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一阵良久的沉默中,萧瓶儿突然向纪寒说道:“本后愿意与你合作。”
听得萧瓶儿所说,纪寒亦是在心中长舒了一口大气。
如今,这第一件事他算是办完了,至于这接下来的第二件事,只要他能继续保持与萧瓶儿的关系,何愁办不到?
虽然此中确实是有利用萧瓶儿的心思在,但与她的精诚合作却是真心。
当然,若想知道那位耶莫瀚是否暗中跟随萧瓶儿来到太武,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将那张字画拿出,只是此画一旦拿出,纪寒可没有把握能够守住这幅字画。
不论他是穿越而来也好,借尸还魂而来也好,如今他早已接受了这个身份,既然接受,那么他便是这个时代的纪寒。
那荒傲寒也固然是他纪寒的父亲,保护父亲在这世上所留遗物,他纪寒义不容辞。
萧瓶儿已经离去,周人、田慈二人但见纪寒一幅思付样,亦是未有去打扰于他。
二人于门前互望一眼,而后各自分开。
翌日清晨,在广陵郡百姓们的惶恐不安下,纪寒三人与萧瓶儿一行众人一同出城。
瞧着他们所去的方向,应是嶒州城无疑了。
青山绿水,两岸猿啼,一艘大船行于澄江之上。
江水葱葱、泛着碧波,大船缓缓、沿江而下。
于船行中,一道身影忽而自一郁葱林海之上踏叶而下。
自林海跃下,此道身影亦在半空中展开双臂,起了一滑翔之姿。
人如飞鸟般自高处飘下,飘至江面,这道身影亦是于江面上做出了一个助跑的动作。
人在江面跑,健步似如飞!
只是不过数个奔跑间,这道身影便追上了这艘正在江面缓行的大船。
自江面一跃而上,此道身影如一只起飞的飞鸟般飞上船头。
落至甲板,此人先是掸了掸身上本就没有的水滴,而后才抬眸看向那一位站在船头之上的羽扇纶巾之人。
此人一身白衣,头系方巾,手持一灰色羽扇。
但见来人正向他走来,这名眉清目秀,一幅书生气的男子亦是朝他伸出了手掌。
但见书生向他伸掌,这名轻功卓绝,一身青衣的青年亦是自衣襟中取出一块如血般红的奇石,丢向这名书生。
书生接过掷来之石,喜笑颜开。
青年送出奇石,耸拉着脸。
甲板有脚步声响起,听得这脚步声,此二人亦是立时转过身去。
“尊主!”转身之际,二人已是弯身向来人施礼。
“恩,你们又打赌了?可是你又输了。这次又输了什么?”声音和煦,如浴春风,这被此二人称为尊主之人乃是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此男子虽剑眉星目,但气质却出尘、儒雅。
当真是面若谪仙,气若文曲。
“不过是输了一块辰砂玉而已。”听得男子所问,这名青年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表情却是如吃了黄连般难受。
驻足,而后瞧了一眼书生手中的辰砂玉,这名气质出尘的男子亦是向书生含笑说道:“你呀,不把青寻那点老底拿完,你便不甘心。”
听得尊主所说,书生亦是面有微红的说道:“哪有,是魏青寻总要寻我打赌,尊主怎么不说他魏青寻也在惦记着我的东西。”
“景玉,你还说,我的那些宝贝大多都被你赢了去,可你呢,我想看一眼你的那枚飞瀑琉璃簪,你都不舍得给我看一眼。”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在这世上唯一的遗物,给你看,你若给我瞧跑了怎么办?”
二人争的面红耳赤,站在一旁的儒雅男子却是笑而不语。
待得这二人不再继续吵下去,儒雅男子这才转眸看向一身青衣的魏青寻问道:“你去这一趟如何?”
听得所问,魏青寻亦是未敢怠慢的回道:“回尊主,正如景玉所料,那纪寒果真与萧后走到了一起。现在他们一行人正动身前往金刀门。”
景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待得魏青寻话落,他亦是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向这位男子说道:“哼,他以为跟在萧后身边,便能破坏我们与萧后的这场交易吗?我看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别大意!”见得景玉如此轻视于纪寒,这位儒雅男子亦是向他出言教诲道。
抬步走向船头,而后垂眸看向脚下这碧波荡漾的江水,儒雅男子亦是用一种感慨的语气对着江水说道:“想想此人这两年来的履历,真是越想越心惊啊,若是那太武帝能委以此人于重用,至少五十年内,他国休想越太武雷池半步,只是可惜,当真可惜,此人做事太过随心,只是这一点,便不适合待在朝堂。”
望江水说完此话,儒雅男子亦是豁然转身。
在转身之际他眼眸中的感慨立时消散,取消散而代之是为凌厉。
剑眉横立,眸中含刀。
当景玉、魏青寻接触到此男子这一双剑眉刀目时,二人心中亦是突然一凛。
“青寻,你去告诉顾良辰,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好,青寻这便去。”
如何来之,如何去之,当魏青寻的身影没入远侧那一片林海时,这名儒雅男子才自远方收回目光。
大船继续随江水缓行,所驶何地不知,何时靠岸也不知。
喂有那两岸的猿啼声,聒噪着陪伴大船远行。
自日升走至日落,眼看便要到达嶒州城,萧瓶儿一行人却忽而放慢了脚步。
他们这一路行来,令得路上百姓纷纷避让,于避让的同时,亦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看着这一行人。
这一行人中,奇装异服者居多,在这些奇装异服者中,他们甚至还看到了三名身着他太武服饰之人。
那些身着奇装异服者一看就非他们太武人,倒是那三名跟着他们的人,看着倒像是他们本国的人。
夕阳西下,天边红霞。
从各处归城的百姓们亦是着渐多了起来。
当这些结伴回城的百姓们看到萧瓶儿一行人时,自然也是与之前的百姓们一般,选择了避让。
紧挨着官道边站着,当萧瓶儿一行人自这群百姓们身旁路过时,一道惊讶声亦是突然于官道炸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