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贺美以往是不做这样的事的,但现在不一样。
她被两个人提着,快速朝前方跑去。
“轰隆——”
一声惊雷,天空下起了雨。
肆虐的狂风从森林的四面八方一股脑涌来,秦文玉三人冲向了城镇。
类似古代城墙的门口,正蹲着几个人,不干不净的的城门上,铭刻着几个文字——“东十三”。
“这么破的地方,能挡住那些虫子?”玉木一仔细看了一眼城镇的规模后,脸色有些难看。
秦文玉则是扫了一眼正盯着他们三人的,蹲在门口的几人,说:“这个城镇能在这种地方一直存在,就足以证明它的特异之处,至少抵挡森林里的那些怪物不是问题。”
这倒是。
“他们过来了。”
加贺美喘着粗气,看着城门口突然唰的一声站起来的几人。
很快,三人就发现了那几个人不同寻常的地方。
确切地说,他们虽然是人,但身体上都存在不像人的部位。
一个眉心中间钻出了一根灰色的角。
一个左手的手指只有四根,而且又细又长。
一个左边脸颊上多张了一只眼,正看着三人滴溜溜地转。
最后一个表面上看和正常人一样,但仔细看去,他竟然才是最惊人的那个——他的后脑勺上,还有一张脸。
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们太奇怪了,诡异得让人心底不安。
“它们来了,先进来。”
长着两张脸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秦文玉三人互视一眼,点点头,跟随他进了城。
沉重的机械摩擦声中,城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
一阵喧嚣顿时涌入耳中。
三人愕然抬起头。
相较于诡谲难言的森林,城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人群往来,熙攘不断,建筑虽然低矮但结实干净,地面也很平整,如果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出现了部分诡异的变化,秦文玉三人甚至不会觉得这里有任何问题。
也许是听到了城门开启的动静,也许是感受到了三人的视线。
附近吵嚷忙碌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三人。
打量一番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涌现出诡异的神情。
然后……他们竟全都围拢了过来!
情况已经明显不妙,但三人已经没有脱身的办法了。
“他们好像要把我们分开带走,不要反抗,这么多人我们没办法对抗,找机会联络……”秦文玉低声说道。
玉木一和加贺美也点点头。
很快,三人便被押着,各自前方了一个方向。
一路上,秦文玉一直在观察这座城镇。
从建筑美学的角度来看,这座城镇和二十一世纪的任何城市都不挨边,总体而言是东西杂糅的风格,再辅以神秘的花纹。
刚才乍一看没有发现,现在仔细看去秦文玉才发现,这个地方无论建筑还是地面,亦或是街边不起眼的小装饰,都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铭刻着奇怪的纹路。
“进去。”
正思考间,秦文玉突然被人一推,跌跌撞撞地进入了眼前的建筑。
这是纯粹用石头搭建起来的地方,两侧的石壁上放着火把,被窗外涌入的,带着雨水气息的风吹得摇摇欲坠。
还有不少渗下来的雨滴正从石室的顶上不断的渗下来,滴落在秦文玉的身前,砸进了一个土坑。
看样子这里的漏水问题已经是常年累月了。
这时,他也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来到的是一个什么地方——牢房。
被人押送着往里走,一间间渗水的牢房在他眼前排开,其中大部分是空的。
里面只铺设着一堆看起来湿乎乎的草,只是这样站着,他就闻到了其中的臭味。
这算什么……一个新的人类文明吗?
秦文玉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进去。”
身后再次一推,秦文玉没有抵抗,被推进了眼前的牢房中。
“咔——”
锁链咬死,他被关在了里面。
转身看去,跟着来押送自己的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真是好大的排场。看来自己的重要性不低……
不过,为什么小孩子的身体没有出现异常变化?
这里最正常的,就是那些孩子了。
可他们的眼神和这些大人一样,看着他时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寂静的黑色。
这些人虽然活着……但却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道。
他们的话不多,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关着秦文玉的锁链后,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在意秦文玉的想法,这种态度,让秦文玉联想到了待宰的羔羊,没有人会去在意一只羔羊的情绪。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真是不幸啊,年轻的无暇者。”
隔着牢房里传来了尖锐刺耳的男人声音。
“不过你至少能好吃好喝地过一段时间,不用抓这破地方的老鼠。。”
秦文玉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急需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别担心,我不是他们,他们才不会这样和你说话,就像你不会对食材这样说话一样,对吧?”
“食材?他们要吃掉我?”
秦文玉对着隔壁牢房问道。
当听到了他的问题后,隔壁的男人似乎很高兴。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祭品,你是祭品,明白吗?无暇者可是最好的祭品,没有祭品,城里的雕像就不会提供庇护,他们就无法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所以,你很重要。”
秦文玉眉头一抬,问:“所以,你也是祭品……无暇者?”
“哈哈哈哈,如果我也是,我就不会是这种可悲的模样了。”
他说完后,沉默了下来。
秦文玉想了想,走向他的方向,目光越过石缝看去。
一个心脏裸露在外,正在诡异跳动的,浑身极其瘦弱,形似骷髅的人正躺在地上喘息着。
“操蛋的世道,依靠鬼来对抗鬼,这就是那些蠢货的办法,到最后,一个真正的人都不能留下!”
“一个都不!”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怪人
“你在耍我?”
秦文玉盯着这个“人”,他不认为真正的人心脏都漏了出来还能活着。
“哈,年轻的小鬼,我是在帮你……”
他的声音低了一些。
“嘿嘿,东十三区已经没有无暇者可以献祭了,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他们会好吃好喝地把你养着,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你不会想死吧?”
他突然警惕地压低了声音。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它们的味道,你不是一个干净的无暇者,如果愿意说出你的秘密,我可以考虑在出去的时候带你一程。”
味道?
秦文玉打量了一自己身上。
“你说的它们是?”
“当然是鬼!”
“你和我一样,看到我这颗心脏了吗?”他嘿嘿一笑,“我死不了,所以他们才这样关着我。”
“你也是一样的吧?”
秦文玉没有回答,走到墙边靠着石头坐下,说:
“如果你有兴趣和我继续谈下去,就把名字告诉我,我叫秦文玉。”
“名字?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你一定来自外乡,不过……你可以叫我谢尔。”
秦文玉一听就感觉这不是一个真名,听那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大概率是他临时取的一个代号。
天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黑暗冰冷的牢房闪动着火把的亮光,这里似乎没有看守的人,不知道是源自那些身体某部位产生了异变的村民的自信,还是没人愿意来这种漆黑幽暗,又冰冷潮湿的地方。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