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有什么?因为距离过远与视线所隔纪寒并不能看的真切,只是好像隐约看到他们身后仿似皆背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匣子。
“那城头上站的便是韩成珉的火神军,火神军,黑甲、红刀、千火匣!大堰无人不知。”
“千火匣?”听得李浩然所说,纪寒觉得这句描述火神军的顺口溜还挺顺口的。
“那千火匣里想必装的便是韩成珉所造的火桶了,能将火桶装进这千火匣里,想必这东西的个头应该不大。大人,您为何如此在意这火桶?”袁琅看着城头上的火神军向纪寒问道。
“为何在意?”纪寒斟酌片刻便向袁琅回道:“因为超前!”
“超前?”李浩然在心中一阵肺腑。
若是韩成珉所造的火桶超前,那么纪寒所造的飞鸢要如何形容?
陆倩倩眼中已升出些许不耐,她对这火桶可没什么兴趣,既然都已经来到城下了,不进城去找那位大宗师在这里瞎聊个什么劲?
心随身动,便在陆倩倩迈步朝城门走去之时,自城门里却是突然走出了一队火神军。
这队火神军由二十余人组成,在这队火神军的中间有一囚车。
此囚车由一匹黝黑骏马所拉,而那囚笼亦不为木制,而是由纯铁所造。
二十余名火神军分居囚车两边,自城门走出朝纪寒众人这边行来,一路所过南荣百姓皆纷纷退避。
退避归退避,惧怕火神军归惧怕,可架不住他们对这囚车的好奇。
而在纪寒看到此囚车时,亦是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这多看一眼不是为了去看囚车里面的囚犯,因为这囚车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囚犯。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纪寒不解?陆倩倩等人亦不解。
行到离纪寒众人不远处,这二十余名火神军便停下了脚步,瞧这架势倒像是不打算再走了。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纪大人与上官姑娘、陆姑娘自正门进入大堰,我们剩余七人自密道进入皇宫。”金智善自囚车上别过目光看向纪寒一脸正色的说道。
听得金智善所说,众人亦是重重点头。
这血帛在纪寒身上,去绝无阁寻找枪圣崔鸿基亦由纪寒去做,而他们七人潜入皇宫便是为了与纪寒里应外合。
毕竟他们只有十人,若是此行败露,他们将会面对满城火神军的追杀,而这皇宫便是金智善所能想到最好的藏身之处。
由于金智善的身份与李相赫的这张脸都太过招摇,尤是这李相赫,大堰的女子们几乎便没有不认识他的,若是李相赫出现在大堰城,必将引得满城轰动。
而李浩然亦不能再大堰城现身!
十人中,除过陆倩倩外,武功最好的便是上官清与她,还有,纪寒也算一个。
所以此次城内便交给了他们三人,既是真的败露,凭此三人的能力亦定能化险为夷。
在纪寒众人便要分头行动时,身后却是突然响起数声拔刀之声。
这拔刀的便是那先前停下的二十余名火神兵。
一名火神兵手提寒刀自囚车前迈步而出!
“将囚车打开!”
在两名火神兵打开囚门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与马蹄声在这南雀门下响起。
纪寒定住了脚步,金智善众人定住了脚步,那些看戏的南荣百姓亦纷纷探着脖子朝前方瞅去。
天以大白,浮云如絮!
当先一匹马骡映入纪寒众人的视线之中。
此马骡脖系两颗铃铛,耳挂一条白绫!
而在这匹马骡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年过古稀的老者,此老者双眸无神,面如树皮。
“白髯国士他怎么来了?”金智善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线道出了这位老者的名讳。
“拿下!”
这位站在囚车最前的火神军一声令下,其身后的二十余名火神军便纷纷飞身而出。
高手!
纪寒只看了一眼这二十余人凌空的动作便知他们是高手。
而这二十余名火神军高手亦用行动证明了纪寒对他们的判断。
这白髯是谁纪寒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这坐在马骡上的老头还不躲刀的话,那这老头可真的要被刺成刺猬了。
而在这二十余名火神军向白髯动手之时,纪寒亦是明白了这空着的铁囚车是为谁而备。
“他不懂武!”上官清看着坐于马骡上的白髯客轻轻的道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你说这老头不懂武?”纪寒可谓是被上官清所道出的这三个字惊的不轻。
“白髯国士确实不懂武,他既是我南荣大儒,亦是公主殿下的老师,更是南荣学子心中的圣人。如今南荣若还有何人敢于斥责韩成珉,便唯有这位白髯国士了。”
听得李浩然此话,纪寒亦是对这位白髯国士肃然起敬。
寒刀以至,却不息身,一名火神军将白髯自马骡拉下。
在二十名火神军的押解下,白髯被带到了囚车旁。
那名站在囚车旁的火神军为白髯让开路来,这一让,便是要白髯自己进入囚车中了。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囚车,白髯知道,他这一入,入的不是囚牢,而是他这一身的傲骨!
金武噵登基、韩成珉执政,百姓怨声道载,加赋税、征男丁,这百姓家里没了男丁做活,他们拿什么去交这沉重的赋税。
南荣铮铮学子们接连执笔奋书呈于国师府要求韩成珉更改赋税,但是皆被韩成珉一一驳回。
不但驳回,韩成珉竟然还将这些身有功名的学子们编入了军制,要他们奔往战场为国效力!
得知此事的白髯来了,他来是求韩成珉放了这些学子而来!
这囚车他不得不钻,这傲骨他不得不弃。
白髯蛊惑天下学子祸乱朝纲,这便是韩成珉所要,他入了这囚车,便是认了这罪名,南荣没了他白髯还是南荣,若是这些学子没了白髯便等于失去了信仰。
说白了,韩成珉便是要以这些南荣学子的性命要挟他,要挟他折腰!
此人却有天纵之才,但其心术不正!实乃南荣之哀也!
一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