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农夫怔了一怔,正欲答话,脑中就有一道暗设的灵力流涌而过,在这微小的刺激下,农夫忘记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转而反问道:“江循?从来没听说过啊。”
薄山子有些不甘心:“再受累打听一下,是否有位玉公子常来此处?他和那位姓金的婆婆有何关系?”
年轻农夫马上点头:“对对对,是有位姓玉的公子,似乎跟老金婆有些渊源,年年老金婆生辰的时候都来看她,都十来年了,他还托我们平时多照拂照拂她家呢,论孝心可跟亲生的孙子差不多。”
……十来年?
这下薄山子是彻底失望了。
看来玉邈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巧合而已。
既然找错了地方,薄山子也无意久留,挥手对身后弟子们道:“走吧。”
在几人绕开后,隐在不远处藩篱后的玉邈才站起了身来,返身朝金婆婆的农院走去。
他边走边道:“你来这里,证明你果真是信不过我。”
江循:“……”
玉邈冷声道:“你把家人托付于我,难道以为我不会帮你安排妥帖吗?”
江循生无可恋脸,挂在玉九的两腿之间,一晃一晃。
头脑降温过后,江循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跟玉九回去,除了被当场干死,没有别的出路。
自从在听涛道上跑路开始,自己就开始了漫漫作死之路。
玉邈好容易找到自己,打包票说能替自己解决一切,自己十分感动,然后骗了他的炮,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船上,再次跑路。
……而且这些还不是重点。
江循看着自己雪嫩粉红的小爪子和悬在身后一卷一卷的猫尾,悬空的小腿徒劳地蹬了几下,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自己貌似一直都没让玉邈知道,自己就是他豢养疼宠了四年,天天扒他窗扒他床趴他身上睡大觉的小奶猫。
为了不让祖母追出来暴露她的身份,江循一时情急,只能出此下策,现在江循体会到了,什么叫真·骑虎难下。
江循凝思苦想了半晌,最终决定,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打定主意后,江循又积极地往上窜了两窜,用两条小细腿架稳身体后,看准目标,抡起两只小爪子,扑住了玉邈两腿间的东西,来回搓了两下。
玉邈已走到了小院柴扉前,突觉股间一阵异样,面色一变,低头一看,就见一只白色的糯米团子咕噜咕噜地从自己袍底滚出来,晕头转向地就往外窜。
江循这招声东击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完美,但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奶猫腿短。
他很是卖力地捯饬着四条许久不用的小短腿,但没跑出十几步开外,他就觉得后颈一痛,四爪离地,被举到了离地面老高的地方。
作为一只猫,他的视角参照系和人当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他哪里曾被人这么粗暴地拎脖子,顿时吓得腿软心颤,四只爪子僵挺挺的瘫着,哀怨地唤:“喵……”
小奶猫的叫声天然自带一种融化人心的味道,玉邈一向稳如泰山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单手拎猫的姿势立刻变换成了一手托猫一手护颈,江循的四爪有了着落,自然踏实了很多,立即缩成一只猫球,盘成一团,咬住尾巴可怜楚楚地望着他,卖力地眨着宝蓝色漾满水光的眼睛,顺便探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玉邈的大拇指。
玉邈:“……”
咬牙切齿地捧着那怕得浑身小白毛瑟瑟发抖的家伙进了柴扉后,玉邈娴熟地拐入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卧房。此处的陈设虽然简陋,但胜在简单干净,而且这里还和放鹤阁的布置有六七分相似,可以想到,每次玉邈来探访祖母时,都会在这里留宿一两夜,是以祖母特意给他收拾出了一间房,日日打扫,等他入住。
他将那只软软的小白猫捧上了床,坐在床边,冷冷地垂眸凝视他。
江循被看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果断侧躺露出自己雪白鼓囊的小肚子,用肉肉的小粉垫揉开了自己小腹上的绒毛,圆滚滚的猫球缩在床角,一副请君调戏的模样。
——玉九玉九,只要你原谅我,这里就可以随便玩的喔。
玉邈却还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江循越来越虚了,把脸压在前爪上,打了个滚儿,离玉邈更近了些后,咬着小小的三瓣嘴,滚在床畔,歪着脑袋看玉邈。
正在江循心虚间,一根修长的手指就这么伸了过来,勾住了他绒绒的下巴,揉揉那处的软肉,由轻及重,一点点发力,时轻时重,指腹顺着猫毛的方向慢慢抚摸,江循身上顿时过了电似的发麻,舒服地昂起头来,喉间发出了“咕噜咕噜”云朵般柔软低缓的低鸣。
舒服……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刮蹭过柔软的毛皮时,有种奇异的粗糙感和爽快感,江循不由得放松了一寸寸肌肉,从肚子到后背,再到耳尖,被摸了一个遍,脊髓里像有一道道小型电流噼里啪啦地响着,刺激得他浑身发烫,体内某个小小的地方也产生了一些奇妙的、陌生的体验。
好热……唔嗯~
江循就地软成了一滩泥,小腿儿时不时蹬两下,身下慢慢湿润温热起来,一双宝蓝色的双眼朦胧地浮上了一层水雾。
玉邈越靠越近,另一手撤回腰间,扯下素白色的腰带,顺便扩开腰间锦囊,从里面取出一片绿色的带有锯齿边缘的小小叶子。
薄荷的香气在小小的室内荡开,床上眼神迷离的小猫抽了抽鼻子,原本软塌塌的身子似乎生了无尽的劲头,扑上来就吮住了玉邈的指尖,抱着那食指和拇指在床上滚来滚去。
被小猫噙在口里的手指尖上燃起一点星辰似的光芒,和着那香味浓郁的大茴香一道推入了猫口中,被江循一道吞了下去。
江循只觉脑中一片混沌,身子灼热,原先的恐惧都随着身体的灼烧感而消弭无形,满鼻腔都是通透的薄荷香气,意识如坠五里迷梦,又暖又热又香的气息将他包围起来,逼得他一声声喘着气,原本缩成一小团的身体逐渐舒展成长开来,骨节拔高伸长,渐成人型。
不着寸缕的少年难耐地在床榻上磨蹭着身子,把原本平整的床褥揉得一通凌乱,但由于并非是自己主动幻为人形,即使化成了人形,还有一条小小的猫尾在他身后摆来摆去,蓬蓬的乱发盖住了耳朵,脑袋上却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耳尖滚烫地下垂,像是两只精致的小元宝。
江循抱着玉邈的手臂,哀哀地请求:“……还要。”
玉邈再拈出一把大茴香,一片片耐心地在江循鼻下晃动,等到江循馋到眼泪都要下来了,才塞在他的口中。
江循口中的透明水液很快濡湿了他的指尖,他轻轻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唇,随即俯下身来,吻住了江循的唇角,含混道:“想要,给你就是。”
第99章 劲节山(五)
嗑了猫薄荷的江循在玉邈身上小口小口地舔咬吮吸, 恨不得把眼前人连皮带骨地吃下去, 一身魅惑猫骨软如流水似的缠绕在玉邈身上, 尾巴放肆地转来转去,毛茸茸的尾尖勾住玉邈的腿根就不肯再放。他的口中弥漫着清新的薄荷香气,挟裹着热腾腾的气流, 直往玉邈耳中吹去。
玉邈的身子已被撩得滚烫,衣衫尽除,长发散乱, 呼吸也略有不平, 他的左腿膝盖跪在江循的腿间,俯下身捧着江循的脸, 淡然命令:“把眼睛闭上。”
江循歪歪脑袋,只把眼睛眯起来蒙混过关, 媚气横生的眼上浮起一层亮晶晶的水露,惹人欲吻。
玉邈把膝盖上移, 扩分开他的双腿,轻轻咬住了江循的耳朵,那敏感的小猫耳朵一下子在自己口中反射性地一跳一跳起来, 江循的腰身顿时如遭电击, 立即酸软了下去,瘫在床铺上小声喘息。
玉邈捏住了江循的右臂,继续命令:“我没说他,说的是你。给我把眼睛闭上。”
秦牧:“……喔。(*/w╲*)”
既是把这房中的第三者料理了,玉邈再无后顾之忧, 扬手为这房间设下一道封印,随后埋首在一片软玉温香中,毫不顾忌地攻陷下了这片不安分的潮湿的丘陵。
【和谐社会,你我共建】。
这一次可当真称得上是死去活来,江循力竭地昏过去了三四次,到后来已经是哭着喊着求玉邈饶自己一命,玉邈也没搭理他,把人从床上捞起来,翻了个身,继续劳作。
从床榻滚下地面,又从地面到了书桌,江循已经忘了什么时候才停下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再有清晰的意识的时候,两条腿已经软得不像自己的了,腰部以下仿佛截了瘫,怎酸爽二字了得。
玉邈倒是穿好了衣服,让江循枕在自己腿上,动作柔缓地一下下摁着江循微隆的肚子,好帮助他把内里的污秽排出来。
江循趴在床上,闻着一屋子石楠花一样糜烂慵懒的气息,整个人软在他身上,眼角还泛着未拭尽的泪光:“玉九……我艹你大爷……”
玉邈朝他腰眼处不轻不重地一捅,惹得他一声轻叫后,才顶着一张正人君子的平静脸表示:“注意言辞,不许吐脏。”
江循张了张口,在尊严和生存两个选项间徘徊了一会儿,选择了死亡。
他拱啊拱地翻到玉邈的怀里,拉过他的手护在自己的腰际,不动弹了。
玉邈垂首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另一只手逗弄着他脑袋上竖立的猫耳,江循一个激灵,马上把耳朵内合,抬眼瞪他。
两人正温存间,就听得外面柴扉大开的声音,玉邈单手托起江循的后臀,把人往肩膀上一架,利落地翻身下床,将喷溅了一床乳白色粘稠点迹的床单卷起,收入自己的丹宫之中。
江循低声警告道:“你要是敢拿这个做收藏我饶不了你。”
玉邈反问:“有何不可?”
江循:“……”
……妈的变态。
不多时,这个农家乐版本的放鹤阁就被人从外头叩响了门,阿碧那独属于少女的圆亮清透的嗓音传进门来,活力十足:“是九哥来了吗?”
“是。刚刚休息了一下。”
简短作出回答后,玉邈拧了一记江循的后臀,疼得他龇牙咧嘴的险些叫唤出来,江循气不过,想再瞪他一眼,谁料但刚刚和玉邈视线相触,他的气焰就无端矮了三分。
玉邈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凶悍,反倒……像在看他家养的宝贝猫。
会意了的江循吞吞口水,垂头丧气地变回了一只猫,耷拉着耳朵,趴在玉邈的肩膀上,用小爪子扒拉着水水润润的黑鼻头郁闷。
——左右是不能让祖母和阿碧知道自己回来过的。自己早晚要离开此地,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仍然活着,流落在外,居无定所,必然要多一层担忧。
玉邈低低一笑,把猫从肩上抱下,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小猫身上,只露出一只绒滚滚的小猫头。
他用手指按住了江循的脑袋,往下压了压:“有我,你放心。”
江循的内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数月来的奔波劳碌,恐慌茫然,一个人在无灯黑夜里狂奔的空虚落寞齐齐涌上了心头。他突然累到不想动弹了,默默打了个滚儿,抱住了那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一记。
玉邈见江循这样依赖的动作,眸光也变得柔和下来:“我出去一趟。你不会跑了?”
……废话我屁股疼成这样跑得了吗我。
江循扭扭酸软的腰,蜷在被子里弱弱“喵”了一声,随即把小猫脸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宝蓝色的眼睛。
……早点回来。
玉邈的唇角扬起了愉快的弧度,重新把自己整理清爽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落里登时传来了阿碧喜悦的叫声,她早就和玉邈结拜了兄妹,一见他自是欢喜,不住声地询问玉邈是什么时候来的,问他这次能留几天。
单听声音,江循便能知道她是一个快活开朗毫无心事的少女,和曜云门时的小秋一模一样。
很快,他听到玉邈给出了答复:“门内近来无事,我会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大概七天左右。”
江循趴在床上,心头一阵阵地漫过甜意。
自己已经躲过了秦家紧锣密鼓的搜捕,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这样一来,他就能缓过一口气来,多歇歇脚,与阿碧和祖母同居一处。
……哪怕不能露面也好。
门外的两人相携着踏入堂屋,而江循阖上眼睛,听力随他们一道,跟进了那散发着熟悉的竹香气的老屋。
玉邈刚才以灵力催祖母入眠,手法极轻,现在祖母已经醒了,睁着眼睛卧在床上,布满虬筋的手正在身旁迷茫地摸索着些什么,听到二人进门的声音,辨明了二人的足音,喃喃地唤:“……阿碧?小九?”
阿碧应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床上的老人眼里焕发出灿烂的光彩,干瘪的嘴轻咧着,好像一个捡到心爱玩具的孩子:“……阿碧,我做了个梦,小循他回家来了。”
……
江循就这样在家里偷偷住下了。
当夜,祖母过寿,六十一根寿烛在主屋中熠熠生光。
江循幻作人形,从床上一瘸一拐地摸下来,趴在窗棂边,看着主屋里摇曳的烛光,把脸枕在臂弯间,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