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再无担忧,桂峦便向纪寒问道:“大人,不知这李相赫,大人要如何处置?”
李相赫?怎么处置?这桂峦倒是把纪寒给问住了。
“不知桂老寨主有何好的建议?若是老寨主说让本大人将他给放了的话,那就便不要说了。”
放?那只是在对纪寒心存敌意时的想法,现在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桂峦当然不会再如此说。
“大人,这李相赫放是终归要放的,但是咱们也不能白放了他。”
“哦?”纪寒坐正身子,便看到桂峦那一双浑浊的眼眸里此刻正在冒着精光。
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纪寒不动声色的向桂峦问道:“老寨主所说的不能白放是何意,说来听听。”
“大人来绳州时日不久,想来对我八大土寨与这南荣都不甚了解。”
不甚了解?何止是不甚了解,简直就是一无所知好吧。
桂峦将纪寒的神色尽收眼底,既然要与这位大人推心置腹,那么有些话,借着这个机会他是必须要说在那七大土寨前头的,因为若他今夜不说,那么其他七家必然会讲与纪寒知晓。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因素,这个关键因素便是乌明雅。
乌家有位芳华神女,他桂家可没有,若不是知晓这乌明雅已被焕王看上,桂峦真会怀疑那乌家老头是要向纪寒献一出美人计了。
既然桂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美人,这诚意便是最重要的了。
“大人,我先为大人说说我们这八大土寨。”
“我们八大土寨善造船,每一家在造船这项技艺上都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我桂家善造快船,这个想必大人深有体会。”
确实深有体会,这一点纪寒无法否认。
“在说乌家,乌家善造巨船,有明雅小丫头在这里,我便不与大人细说乌家的乌轮了。”
“下来是申屠家,申屠家也善造巨船,但申屠家的巨船却与乌家的乌轮不同。”
“哦?哪里不同?”这一刻纪寒真是来了兴趣。
“大人,这个还是由我来向大人说吧。”乌明雅接过了桂峦的话语。
“好!你给我仔细说说。”纪寒看向身旁的乌明雅,那一双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求知欲。
“大人曾坐过我乌家的乌轮,我想先问一下大人,大人在坐我家的乌轮时可有何感受?”
有何感受?乌明雅向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可真把纪寒问住了。
纪寒说不出来,但是杨不扬却能。
“稳,我坐乌家的乌轮时就这一个感受。”
“没错!”听到杨不扬此话,乌明雅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乌家的乌轮虽然在八大船中速度是最慢的,但是我乌家的乌轮却是八大船中最稳的船,任从风浪起,稳坐乌家轮,便是对我乌家乌轮的评价,可以说,我乌家造的乌轮无惧任何海浪。”
“再说申屠家的二桅商船,在速度上我承认申屠家的商船要比我乌家的乌轮要快,但是他家所造的商船却没有我家的乌轮稳,我向大人这么说吧,我乌家乌轮与申屠家的二桅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吃水。”
“吃水?这是什么意思?”纪寒有点听不懂乌明雅的这最后一句话。
前世里纪寒生活在北方,这一世,纪寒亦是生活在北方,可以说,他在海船这一知识点上接近于文盲。
“大人,乌丫头的意思是说,她家所造的乌轮无论承载多重的货物,在海中的吃水都会比其他商船要浅,这便是乌家乌轮的独到之处,我这么说吧这乌家乌轮便是海船里的霸主,但是这霸主却造之不易,而申屠家的二桅虽不如乌轮的性能,但是胜在易造,再加之二桅商船的速度比其他巨型商船要快上许多,所以这申屠家的二桅商船在连绳两海极受推崇。”
海船里的霸主?纪寒在心中嚼匀着这句话的重量。
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桂峦的解释,但他可以用前世的思维来理解。
如若将乌轮比作前世里的航空母舰的话,那么这二桅商船便相当于重巡了。
想到这里,纪寒连忙开口向桂峦问道:“那其他五家吗?”
桂峦见纪寒来了兴趣,当然会对纪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另五家,温家与辛家善造渔船,池家善造采珠船,元家善造远航船,承家善造战船。”
“战船?”听到这最后一个名词,纪寒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大人可是不知这战船为何?”不待纪寒相问,桂峦便向他解释道:“承家所造的战船,备有四座箭塔与两座瞭望台,待到大人去了承家码头一看便会一目了然。”
纪寒已经听不下去桂峦所说了,此刻在纪寒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副雄伟的海上蓝图,乌轮为航母,申屠家的二桅为护航舰、桂家的四桅轻帆为轻巡,承家之战船为战列舰,温家与辛家的渔船为驱逐与巡洋舰,池家这劳什子采珠船因未看到实物就暂时将它编外了吧,而元家的远航船便是这一支舰队里的巡洋舰。
“卧槽!”纪寒两眼冒光,这一声卧槽着实把有七十高龄的桂峦给吓了一大跳。
“大人,这卧槽是何意?”桂峦不知纪寒心中所想,但见他盯着他一个老头两眼直冒精光,便连忙将身子往侧旁挪了一挪。
纪寒并未回答桂峦,而是仍在心中幻想着这一支并不存在的海上舰队。
藤屋里的四个人此刻全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纪寒的身上。
乌明雅不明所以,杨不扬不明所以,桂峦与桂冶更是不解。
这纪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桂老寨主你继续说。”纪寒的一双眼睛里并无桂峦只有璀璨的星光。
说?还说什么?不是都说完了吗?
“桂寨主该说南荣了。”杨不扬瞧着桂峦眼里的疑惑便向他善意的提醒道。
“哦对,该说南荣了。南若虽无我太武疆土辽阔,但是他们却占了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什么优势?”桂峦将纪寒的思绪给重新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