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不再吵他,只是拿了毯子,给他细细的盖了。然后,她躺在一边,初春的阳光晒在脸上,暖暖的,十分舒服,她闭起眼,很快也跟着迷糊了过去。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欢喜突然乍醒,紧闭的双眼突睁。
心头一阵激荡,接着却是头疼欲裂。她想尖叫,她想抱着脑袋翻滚。但除了眼睛大睁,却任何动作也做不到。莫说抱着头了,便是抬下手指这样的动作,也是做不到的。
她心中一时惊惧,一时却又安然。矛盾又冲动,却偏偏有一种笃定的感觉,让她的心神稳稳当当,不见一丝波动。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睁的双眼又突的闭起,她的灵魂已被强行拉进了空间。
是了,她才想起来,自从爆炸之后,她得了空间的救护,可事后她竟半点也没想起它来。更没想着,要进空间探一探。看这个主动冒出来帮忙的空间,是不是有所改变。甚至于,就算人不方便进来,她的意识也是可以探查的……但她竟完全没有这样的念头生起,以至于一直知道自己身受空间之惠,却半点没去关注。
此时被拉进来,一道意念直接进了她的脑子,她才恍然明白。这是空间自己的意思,因为它确实有所改变。就在这段时间里。而它并不想在这段时间里,被她打扰。
是的,打扰。
在再次进入空间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一个道理。
空间是空间,她是她。他们之间虽有联系,却并不彼此相属。空间不是她的,她也不是空间的。所以,空间想帮她的时候可以帮,不想帮了,那就不帮。空间想不被她打扰的时候,也就可以不让她打扰。
只是,他们之间又是有着紧密联系。他们相辅相承,在某种程度上,是彼此都离不开对方。
相对来说,上天对人类更加优待。明明空间也许更神奇,能量更大一些。但因为她是万灵之长的人类,所以,两者之间,她是被优待的那个。
她不能完全掌控空间,但若是她真的死了,空间也就消失了。不是从此消散,而是失去了与这个大世界的联系。她的存在,就像一道门,一把钥匙,一个桥梁。让它与这个世界相联,让它得以成长,得以完善。若是她不存在的,它只能封闭。除非找到下一个能跟他融合的钥匙,否则,就会变成一个被隔绝的小空间。时间长了,它也会失去活性。
就像活水变成了死水,里面的水的总有耗干的一天。空间也是,若是失去活性,它的能量也从活的变成死的。总有一天,它将彻底死去。待能量耗尽,就彻底的消散。
而对于它来说,人的死并不是身体的死亡,而是灵魂的死亡。上辈子她也死了,但只是身体死了,她心里十分不甘,所以它才将她带到这个世界,重新找个身体。可这一次却不同,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不存在什么想不想死,若是死了,她便平平静静的死了……大约,就是了无牵挂,彻底消亡了吧?
而它不希望她消亡,所以在她死这前,它将她又拉了回来。不得不说,这一次是真的险之又险的。
当然,它救她,也是付出代价的。
灵泉干枯了近半,周围那些开得又大又美丽的花,大片大片的枯死。药田里的那些上千年的灵药,几乎一侏不剩。这些都是救她而付出的代价。
欢喜在空间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灵泉边上。
灵泉就是这空间的泉眼,也是中心,是它的能量本源。
“谢谢。”她轻道,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旁人对她一分,她都要回以一分的。它救了她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救命之恩,如何能不报?而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帮它升级了。但她并不懂如何才能帮到它,所以,只能问。
可惜,它虽有意识,却并不能交流。只冥冥中透露了一点意念给她,新的生物,它需要感悟大世界,需要学习……并不是这些东有多少能量。对于一个空间来说,她除非搬座山林,搬块大陆进来,否则对于一个世界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而空间的进化,并不是掠夺。它需要的是交流,是循环……它总能从外面的这些生物身上,感知到,或者说是学到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欢喜再醒过来的时候,李青阳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
两把躺椅前,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个小炉子,炉子上煮着药茶。淡淡的药香飘荡在四周,丝丝袅袅,沁人心脾。他的手里拿着本书,视线落在书页上,长睫微抬,手上便悄无声息的翻过一页。
许是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他抬眼望过来,手上的书也放到一边,清冷的眼瞳一瞬间就暖了起来:“醒了?”
“大哥。”欢喜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无比的满足。“这一觉,却是将我的精气神全都补回来了。”
“你这是多久没休息了?”李青阳倒了一杯药茶递了过来:“再这样下去,以后就陪着我喝茶吧。”
欢喜笑着,却摆了摆手:“那可好,大哥喝的这茶,可难得的很,一般人可喝不到。”何华轩在中医方面的本事,那是顶尖中的顶尖,他配出来的药茶,不但效果极适合喝的人身体,味道也是半点不差。
当然,也因为这份好,所以这茶啊,也就李青阳喝的最好,旁人喝了,可就没这样的效果了。
因此,他们这话,也就是玩笑罢了。
“回头让他给你配一副就是。”
“那还是算了。”她的身体好好的,哪里用着着喝这个。她起身,先去洗漱。回来却将那杯药茶端起来,三两口喝了。就算再不错,依旧是药,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三两句话,到是将她休息好不好的话题给避开了,“才刚开学,我就旷课了。”
“无事,替你请了假。”顿了一下,道:“大伯亲自去的,顺便还给你多请了几天,你可以好好休息。”虽然她没说,他却也知道,她之前必定一直没休息好。他对她的了解,比她所以为的更甚。
他问了她不说,他也猜得到些。对于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能酣然入眠,这一点才最重要。
欢喜想到昨天他们两人领证的日子,昨晚该是洞房花烛了。她到是很为他们高兴,不由笑的灿烂:“舅舅和曼姨还好吧?”
李青阳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两个字:“还好。”他们的感情顺利结果,人也平安。但是,破了财。房子不是小物件,毁了一套房子,以及里面的东西,这实在不能算是好事。
“人没事就好。”活了两辈子,她对钱财看得是重又不重。重是知道它们的价值何在,不重是因为她绝不会再为它而迷失自己。
“你说得对,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他起身,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用力的抱着:“幸好你没事。”
欢喜整个人都僵了,脸慢慢的红了起来,过了许久,才轻道:“大哥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话题转移的,着实生硬。
李青阳似是轻笑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我让老王中午送过来。”顿了一下,突的又说了句不相干的:“城建那边弄了些迎春花过来,要不要弄两盆摆上?这个时节,马上就开花了。”搂着她腰的手,却没有放开。
欢喜手缩到身前,挡在两人之间。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才道:“那就弄几盆吧,院子里确实素了点。”
李青阳眼神又柔了几分,轻轻低头,唇碰到她的额头:“那就弄几盆。以后这家里,都听你的。”
欢喜本就红的脸,此时更红了,不但脸红,还从脸上漫延到颈间,也许漫延的更多,只是他看不到。
“那,那就多弄几盆,搭个架子,摆在一起,看着鲜亮。”
“好。”他将她搂得更紧,胸膛震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