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厘没敢碰他：“还有哪受伤了？”
还没等许未说话，林厘牵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不行，这家医院会不会查，再去查一下。”
说着，小姑娘转身拉着许未，却走在他前面几步。
都往急诊大厅的挂号窗口走了几步了，林厘停了下来，换了个方向：“未未，我们换一家医院。”
许未听出来了，这姑娘在哭。
他手使了劲，拉住她：“鱼鱼，我没事。”
林厘这下忍不住了，她转身看着许未，一双鹿眼里噙满泪水，像清晨被洒满阳光的湖面。
她说话的声音带了颤：“什么叫没事啊？”
小姑娘是真担心坏了，哭得断断续续的，一句完整话分了好几个部分才说完。
“都上医院了……还……没事？手……缠上绷带了……还没事？”
许未最怕她哭，手指指腹轻轻从她脸上擦过，低声哄到：“鱼鱼，真的没事，就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其实都是些擦伤，没伤到骨头。”
林厘也不想许未受着伤，还要这么哄自己。
她止住哭，却控制不住地抽泣。
许未依旧耐心，声音更放软了：“对不起啊，让鱼鱼担心了。”
林厘抬眸看他，小姑娘还在抽泣“刚刚，是……哪位……医生……帮你看的伤？”
许未愣了一瞬，“嗯？”了声。
林厘深呼吸了几下，调整过来后，才开口：“你带我去找他吧。”
许未“嘶”了声：“鱼鱼这是要去找医生算账？”
“……”
林厘问了医生，许未养伤这段期间的一些注意事项。
甚至还很认真的写在了手机备忘录上，许未一度觉得没必要，但看小姑娘这样，他也没打断。
林厘在问医生的时候，许未就乖乖坐在旁边。
他这才发现，小姑娘脚上穿的是拖鞋，袜子也脏兮兮的，应该是拖鞋跑掉过。
两人走出医院后，许未带林厘去了旁边的超市。
许未买了新的鞋子，又去买了湿巾。
林厘在超市外面的那张椅子上坐在，许未蹲下来，替她脱了袜子。
他把她的脚放在腿上，撕开湿巾，小心仔细地替她擦着。
这神情和他写程序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林厘突然感觉脸一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想把脚缩回来。
许未用了点力，阻止了她的动作，“鱼鱼这么爱干净，为了我这么跑过来，委屈鱼鱼了。”
林厘眼帘垂下，良久，终于问出声：“许未，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
第34章 照顾
许未下楼扔垃圾, 林厘想吃的李记煎饺，步行过去，十分钟能到。
到了李记门口，许未点开和林厘对话框, 想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顿了顿, 家里还等着他们回去吃晚饭，要帮他庆祝, 就没问。
点一份煎饺就好了。
省得这姑娘又耍赖, 不吃晚饭。
李记生意一向很好，但今天他来的早, 排在他前面的人只有几个。
许未便低着头, 玩着消消乐。
忽然门口一声：“你有病吧！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引起了许未的注意。
许未偏头，看着门外有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把一个姑娘逼到墙角。
眉头微微皱了皱，注意力一直放在那。
可能是听到女生说要报警, 大汉一脸不情愿地让开了。
伴随着他挪开身体，嘴里还爆着粗口，对女孩进行侮辱，把自己的恶心行为归结到女孩子身上。
声音极大，许未都能清楚地听见。
“穿这样不就是想勾引男人？现在我问你要微信, 你他妈得感觉祖坟冒青烟了吧！”
“装什么装，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下来, 当场把你给办了？”
“……”
女生没敢多说, 快步离开了。
许未本来以为这事儿到这结束。
等他拿着煎饺走出李记，走了几分钟, 看到刚才那个大汉, 把那个姑娘拖进一个幽深的巷子里。
许未脑子里冒出两个字。
尾随。
这件事,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最近频繁发生的、年轻女孩被尾随的事件。
许未报了警，但现在等警察赶到，根本就来不及。
他毫不犹豫，报完警抬脚朝巷子走去。
走到巷子口，许未又往前走了几步。
他听到哭喊声，紧接着又听见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下一秒就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许未循着声音，找到了两人。
女生上衣被撕得跟没穿，没有区别。
大汉脸上全是被人打断的不爽。
他朝许未走过来，“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未把队服的外套脱下，扔给了女生。
说话间，大汉的拳头就朝许未挥去。
他也气急了，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没在，被尾随的是他的鱼鱼，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忙，会有什么后果。
他拳头结实地砸在大汉左脸颊上，大汉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结结实实挨了许未一脚。
他吐出嘴里的血水，跟血水一起被吐出来的，还有一颗牙。
许未双手扣住大汉脖子，曲起膝盖用力顶在了大汉下面的地方。
大汉吃痛，捂着那个地方，弓着背跪在地上。
整个过程中，许未也没完全占到便宜。
身上也有很多伤。额头，腿上，小臂上……还有看不到的地方。
白色的短袖也没一块干净的。
大汉见打不过，艰难站起来，想跑。
许未伸出一条腿，抵在墙上：“想去哪？”
他脸上也挂了彩，那张精致的脸，因为血液和眼底的戾气，显得有些像堕了仙的神。
嗜血，暴戾，仿佛能随时吞噬掉一切。
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等警察过来，许未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晕了过去。
他没晕太久，警察过来做笔录，他才知道，壮汉就是最近尾随年轻女孩的人渣。
等做完笔录，他才知道，医院用他的手机，给他通讯录里最近联系的几个人都打了电话。
林厘，江彻……
他不想让小姑娘担心，开了机看到林厘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就看到出现在急诊大厅的小姑娘。
这会儿林厘问他，为什么出事，为什么伤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脸轻松地转了个话题：“鱼鱼今晚想吃什么？”
林厘知道许未不想告诉她，也知道他这么问，就是不打算回家了。
毕竟受了伤，不想让家里的长辈担心。
沉默了一下，林厘顺着许未的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你是病人，我照顾你。”
许未语气有点怀疑的啊了声：“鱼鱼还有这技能呢？”
小姑娘“哼”了声，“瞧不起谁呢，我也是苦练了厨艺的好不好！”
许未只以为是小姑娘嘴硬，一脸笑意哄着：“嗯，鱼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厘一听，许未就是在敷衍她：“真的！你别不信！韩卿都说了，我做的饭好吃！”
“……”听到这话，许未沉默下来，帮她把脚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鞋子，才抬头看她。
语气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啊，原来鱼鱼跟韩卿关系比较好。”
“……”
两人往公寓的方向走，许未冷不丁出声：“鱼鱼给韩卿做的什么菜？”
并未察觉醋意的林厘，骄傲得像只小孔雀：“酸辣土豆丝，红烧肉，还有西红柿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