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知挺起胸:“你可别看不起人,我很能打的!”
她今日就一定要让系统教他怎么做人!
……个鬼!
然后秦知知就被剑修程修远追的满山头嗷嗷直叫。
苍天啊,她好好的一个小姑娘。
别人家的穿书系统不是金手指就是金手指,她家的系统就这么冷血看着她挨打呢?
秦知知边跑边在心中痛骂系统:“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你为什么不帮我?!”
系统却很是冷静的安慰:“你急什么。”
能不急吗?归藏都被打飞了!
秦知知被追着在归元宗主峰峰头满地乱跑,边跑嘴巴还叭叭个不停,怒斥程修远的小心眼,嫉妒同门,手段阴险,还忒不大度。
气的程修远双目赤红,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他足尖发力,就要狠狠刺向秦知知的瞬间。
谢煜台蓦地出现。
他不过轻轻一拨,就挡下程修远的剑锋,将杀伐之气轻巧的化为嬉闹玩笑。待看见秦知知躲远了之后,这才手腕一转,顿时凛然剑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速度极快、且一点面子都没给的,将程修远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打了一顿。
待一切结束之后,秦知知从谢煜台背后探头探脑。
她蹲下来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程修远,愉快的简直在下一秒就要哼出歌。
秦知知满脸小人得志的神情,狐假虎威道:“怎么样,看你这样以后还欺不欺负人!”
连系统都忍不住在她脑内吐槽:“秦知知,你来干什么来着?”
如果它没记错的话,它这个宿主是来替男主找场子的吧……怎么现在好像,完全反过来的样子?
谢煜台收回剑,看了眼秦知知,淡淡道:“以后不必如此。”
秦知知立刻抛下程修远,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追问:“不必如此是哪如此?是不来打程修远呢,还是不必管你被欺负的事?”
谢煜台脚步一顿:“都不必。”
他语气微缓,又道:“没人能欺负我。”
秦知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扬起脸来:“我懂了,不必来替你出气。但是……”
她转了转眼睛,狡黠笑道:“但是可以来找你,是不是?”
谢煜台周身气息凝滞,他皱着眉看了眼秦知知,自己何曾怎么说过?
可就当对上秦知知那双弯成了月牙儿似的眼睛,不知为何,拒绝的话在胸中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罢了,随她去罢。
横竖也过不了多久。
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能想到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偏偏有人上了心。
秦知知一直很清楚自己作为攻略者的身份。
她没什么要当大主角的野心,系统对自己也尚好,没有奇奇怪怪的要求,基本上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所以很安心的在这个世界里当个快乐的工具人。
要做任务时就去兢兢业业的做,攻略时就认认真真的攻略。
平时就躺平当咸鱼,社交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
她小心翼翼守着和周围人的边界,不刻意生疏但也不会特别亲昵。
好像生活在这里,又好像完全不是。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但谢煜台和傅行云,却是避无可避的存在。
秦知知低了眉眼,她不敢抬头看傅行云,只是盯着冰棺的一角,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对不起啊,师兄。”
你看,如此小心翼翼的自己还是走出了最糟糕的结局。
伤了谢煜台,也伤了傅行云。
作者有话说:
已修~
第32章
“对不起啊, 师兄。”秦知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低着眉眼,不敢看向傅行云。只是将手搭在冰棺的一角, 紧张的摩挲着。
看见如此乖顺的秦知知,傅行云一时之间也哑了声音。
他张了张嘴,语声干涩道:“你、你说这个作甚, 你对我道什么歉……”
他需要的是道歉吗?这是他想要的吗?
不是。
看见秦知知这个样子,那些连珠炮似的责问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傅行云心中也只剩下无尽的怅然。
他尚在五陵年少的年纪时就接手了天同宗, 那时候秦知知才几岁, 秦明修一夕之间陨落,天塌地陷, 他们二人说是相依为命也毫不夸张。
秦知知名义上是他的师妹,却也是傅行云看着长大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 平日里看着言笑晏晏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其实最是没心没肺。对谁都是那副模样, 等于对谁都一样。
她对谁都不放在心上。
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偶然会流露出满是信任与依赖的神情,让傅行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终究是不同的。
正如她对自己一样。
直到谢煜台的出现。
他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傅行云与秦知知生命中所有的平衡。他第一次知道, 原来自己那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师妹,也能那么满心满眼里都看着一个人。
这滋味儿当真有些不好受。
但如果秦知知开心的, 那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傅行云犹记得在暗室之内, 秦知知跪在秦明修面前,坚定说着此生非谢煜台不嫁。
谢煜台这样名声在外的归元宗弟子, 无论是家世还是天赋, 配天同宗都是绰绰有余——虽然在傅行云眼中, 谁也配不上他小师妹。
可是他练的乃是太上忘情。
谁都对雪堂剑仙弑师一事心有余悸,谢煜台的师父多半是要在他之前飞升,但谁知道谢煜台后来会不会杀妻证道呢?
傅行云沉默良久,看着一脸倔强,跪在秦明修画像之前的秦知知,终究是妥协了。
横竖谢煜台还打不过自己,论飞升也是自己早飞,要是他敢有这个心思,自己先把他砍了再说。
想通后的傅行云曾经背着秦知知去了一趟归元宗。
依他的心思,既然修仙界已经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双方不如就将此事定下来,也省的谣言满天飞,毁了他师妹的好名声。
可是无论他如何试探,谢煜台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正面回答。
傅行云又偏偏是个暴脾气,直接冲着谢煜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让我师妹这么在你身上耗着?”
谢煜台也是微微一愣,他一直沉默着没有明确回答,却在此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犹疑的神态却深深刺痛了傅行云的心。
最后是衍琛长老说到,谢煜台近日正要准备去昆仑洞天历练,这种终身大事不若留待昆仑洞天之后再行商量,也不必如此仓促,到时候他必会亲自携谢煜台到访。
傅行云应了,只是心中如此想到,谢煜台这个小子,真的讨厌得很。
偏偏又是衍琛长老的宝贝徒弟,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为什么秦知知偏偏看上的是他呢?换个人不香吗?
傅行云心中堆着一口郁气,重重叹息。
秦知知听见他的叹息心中更是内疚,她无意识的扣着冰棺,冰冷冷的温度沁到自己的心口,浇灭那一团一团火烧似的情绪。
她缓缓道:“师兄,从前的我错的离谱,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那些本身倒也非是她本意。
“只是……”
只是谢煜台这次所遇之事已不是他们二人之间单纯的纠葛。
谢煜台的眼睛、他幻化的身形,他究竟在魔族经历了什么、交换了什么,又在娑婆宗躲避什么、防备什么。
倘若不查出娑婆宗罗睺背后计划,又怎能安心?
今日折了一个谢煜台,之后呢?又会是谁?这把火有可能会烧到任何一个人的头上。
不是秦知知不信任三宗会审,而是三宗会审必定要有罗睺参与。还有三天,三天的变数实在太大,若是罗睺手中再掌握着更多的证据,岂不是他们又要陷入被动之中?
那时候岂止是谢煜台,她更怕整个修仙界都岌岌可危。
天柱塌,裂天变,刑天之罚,魔种现世。
这已是一个很糟糕的开局。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大局,都应该先保下谢煜台。
傅行云脚步停滞,思忖良久沉声道:“但这也不是你能够以一己之力撼动的事情。”
秦知知低下头注视着冰棺里的“秦知知”。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冰天动地之中她似乎又看见裂天变峰头上的人。那人被压着跪在原地,琼枝玉树,一片寒冰。
他通过人群看向自己,嘴角有一抹极其清淡又极致克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