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断、人头落!
一道黑芒在乍隐乍现间,不仅斩断了苍颂横于头顶的长剑,亦斩落了他的脑袋。
这颗脑袋自半空落下,不偏不倚的滚到了蝠王脚下。
白衫剑客如谪仙般自沁冷的月色下降落。
残月当空,古道萧瑟!
蝠王怔怔的看着脚下的这颗脑袋,他的视线正在缓缓的上升,在上升中,他看到了那一道如白月般的身影。
“长空渺渺夜无尽,你……你是……”
蝠王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知道逃亦无用。
这句“你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完,那两名黑衣剑客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二人自蝠王的衣襟中取出了那枚碧蝉,并恭敬的走到了这位白衫、白发剑客的面前。
古道本是凄凉、月色本是沁冷、两具尸体躺于道中,更是为这条古道披上了一层满满的萧瑟之气。
当徐恒赶到这条古道之时,他发现了蝠王与苍颂的尸体。
此刻,徐恒眸中除之震惊之外再无它物,这苍颂是一名九品宗师,他竟然在这条古道之中被人斩落了头颅。
难道杀他的是一名大宗师不成?
徐恒心中惊惧不已,这一刻,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折回,此事,他必须要告诉纪寒。
而当徐恒正要折回的同时,他突然在这条苍茫古道中听到了隐隐的脚步之声。
这脚步声,行之急促像似在赶路。
徐恒抬眸看了一眼古道边上的一颗参天大树,便纵身跃到了这颗大树之上。
月色拉长,一道人影正在古道疾驰,地上飞扬的尘土亦在诉说着此人所奔跑的速度。
近了,此人离徐恒愈来愈近。
由于夜色的关系,徐恒并未看清此人的面容,而当此人跑至徐恒脚下之时便定住了脚步,因为他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这两具尸体。
顿足只是刹那,刹那之后,这人便再次向着连州急奔。
他从沧州而来往连州而去,看他脚程像似逃跑又似赶路。
心中拿捏不定,徐恒便决定先尾随此人。
然而亦是在徐恒准备从树上跳下之时,那人却在奔跑中突然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栽,他便再未从古道上站起。
前方依有脚步声,听着这阵阵脚步之声像似在追赶着什么一般。
心中一阵思量,徐恒便纵身从这大树上一跃而下,匆匆跑至这栽倒之人的身旁,徐恒只是看了此人的面容一眼便神色大变。
“顾涂!”他怎么也未有想到会在此地遇到顾涂。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亦是越来越近,徐恒不敢怠慢,当下便背起顾涂钻入了古道边的一片低矮灌木之中。
追赶顾涂的共有四人,此四人有三人着一身蓝色道袍,一人身穿一件兽皮衣。
“是蝠王和苍颂!他们竟然被人杀了?”
一道说不出是惊惧还是震惊的声音在这条古道上响起。
四人正一脸骇然的看着脚下的这两具尸体,一尸头身分离,一尸被拦腰斩断。
此等残忍的杀人手法令四人汗毛亦是倒立。
“回去,快回去!”
四人已经忘了此刻他们身上所背负的任务,这一刻,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命还要重要。
徐恒亦不敢再在此地逗留,背着顾涂便一路向连州狂奔。
江湖之事江湖了,今夜所在古道上发生的便为江湖。
纪寒他们是翌日回到绳州的,回到绳州纪寒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绳州周边的海宇。
这绳州周边海宇共有大小海匪三十六股。
南荣遭逢大变,他与焕王又已势同水火,想要在这乱海之上生存下去,便唯有不断的强大自身。
离大年还有不到五日,绳州家家户户的百姓们便已经在门前挂起了一盏盏的大红灯笼。
越是在此种情况下,纪寒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徐恒带着顾涂回来了。
当他将苍颂与蝠王之事告诉纪寒之时,纪寒亦是无比的震惊。
“你说什么?苍颂被一名很有可能是大宗师的高手斩落了脑袋?”
衙厅内所有高层聚在。
纪寒坐在明镜高悬下,鲁大子、曾广、乌明雅、申屠北坐在纪寒下首左侧,杨不扬、刘大壮、金敏秀坐于纪寒下首右侧。
袁琅站于纪寒身后!
这下首所座的七人便是纪寒心腹中的心腹了。
顾涂还在昏迷之中,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足有三十余道,郎中已经为顾涂诊治,没个三五日的时间顾涂怕是醒不来的。
“大人,还有四日便是大年了,卑职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加大了对我绳州海域的巡防。”
听得鲁大子的汇报,纪寒亦是强行将思绪从方才的震惊中拉回。
在纪寒离开的两日里,据杨不扬汇报,有大批海匪又开始抢掠绳州出海的渔民了,虽然这些海匪不敢登上绳州,也未有残杀绳州渔民,但是这样对渔民频繁的骚扰亦是着实令人头痛。
“这是本官在绳州过的第一个大年,本官希望我绳州能够举州同欢的将这个大年过好,而在座的各位便是要辛苦一些了。”纪寒说完此话便看向了刘大壮。
他只是看了刘大壮一眼,便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纪寒不觉微微的皱眉,而杨不扬将两人的神情亦尽收眼底。
对于刘大壮,他确实劝了,只是这劝说的效果并不好,因为此事,在纪寒离开时刘大壮还与他以理据争的斗了两次嘴。
“大壮!”纪寒喊了刘大壮一声,但是刘大壮却好像没有跟听到一般。
厅中的所有人亦是看向了刘大壮。
他们知道刘大壮是与纪寒一同来到绳州的算是纪寒的嫡系。
而此刻的刘大壮满脑子里都是翠云的模样,一想到翠云那在床上放浪的样子,刘大壮腹中便一阵燥热。
纪寒并不知道这个翠云的存在,在场之人只有杨不扬知道。
虽然知道,但杨不扬总不能当众揭穿刘大壮吧。
“那个……大人,我去巡防。”刘大壮未回纪寒不说,竟是突的从木椅上站起,而后拱手便向纪寒告辞。
纪寒未有拦他,而是放任他就这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