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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正沧对她的话很是无奈,不悦的瞥了一眼后继续低头在云夫人耳边低声说着:
  “爸爸从前最爱吃您做的菜,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问问您煮了什么好吃的。”
  “神经病了吧?!”
  云畅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嘲弄一句。
  “啊?谁在说话?”
  庄慈心突然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站在床尾的云畅。
  许是她的声音刺激到了她,云夫人一下子就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妈妈,是云畅来了。”
  云正沧大手扶她坐起来,顺便叫特护去把早餐用微波炉热一下。
  “妈,你怎么睡这么久啊?”
  云畅换上一副假装孝顺的样子,站在床尾处看着脸色很不好的庄慈心。
  “原来是云畅。”
  清醒过来的女人仿佛刚刚认出她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儿子:
  “今天的报纸出来了吗?快拿来给我看看,你们的大婚是不是上了所有头条?”
  昏睡一夜的她还没忘记要为云氏操劳。
  “上什么头条呀?人家……”
  云畅一脸哀怨的看了哥哥一眼,刚要开口说出实情,就被云正沧一记狠戾的眼刀止住了。
  “上了头条,妈妈放心吧。不过医生说您刚刚好转,要多休息,不方便思考和操劳,所以正沧没让人带进来。”
  有着无尽担忧的男人阴郁的嗓音轻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一心为公司操劳的庄慈心放下心来,等着特护把热好的清粥端过来给自己吃。
  看着她的状态比昨天晚上稳定一点儿了,云正沧终于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云畅:
  “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上班吧,我等一下也回公司去。”
  “妈妈的情况,还能再回公司出任董事长吗?”
  云畅没走,仍站在那里看着庄慈心由人侍候着吃饭的样子。
  一夜之间而已,她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不化妆的脸上皱纹明显,抬起的手也拿不稳一只汤匙了。
  云正沧怒,立起狭长的眸子瞪视她,恨不得给她一嘴巴。
  云畅不高兴的翻个白眼,气哼哼的转身走出病房。
  还在一口一口吃着米粥的庄慈心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眼睛也没抬一下,继续吃着她的早餐。
  “妈妈,我去公司看看,您吃过早饭记得多休息啊。”
  有些颓废的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正在吃着米粥的女人,现在的她失去了曾经坚强的外表,没有那层贵妇的光环,更像一个普通的母亲。
  叫他有些微心疼的母亲。
  “去吧,不用担心妈妈。”
  她慈爱的对着儿子笑笑,嘴角流下一滴浓浓的米汤。
  虽然特护马上就帮她擦去了,可是她没有任何强势的样子,却永远烙印在了云正沧心里。
  ……
  城市郊区。
  这里距离喧嚣的市中心很远,剩地铁再转公交需要大半的时间才能到达。
  俞骁开着他的牧马人,一个人依照私家侦探给他的地址到这里来找人。
  他们说前几天来过,刚好见到了那个他要找的学妹,当时是春节假期,她正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团圆。
  可是那个学妹对私家侦探们提出的各种问题都说没印象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而她的姓名和毕业的学校都与前期调查得到的结果一至。
  这样的结果实在叫人有些匪夷所思,于是,俞骁决定亲自上门,来见见这个被田秋辰指认出来,证明自己对她劈腿的女生。
  崎岖的小路不太好走,积雪没有及时清理,这条通往村子的路上结了厚厚的冰,路面走起来崎岖不平。
  要不是牧马人的卓越性能,恐怕没有车子能开进来了。
  好不容易通过了最颠簸的一段,高大的越野车刚拐进家家户户门前的土路,就发现不远处一家小院的门前站满了人。
  疑惑的减慢车速,他仔细看着每一户门边上的门牌号码,对照着一个个查找自己要找的那家。
  车子的前行受到人们的阻碍,车速越来越慢的他最后只得停下来。
  跳下车,穿着军工休闲皮鞋双脚踩在混合了积雪的泥地上,他想走过去找个人问问自己要去的那家在哪里。
  听说他要找的女生姓名叫何兰贞,所有人都表情沉重的让出一条路来,赫然就是那个大门洞开的人家。
  ——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来得不巧,他们家死了人?
  这样想着,俞骁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当他前脚刚迈进大门时,就看见设在院子里的一个灵堂。
  而一片缟素之中,大大的黑白照片上笑着的人,正是那个曾经的学妹——何兰贞!
  ——不对呀,前几天私家侦探还见过她,那时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照片啦?!
  俞骁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还有侦探们给他的对话录音呢,怎么短短几天就没了!
  找到家里的主人,可是他们黑发人送白发人,早已经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了,老半天也说不上一句像样的话。
  只知道他是孩子曾经的大学同学,那时好像跟自己的女儿关系不错,还以为他是来吊唁的,穿一身黑衣服,胸前别一朵白花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站起来向他还礼。
  在场的人们无不哽咽,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为年轻孝顺的孩子英年早夭。
  哭声一个传染一个,最后连成一片,连站在门外的人们也开始哭泣起来。
  “何伯伯,您快起来,能不能告诉我学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俞骁被这种悲伤的氛围感染着,眼里也尽是忧伤。大手拉起全身都因悲痛过度而哆嗦着的老人,小心的询问学妹死因。
  “你这个后生就不要问啦,一次次叫人家说,还让不让老何活下去?”
  一个同村的临居打断他,随手向外屋一指,你去问那些人吧。
  俞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还有几个人同样穿戴严肃的站在那里默哀。
  但看穿着不像本地人,衣服陈旧,个头也相对较矮,瘦瘦的显出营养不良的样子。
  高大的个头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一个人的身影能挡住他们三个人的光线。
  “请问,你们是哪里人?知道何兰贞的死是什么原因吗?”
  听到他问,一个年纪还小的小女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呜呜的哭泣声叫天地同悲。
  可她只顾着哭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悲伤的泪水像滂沱的暴雨,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她拄着地面的小手上。
  那只手很黑,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的手,却干裂粗糙的不成样子。
  第188章 混乱的晨会
  加上泪水的浸染,让人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其他人也跟着呜呜的低泣着,悲伤的气氛压抑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春节时还有人见她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没了?”
  俞骁的性子很急,他们越是不说,他的脾气就越烦燥,禁不住嗓门提高了一些问。
  “何老师是为了救俺家妮子才掉下悬崖的……呜呜……是俺们对不起何老师,俺们对不山寨里的所有孩子们。
  那么多年都没有老师来过的小山村,终于等到了何老师这么好的人来,却因为俺家妮儿突发急性阑尾炎,就背起她下山去找医生。
  可是那条路不好走啊,何老师想把孩子放下,自己先找块石头垫垫脚下的路,谁知道连日的大雨把山坡上的土石冲松动了,她一不小心就踩了上去……”
  个子不高的女人边哭边叙述着这件事的过程。
  原来,出生在普通农民家里的何贞兰,自从大学毕业后就选择了到贫困山区支教。
  已经在大山里工作生活好几年了的她,这个春节难得回来一次跟家里人团聚。
  刚过完年不久,她就又打理了行李出发了,去中国南方偏远山区里为孩子们节后上课做准备。
  哭泣的女孩今年夏天就要参加中考了,大山里的孩子要走出农门,这是第一关。
  只有考上较好的高中,才能有继续读下去的可能。
  那些连重点高中都考不上的孩子们,家里是不会花钱供他们上学的,除了务农就只有去外乡打工。
  为了能帮她取得一个较好的成绩,何兰贞便利用开学前的几天给她补课。
  南方冬天多雨,恰巧那几天下过几场很大的雨。
  补课时孩子突然就吵着肚子痛,痛得她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还在咬牙强撑着。
  何老师怕她出事,连忙背起来已经初中快毕业了,还长得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孩子往山下跑。
  谁知,就在这个过程中出了意外……
  幸好村长去县里办事回来遇上了,及时把孩子送到山下的医院里救治。可是何兰贞老师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她是因为踩空后掉下悬崖,颅脑撞击山石造成了严重的损伤,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奉献给了一望无际的大山。
  村长带领大家捐款,这才凑齐了足够几个人护送何老师骨灰回家乡的车票,星夜兼程,赶在今天上午才把她简陋的骨灰盒送了回来。
  女人的话说完,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
  人们全都在默默的哀悼这个有爱心的优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