,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周围的枯枝上也积着白雪,远远看去,一片银装素裹。
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卓君离。
他依旧穿了身黑衣,此时正坐在湖边的巨石上发呆。
楼之薇眨了眨眼,不知怎么想的,竟转身打算走。
可还没走上两步,就听得他道:“来都来了,为何要走?”
第393章 陌上花开
卓君离转过脸来,沉静的眸子一如既往深沉,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皑皑白雪中,他的身影格外显眼。
仿佛天地间仅剩的一团萧索。
“不想见我?”见她没有反应,他又问。
“我是以为你在想重要的事情,就不方便打扰你。”
楼之薇摆了摆手,还是走了过去。
他并未多说,只是转过了头,继续自己刚刚的那个动作。
走近一看,她才发现他身边温了壶酒,楼之薇拎起来摇了摇,发现已经饮了半瓶。
她还从未见过独自饮酒的他,也从未见过这么沉默的他。
安静又彷徨,只是在他身边站着,都觉得莫名心疼。
“怎么了,你有心事?”
“嗯。”他没有否认。
“不能告诉我的事?”
这次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才道:“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楼之薇也不再追问,而是盘了腿坐到他身边。
就在她要做下去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过来,将她拎到了自己腿上,眼神责备。
“这么凉的雪地,你想冻坏自己吗?”
被质问的人眨眨眼,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弱弱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若不能替你排忧解难,陪你喝两口总是可以的。”
说着,拎着他的酒壶就要往嘴里倒。
只是唇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他伸手夺了过去,仰头将剩下的酒饮尽。
“诶,我想喝来着……”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尽数堵在的嘴里。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滴酒液也顺着嘴角滑落,在她眼前形成极其魅惑的画面。
楼之薇自认不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于是她大义凛然的别过了头,表示坚决不受这些小伎俩的蛊惑。
待将最后一滴酒也喝进去,他将空瓶摔在结了冰的湖面上,碎成无数瓣。
转头,抬起她的下颚,将未尽的酒液灌进她的嘴里。
“唔?唔唔唔!”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楼之薇一愣,她捶着他的胸膛,却没起到半点作用。
两人一个闪躲一个追逐,最后终于以大尾巴狼的胜利而告终。
纠缠了好半天,他才终于放开她,低声道:“喝光了,可还要?”
他唇畔带着些邪佞的笑意,似乎对自己使坏得逞感到高兴。
“你故意的!”
被质问的人挑了挑眉,“不是你自己要喝?”
“我……可是我、我没说这样喝!”
“是吗?”卓君离皱眉,“可如今这壶酒已经喝光了,不如我再去拿些过来,让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明明是征询的语气,却带着些跃跃欲试的意味在里面。
楼之薇自然气得跳脚。
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越来越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再这样下去,自已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水深火热。
她舔了舔唇,眸子转了转,转移话题道:“不知道西北战事如何了,等你再休养几日,我们就出去吧。”
意外的是,卓君离并不反驳,而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眼中闪现出得逞。
“好。”
于是这个问题就这么戛然而止。
等到楼之薇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细想其中种种。
一直到离开鬼谷,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烦恼什么,究竟有什么心事。
半月后,三人离开鬼谷。
封玉亲自送了几人出来,又念叨了半天其实他们可以在那里多住一阵,他可以勉为其难的不嫌弃他们白吃白喝。
楼之薇只是笑笑,再次郑重道谢。
远处,卓君离已经上了马车。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做的七杀的装扮,黑衣干练,寡言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