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在城门外正在来回踱着步子,纪寒随一名将军前去,这前路是凶是吉,他心中亦是没底。
于夕阳下山时,纪寒二人归来,当周人看到他二人时,亦是急忙跑至纪寒二人身前。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纪寒向周人表达了去意,听得纪寒要走,周人亦是连忙向纪寒说道:“我知道纪少侠要去查那桩军资被劫的案子,不知纪少侠可愿带上我?”
“哦?周前辈想与我一道查这桩案子?”
“恩,不瞒少侠,我周人也算练得一身本事,可是窝在这车阳郡里却无从施展,如今终于碰到一桩大案,我周人不想就此与这桩大案擦肩而过,所以,还请纪少侠能够让我跟在少侠左右,一起将这桩案子查完。”
言语真诚,眸子里也含着期盼。
纪寒在一番沉思后,才向周人说道:“想必周前辈也知道这桩案子背后藏着一股多么庞大的实力,跟我一起继续查下去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
纪寒话语方落,周人便抢着说道:“纪少侠,我周人今年五十有二,无妻无子,以其在这车阳郡里浑浑噩噩过完下辈子,不如轰轰烈烈大干一场来的精彩,便是死了,我周人也无悔。”
这绝不是周人一时冲动,而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
“好!”
在周人灼灼的目光下,纪寒亦是向他点头。
“既如此,那我也不叫你周前辈了,以后我便唤你周大哥,周大哥以后呢也别唤我纪少侠,若我纪寒的名字周大哥叫不习惯,便与田掌门一样叫我一声教主吧。”
大道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周人将家中牲畜散给街坊邻居后,便带着这条大黄狗与纪寒一同上路了。
此去要去哪里,纪寒并未向二人说明,只是一路延官道南下。
这条官道通往嶒州,纪寒要去的地方便是嶒州城。
夕阳未落,天边晚霞。
一支浩荡队伍自一山门走出。
一位鹤发老者站于一高台之上,其目光深邃,于深邃中紧盯山下那一浩荡人群。
这位鹤发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众身着蓝袍的弟子。
一名站于这位鹤发老者近前的弟子向老者关心说道:“师尊,你的伤势……”
“无妨!”听得所说,这位鹤发老者亦是沉声说道。
山下之人已经看不到踪迹,这位鹤发老者亦是忽而转身。
在众弟子们关切的神色下,老者迅速走出人群。
在其走出人群的刹那,其却突然栽倒在地。
他受伤了,方才只是在众弟子面前强忍而已。
老者倒地,引得众弟子接连冲至老者身前。
嘴角溢血,目光却是盯着天边那如血般的晚霞。
老者知道这一行人下一站要去哪里。
紧盯那如血般的晚霞,老者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比起山上这沉重一幕,走在山下小径的这一群人却是欢声笑语。
一名着一身碧色衣裙的女子如众星捧月般的被一群身材魁梧的男子所簇拥。
这名碧衣女子梳着一头不同于太武女子的发式,太武女子的发式讲求的是精致、端庄,典雅,而这位碧衣女子的发饰却求的是一个简单、自然。
一袭瀑发随意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收于身后,乍看之下便像一垂下的马尾。
两边鬓发如柳枝般跟着这名女子的步伐而摇曳,搭在其前额的刘海儿亦是如瀑布般层次分明。
至于簇拥在这名女子身旁的这些男子们,亦是着装古怪,竖着各式各样的麻花辫。
有山民见到这一行奇装异服之人亦是纷纷如惊弓之鸟般的落荒而逃。
夕阳将要落下,这名发式奇特的女子亦是忽而启开檀口向这些簇拥于她身旁的男子们问道:“还要多远?”
这名女子的声音虽冷漠,但却出奇的好听,便如那山里的百灵鸟叫声般悦耳动听。
“我看看!”
听得所问,一名梳着两个麻花辫的魁梧男子亦是自怀中掏出一张牛皮出来。
盯着牛皮上所画的那些山山水水,这名魁梧男子亦是紧忙回道:“快了,出了这条山路,再走上个几十里便能到暮云观。”
“暮云观?一群女道姑?我说萧后,咱去欺负一群道姑做什么,要我看,咱还不如直接去嶒州,找那金刀门去决个高下。”
“决个高下?”听得身旁这名梳着十几条麻花辫的魁梧男子所说,站在女子身旁一名壮如黑熊的大汉亦是向这名发式花里胡哨的身壮男子说道:“我说阿秋东陆,你也太看得起那金刀门了吧,我可听说,这太武的高手都聚在西外海,要去,咱们也该去那西外海挑战一番。”
身旁一众男子在这名女子耳边叽喳,这名女子非但不嫌烦,还听的津津有味。
于津津有味中,这名女子亦是转眸看向身旁梳着一根马尾的男子。
这名梳一根马尾的男子一脸淡漠,身背一口直垂其脚跟的巨剑。
巨剑无鞘,泛着一种森寒剑芒。
在其他奇装异服男子说话时,唯有这一名男子始终没有开口。
看着这一张如万年铁树般的面庞,碧衣女子亦是向他打趣道:“拓跋剑,这一路所过,你处处都抢在我萧瓶儿前挑战各派掌门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我萧瓶儿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听得这碧衣女子所说,其他奇装异服的男子亦是纷纷闭上了嘴巴。
“不是!他们不配萧后出手。”目视前方,一脸肃然,便连回答也是不带任何感情。
“不配?拓跋剑,你给本后听好了,到了暮云观,你若再抢在本后前出手,你便打哪来回哪去,听到了没有。”
眉眼含笑,却语出嗔怒,梳着十几条麻花辫的阿秋东陆亦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剑痴。
“听到了,但请恕拓跋剑恕难从命,在拓跋剑心中,唯有胜过我手中剑者,才配与萧后陛下交手。”
目视前方,回答一丝不苟,视身旁这美艳不可方物的萧后为无物,这便是拓跋剑。
在他心中只有剑道,其他皆为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