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珏的衣裳本就胸前大敞,露出一片玉色。
但毕竟还是在穿着,让沉珏光天化日之下赤裸着上半身,他委实迟疑。
“怎么了?你靠着我不好吗?”他刚刚被掐过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有点暗哑,却莫名地更加撩人。
姜见月一想到这是她所亲手改变的声色,拉着他衣服的手默默地攥紧。
什么都没开始呢,他就已经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
让姜见月想起冬日雪天、那委地的金梅。无论在枝头时多么傲视寒霜,一坠地,那花瓣上便立刻有了深色的皱子。满地的花瓣,只会激起姜见月的破坏欲。她并不可惜,她只想踩上一脚,让它们彻底零落成泥。
“你不想吗?”她幽幽道,手指突然伸入他的口中,在他的舌尖一点。
手指上沾了汗水,敏感的舌尖立刻品出咸味,但更多的,沉珏沉溺在她指尖的柔软中。
他的眼中也氤氲出一点水汽,望着姜见月,像是一条湿漉漉的小狗。然而小狗还没有认清自己,“我们回去再做不好吗?”他又问。
含着她的手指,沉珏的话有点含糊。
姜见月感受到他舌头的蠕动,联想到这舌头在别处的作用,一时也心猿意马,身下微微发痒。因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勾着他的舌头绕来绕去,“真的不想吗?”她停了片刻,补了一句,“舌头好湿哦。”
舌头不湿,什么会湿呢?沉珏不自觉地舔弄她的手指,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刻惊讶地看着姜见月,然而她的手看似松松地插着他的嘴,却毫不容许他退却。
往常姜见月决计不会在外头做,她只会戏弄他,把他弄得狼狈,自己再云淡风轻地离开。但她今日明显不对,可……
让沉珏就这样毫无遮拦地脱了自己的衣裳,他也做不到。
因此便僵在这。沉珏的眼睛不敢落在她因汗湿而微透的衣裳,无处安放,却不见自己的身下也早就鼓起一团。
他已经成功在和姜见月做爱时,忽略自己的欲望,而把满足姜见月的欲望当作纾解。
姜见月抽了手,把水渍抹在他的嘴唇上。柔软的唇、添了一层水光,很像是他每次舔完后抬头的样子。
她并不觉得沉珏能拒绝,他需要一个冲破枷锁的借口罢了。
往常她逼他,恐怕倒是让他心安理得地从了。
今天,她发现了另一种玩法。
她要他主动地脱了这衣裳,爬到她身下。
姜见月整个人尽数抽离,向后与他面对面一坐。
“姊姊?”沉珏哑声唤她。
这一声便注定了姜见月的胜利,沉珏虽然不算一条完全听话的狗,但至少行动上已经对她产生依赖了。
姜见月不信,在他刚才犹豫的那一会,内心没有期待她逼着他非要脱了。
如果换成谢殊没有那么高道德感的人,她必然是亲自动手撕了他的衣裳,可见沉珏似乎还背着道德枷锁壳子的模样,姜见月不介意帮助他摆脱得更彻底些。
他要完全属于她,那就要足够听话,即使道德约束也不应当是阻碍。
“万一发现了……”他犹豫着,可身侧垂下的手,却抬起又放下。
“确实,如果被发现了……”阳光下,姜见月笑意明媚,可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么美好,“被发现的话,阿珏你就完了。沉大人怕是要打断你的腿,沉夫人定然是先扇你几巴掌然后止不住地哭,阿瑶要怎么看待兄长呢?她的二哥居然去勾引死去大哥的妻子。”
“哦,还有阿珏你的那些同窗,他们要怎么看待你呢?被发现的话,果然会完蛋呢。”姜见月甜蜜的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恶意,“所有人都会知道,沉家二郎沉珏看似君子端方,实则表里不一、丧伦败行。”
沉珏愣愣地看着他,他们明明相隔不过是咫尺,但沉珏却觉得她是隔着悬崖观望他,观望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感受到脸侧一颗汗珠滚落,也可能是泪水。
……
“姜见月……”他的手颤巍巍伸过来。
“如果被发现,那么我们两个人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