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lpha想杀他!这个alpha是真的想杀他!
胡斌耳边只剩下自己慌乱的心跳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爬着。
“你不可以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胡斌咬着舌头胡言乱语起来,崩溃之际,他直接抬手指向腿软到跑都跑不动的混混,“是他们让我来的……是他们!”
“你他妈放屁!”混混声音喊得破音,满脸惊惧地推卸责任道,“明明是你给我们钱!还说有漂亮的omega给我们上……啊!”
他的膝盖也中上一枪,砰的一下栽倒在地上,连连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其他混混却没人敢去扶他,他们都没见过这种真枪实弹,连手指都在发颤,逃都不敢逃。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不仅有钱拿,还有机会上那么漂亮的omega,结果没想到是碰到了活阎王。
直到冰凉的枪口转开,混混们才九死一生地回过神来,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
这个alpha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只剩下本能保护omega的兽性。不管是谁,只要对他怀中那个omega说句难听的话,他就要把谁的喉管咬断。
一声声惨叫混在浓郁的血腥味里,沈杳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靠在关殊肩膀上的脸微微抬起来,视线偏转,落在了一脸苍白的胡斌上。
沈杳知道,只要他现在在跟关殊喊一声疼,跟关殊说他想要胡斌死,关殊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为他杀人。
他转过脸,这次抬眸看向的是紧抱着他的关殊。
让关殊为他背负上一条人命,甚至不止一条。如果这样的话,他的名字会在关殊心里刻得入木三分。
他离去之后,关殊永远记不住他,也永远忘不掉他。
“啊!”
凄厉的惨叫再次贯彻沈杳的耳朵,沈杳的眼睛漂亮冰冷,像是最珍贵的宝石。
他最后还是抬起手,omega的手指细白瘦长,比起关殊的手明显要小许多。
关殊拿着的枪让所有人惧怕,沈杳却一点也不害怕。他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关殊的手上,指腹搭在了漆黑枪身上。
“关殊,别杀人。”他温声道,“报警就好。”
这一次胡斌是真正的强暴犯,一切证据都存在,他的下半辈子都会活在监禁之中。
他能从铜墙铁壁当中出来,那时也已经是六十岁,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呼吸到自由空气。满怀憧憬的前夕,他会因为意外去世。
比起在现在短暂痛苦之后死去,沈杳更满意这个安排。
关殊下意识地先捂住沈杳的眼睛,他竟然让沈杳看到了这样血腥的画面。
耳边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关殊把沈杳的脑袋按进怀里,他慌乱地收回枪,这样他才能用双手捂住沈杳的耳朵。
“杳杳……”
失控的暴怒之下,关殊的记忆都发生了短暂的混乱,完全让关殊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和沈杳还好好地在一起,他甚至把罪归于自己身上,以为是他没保护好沈杳。
关殊弯下腰,他动作小心地把沈杳抱了起来。他走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在了副驾驶。
他伸手边擦去沈杳脸颊上的灰,边拿出手机来打内部电话联系警察。
最近的警察局就在不远处,过来应该只用十分钟的时间。关殊摸着沈杳的脸,低声地问道:“杳杳,他用哪只手拽的你头发?”
沈杳往窗外瞥了一眼,混混们已经趁机跑掉了,只留下躺在地上不能动的胡斌。不过他不担心,因为关殊一定会一个也不落地找回来。
他漂亮得像是要时时刻刻小心护着的工艺品,沈杳平缓轻声地道:“右手。”
胡斌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军靴踩住他的右手,骨头粉碎般断裂的痛意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要发出声惨叫,却被戴上手套的手捂住,所有声音都被闷住。
关殊缓缓地蹲下身,他从腰间的作战腰带里拔出来军刀。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直接往alpha的腺体上割。
胡斌眼前一片漆黑,连喊叫声都发不出,这比刚才所有的伤加起来都还要疼。
按照刑法,胡斌的腺体本来就会被人为破坏掉。只是监狱的手段太温和,还要出于人道主义打麻药。
关殊用最惨痛的手段割掉了他的腺体。
结束的时候,胡斌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关殊把手套摘下,用它擦拭掉刀面上的血迹,然后把手套丢在地面上。
他确认完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才重新上车。
一路上他身边的手机都响得没有停过,警察已经到了,关殊的行为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暴力执法的范围,他也一定要过去一趟。
关殊一个都没有接,他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家,他要给沈杳上药。
他把车停好,又轻轻地把沈杳一路抱上楼。
关殊把沈杳放在沙发上,他摸着沈杳的头发,好不容易抒发点的怒意再次冒出头来。
他早就注意到沈杳一直捂着肚子,关殊拖出医药箱,半跪在沈杳面前,声音像是哄小孩一样:“哪里疼?他是不是打你肚子了?给我看看。”
不等沈杳回答,关殊就忍不住就抬手去拉沈杳的衣摆。沈杳也没有抵抗,看清伤口的瞬间,关的手指就用力地攥紧成了拳头,血管蜿蜒地凸了起来。
沈杳的皮肤太白了,平坦的小腹上红了一大片。根据关殊的经验,这马上就会扩散成要很长时间才能褪去的淤青。
这伤口扎着关殊的眼睛,他自己受过许多伤,身上留着陈年已久的许多伤疤,每一个都要比沈杳身上的要来得严重、要来得疼。
没有打麻药挖陷在肉里的子弹时,关殊都咬着布忍着,没有喊过一句疼,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关殊拿出活血化淤的药膏,他用自己最轻的力道给沈杳抹着。他看着沈杳的伤口,眼眶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甚至还变得有点湿润。
沈杳那么娇气,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打过,什么时候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关殊刚才一脸肃杀地抬着枪对着那些伤害沈杳的人,叩响扳机时手指都没有迟疑一下,下手也是狠到了极致。
现在,他冷硬凌厉的五官却找不到一丝凶相,只能看出来心疼与自责。
“关殊。”
沈杳他想到关殊肯定会心疼他,但没想到关殊会表现出这个样子,他差点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其实现在只要不动时已经不疼了,沈杳抬起手,碰了碰关殊的眼角,直接地道:“你好像要哭了。”
沈杳的手指冰凉,触碰到关殊眼角时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沈杳的手指,想要给他暖一暖,可混沌了一晚上的大脑在短暂的宕机之后,猛然重启。
错乱的记忆归位,关殊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角的湿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清晰地自己因为沈杳受伤失控的模样,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护着沈杳,怎么心狠手辣地替沈杳报得仇。
那些alpha活该,他们的行为和意图恶心到极致,不论怎么样他都会出手处理,但他们之间只是肉体关系,他却为沈杳做到这种份上,这怎么可以让沈杳亲眼看见?!
沈杳会误会他还喜欢他,还对他余情未了,然后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一条招之即来、挥之而去的狗,勾勾手指就把他唤来,不需要他的时候又一脚把他蹬掉。
“你碰到危险不给警察打电话?我来救你只是因为我是个军人,这是我的责任,我教训那些alpha也只是因为恶心他们,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关殊上药的手指一下子没控制住力,他听到沈杳轻轻的抽气声,停顿了下动作又放轻,板着张脸道,“徐意白呢?晏知行呢?我只是个前男友而已,你不是应该跟他们熟一点,不给他们消息给我发消息干什么?”
沈杳抬起脚,径直地踩在关殊的膝盖上。他弯下腰,一只手牵住关殊的手,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上,然后低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他的唇:
“因为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对吗,哥哥?”
他已经和徐意白分手,不可能去找她。至于晏知行,他疑心病太重,沈杳觉得他会往后查到他和徐意白的事情。
关殊是最好用的,也是最方便的选择。
关殊拿着的药膏盖子掉到了地上,发出道清脆声响。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才皱起眉道:“我同意你亲我了?”
“噢。”沈杳往后靠在沙发上,抱歉一笑,没什么意见地道,“那不亲了。”
活血化淤的药膏需要手法,关殊一言不发地继续给他按摩。结束之后,他才站起身,依旧沉着张脸,想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
他没跟沈杳说话,直接往卧室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转过头,很不讲道理地道:“只有我同意的时候你才可以亲我?”
“没事。”沈杳表现得体贴又温柔,笑着道,“你讨厌的话我就不亲你了。”
关殊无声地站了会等沈杳反悔,没有等到之后,他才扭过脸走进屋,表情却比刚才更加难看一点。
没一会关殊拿了件衬衫出来,是当初沈杳穿过的那件,后来一直被他挂在衣柜里。
沈杳注意到了,他扬着唇笑了笑道:“上次不是还不让我穿?”
“当然是因为被你穿过了,所以我现在不要这件衣服。”关殊面无表情地把衣服丢到他身边,语气非常冷硬,像是在跟下属讲话,“我现在没空送你回去,你睡我这。”
他再不回到军区,待会就会有人直接找上门。关殊低头看了眼手表,终于注意到上面的警示号。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手表带着点特殊功能。他低头看了眼,眉头猛地皱起来。
“沈杳,你手机里有定位仪你知不知道?”关殊垂下眼皮,他扯了扯嘴角道,“我再告诉你个消息,前几天徐意白拿着你的手机。”
第43章 好好说话
这样的气氛之下,关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是关岩直接打过来的电话。他烦闷地压下眉,又一次被他毫不犹豫地挂断。
他没有再继续留在这的时间,关殊却依旧没有摔上门就走。他想到沈杳手机里的定位仪,就想把他一起带走。
可沈杳身上带着伤,带着他多麻烦,他现在躺着不动才最合适。
关殊高高大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是座小山一样,他一言不发地站在灯光下半天,眉头却越皱越紧。
“好好待着,别随便谁给你敲门都开。”关殊最后还是转身打开门,他半边身子陷入黑暗的走廊里,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想管你和徐意白的事情,但要是他莫名其妙地敲我家的门,你要给我打电话。”
沈杳把手机放在身边,这上面还装着来路不明的定位仪,神情却没有一丝紧张。
他坐在关殊家的沙发上,望向关殊的眼眸里仿佛盛着光。他点了下脑袋,温顺地道:“我知道了。”
沈杳这个模样带给关殊错觉,他们之间仿佛是已经结婚的情侣,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他说的话,是alpha独留omega在家时不放心的嘱托,而沈杳眉眼柔顺,应得特别乖,像是他的小妻子。
关殊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下,口袋里的手机却催命般地再次响起,像是阵警铃。
“砰——”
关殊摔门的声音有点重,门框都连着晃了晃。他降下车窗,一路开着车往军区赶。
他提前接了电话,一进门就被站哨员围住。关殊没有反抗,他刚被带去审讯室,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意料之中,关岩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沉着张脸盯着他,身后站着他的副官。
关殊拖开椅子坐下,表情没有变。他知道今晚他被传唤过来,主要是被询问当时的场面,以及开枪的理由。
坐在他对面的军官正襟危坐着,问道:“关检察官,是你报的警吗?”
“是。”
“你直接用刀割掉了alpha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