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字如暮鼓晨钟般在纪寒心中所敲响!
迈步,而后将半个身子前倾,再而后——
脚下礁石崩碎,一身衣袍鼓荡,纪寒亦自原地消失。
手中囚龙锏发出铮铮龙鸣,一双黑眸迸射出滔天杀意。
在白衣女子将要落入毒公子怀中之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毒公子的面前。
这道突然而至的身影接住坠落之中的白衣女子,而后回身向毒公子劈出了一锏。
这一锏平平无奇,但却速度奇快。
所谓天下武功为坚不摧唯快不破,纪寒所劈向毒公子的这一锏便胜在了快之一字之上。
毒公子显然未有想到有人会突然向他出手,面对纪寒这擎天一锏,毒公子甚至都未来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眼看这擎天一锏便要砸中他天灵之时,两柄寒剑于悄无声息间没入囚龙锏锏身之下。
一柄寒剑于囚龙锏的龙鸣之下应声而断,剑断刹那,毒公子亦被强行自囚龙锏下拉开。
无情、留情两名绝世剑客各站毒公子两侧。
纪寒怀抱白衣女子,手持囚龙锏站于三人对面。
毒公子被这二人救下眸中一阵阴晴不定,方才他虽然大意,但便是他未有大意,便能躲开此子所向他当头劈来的那一锏吗?
无情、留情已经认出纪寒身份。
“又是你!”一道沙哑中透着冷冽的声音于一面斗笠下响起。
“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此话一路,毒公子亦是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看向了纪寒。
看着纪寒,而后向无情与留情说道:“你们之前说救下李清月的神秘高手便是他吗?”
听得毒公子所问,二人亦是向他沉声点头。
再次深深的看了纪寒怀中的白衣女子一眼,毒公子竟是忽而转身。
他这是要走?
便在纪寒正欲开口询问陆倩倩与陆瑾二人时,怀中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伴着这一声闷哼之声的还有另一道声音。
“你个多管闲事的小子要摊上大事了,若她死在你小子的怀中,你怕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听得此话,纪寒亦是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白衣女子。
她虽然依是白纱遮面,但自这白纱下,纪寒亦是隐约看到了红色的血渍。
此女受伤了,而且伤的还很重。
毒公子三人正在扬长而去,纪寒便要抬脚去追,却突觉手臂一轻。
此女的素手自他臂膀垂下,此女的呼吸已开始气若游丝,七窍已有四窍开始往外渗血,若是再不施救的话,她将必死无疑。
在一番内心的强烈挣扎下纪寒终是定住了脚步。
在他怀中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没有办法做到对这条生命弃之不顾。
将此女轻轻放下,便在纪寒准备揭开她面上所带的面纱时,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自这潮湿的空气内飘来。
风向对,异香也浓!
伴着这潮湿的海风,这股奇异香气几乎是灌入纪寒鼻中一般。
异香入体,纪寒突而感觉到整个身体仿似被掏空了力气一般的虚弱。
他中毒了!
这是在异香入体后纪寒心中所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浑身酸软无力,体内真气亦在这一刻为之停滞,于停滞中,一声阴笑声于纪寒身后响起。
与这声阴笑同时响起的还有脚步声。
这脚步声愈来愈近,在其脚步声戛然而止的刹那,纪寒看到了一双手。
这双手伸自自己怀中,而后将正枕在他腿弯处的白衣女子抱起。
纪寒想要阻止却发现竟是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来。
不用去想纪寒也知道这双将白衣女子抱起的双手的主人是谁!
是蝠公子!
蝠公子于昏迷中醒来,事实上在纪寒与毒公子三人对峙时他便已经醒了。
此地偏僻,唯有海涛与礁石群。
在将此女自纪寒怀中抱出的刹那,蝠公子便迫不及待的揭开了此女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惨白的脸庞,这张惨白的脸庞上虽然挂着许多的血渍,但这并不能掩盖这一张藏在白纱下的绝世容颜。
一闻酥!或者还有其他毒!
毒公子本就没想杀这名白衣女子的打算,或者说毒公子本就没想让这名白衣女子这么快的死去。
至于毒公子三人为何在占尽优势下选择离去,蝠公子才不会去深想此事。
脚边便有海水,蝠公子将白衣女子放下,而后用海水洗去了她脸上的血渍。
白衣胜雪、此容明艳!
她的呼吸已是气若游丝,这气若游丝是因一闻酥之毒而起,中了如此之多的一闻酥,此女便是不死,也如一活死人一般。
便在蝠公子正在抚摸着此女面庞的刹那,这名枕在蝠公子腿上的白衣女子却是忽然睁开了双眸。
她的双眸本如星辰般明亮,但此刻,这双眼眸却是透着一种暗淡。
六识聚在,但却浑身无力!
此刻的她便如一朵任人待采的花朵一般,便是连开口说话她都无法做到。
伸手探了探此女的脉搏,这不探还好,一探蝠公子心中亦是一惊。
此女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毕竟是中了毒公子的毒。
既然神仙难救,那么这便怪不得他了。
看向前方正在静静安坐的纪寒,蝠公子突然放下此女而后起身。
此刻明明是杀纪寒的最佳时机,但是蝠公子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方才已经让纪寒闻了一些一闻酥,为了保险起见,蝠公子决定让他闻得再多一些。
将小瓶放在纪寒鼻尖,蝠公子杵着小瓶足足杵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小瓶自纪寒鼻间移开。
做完这些,蝠公子才走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弯身,而后蹲在白衣女子面前,蝠公子开口向睁着眼眸的白衣女子说道:“本公子知道你身份很高,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在了本公子的手里,这位圣女,怪就怪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既然你香消玉损已是注定,不如在你香消玉损前,本公子让你登上一次极乐吧,这样圣女您死也死的值了不是。”
在向白衣女子说此话时,蝠公子自衣襟中又取出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