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有很多不好的前车之鉴。
公司曾经推荐过几位业界大佬跟林嘉誉合作,也是作词相关的。
林嘉誉和人家聊完,皮笑肉不笑,一句话都不说。大佬的脸等于被他踩在脚下蹂-躏。
顾筠实在不想余笙经历这些。
大佬都扛不住那混球的嘲讽,她一个小诗人又怎么遭得住呢。
余笙问:“他要重新作曲也没什么不好吧?他写的歌不都很火么?”
顾筠怒拍桌子:“问题就在这里!他那么火的一个唱作人,怎么会突然亲自出马,给一群小偶像写歌?”
“笙宝,你可得知道,他以前从来不给别人写歌,破天荒第一回 !要说这里头没问题,大家都不信。”
余笙还是没懂:“能有什么问题啊……”
“恋爱问题啊!我们都怀疑林嘉誉和团里某个姑娘在偷偷谈恋爱,要不然他怎么会给这种小团体作曲?大家都在猜,他到底是和谁谈。”
余笙听见她在搅动冰块,岔开话提醒了一句:“你少喝点冰美式,这都下午四点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你真懂我。”但顾筠没听劝,还是嘬了好几口。
“糟心呐……公司也不是不让他谈恋爱,他27岁一大男人,谈恋爱很正常,但这个对象不行。人家小姑娘是偶像,本来就有恋爱红线,又处在上升期呢,闹出绯闻来很不好。”
说着,顾筠忽然一改唉声叹气的口吻,极为八卦地笑出了声。
余笙纳闷:“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我跟你说过,其实林嘉誉平常挺呆的,脑回路又比较清奇,和一般人都对不上电波。我还以为他追妹子,顶多暗搓搓把人家写进歌里,结果他这么莽,明目张胆给人家写歌。”
余笙忍不住吐槽:“不就做个曲么,怎么感觉在你们眼里他俩都亲上了?也可能林嘉誉是真嫌弃那歌原来的曲子呢。”
“嘿?你还帮他说话?”
怎么回事?
顾筠不禁嘀咕。
今天余笙胳膊肘怎么总是向外拐?
她又问:“我说你人在哪?我听你那边好吵啊。”
“机场。”
“你最近是改行当空姐了吗……成天往机场跑。”
“怎么不说我当飞行员?”
余笙扫了一眼登机口的指示牌:“不和你扯了,我马上登机。”
“你上哪去?”
“美国。”
“突然跑美国干嘛?陪你老妈回加州?”
“不是。”余笙把包带往肩膀上送了送,慢慢走向队尾。
她将手拢在手机跟前,压低声音,像是跟好朋友分享开心的小秘密,语调微微上扬。
“林嘉誉约我见面,我去纽约找他。”
-
自打给林嘉誉当助理,熊怀就没指望能过上安生日子。
给钱的……给好多钱的。
每天他都得这么想才能勉强坚持。
熊怀倒不是对自己的老板有意见,只是人红是非多,更何况是林嘉誉这种级别的明星。
人家皇上有太监伺候起居,侍卫保驾护航,分工十分明确。
他可好,他得当个武艺高强的太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下可阻拦狗仔跟踪,上可防范疯批偷袭。
熊怀才挂掉二号机的电话——这台手机专门用来伺候林嘉誉的衣食住行,买机票订酒店点外卖都靠它。
三号机紧接着又响了——这台手机专门应付各种麻烦的媒体人。
磨碾着后槽牙,熊怀点下接听键,同时挤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喂?涛哥好。”
“小熊!林嘉誉说的缪斯是不是江松儿?”电话里的人嗓门极大,“江的微博小号总给他转发点赞,都被扒出来嘞!”
熊怀呲着牙把音量调低:“真不是……我家誉哥当时就澄清了,没谈恋爱。江小姐那边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誉哥这边清清白白。”
“你讲真的咯……小熊,我们关系好噻。”男人显然不信,“我听说,你们公司内部都在调查林嘉誉和江松儿,你可晓得?”
“我不知道……我陪誉哥在美国出差呢,公司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熊怀无比真诚,甚至十分委屈,像个被冤枉的嫌疑人。
就算狗仔不信,他说的也句句属实。
林嘉誉清白得像个出家人,熊怀猜测他是不是传说中的无性恋者,只爱音乐,不爱人类。
他在歌曲里表达的感情,全都是他对音乐的爱。
“我家誉哥的性情,你也清楚……这种八卦都是空穴来风。”
狗仔冷笑两声:“不好说啊,虽然林嘉誉无心,拦不住别人有意嘛。”
这话熊怀倒是承认。
毕竟,和自家老板闹出绯闻的明星,有些是真喜欢他。
经常有姑娘托熊怀给他带话送礼,熊怀都习以为常了。
有时候,熊怀挺同情那些漂亮的小姐姐。
人家个顶个都是仙女,奈何林嘉誉是外星人,对地球上的美女不为所动。
熊怀看看时间,这会儿国内是凌晨三点多。
真难为那狗仔,大晚上不睡觉给他打骚扰电话。
这位狗仔在圈里有名,他不敢得罪,否则,指不定给林嘉誉编出个洗不白的黑料。
熊怀委婉地说:“涛哥,那个……我赶着去机场接人呢。”
狗仔马上揪住重点:“接谁?接嫂子?”
“想啥……我去接个老前辈。”
“多老?”
“我也第一次见,估计得有五六十了吧?是个诗人。”
狗仔不依不饶:“叫啥名字?林嘉誉为啥和这些文人走得近?”
纵使熊怀胸怀宽广,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干脆把手机拿远,装作有人找他:“ok!i'm coming!涛哥,人家催我了。我英语也不好,手忙脚乱的,回头再和你说,先挂了哈。”
最后敷衍两句,他总算摆脱纠缠。
车子此时正好抵达肯尼迪机场,看航班信息,他要接的那班飞机即将降落。
林嘉誉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位老师对他很重要,熊怀才提前过来,在出站口候着。
等了一个小时,算算时间,他寻思那位老师也该出来了。
林嘉誉把余笙的号码给他了,熊怀害怕在国外打国内的手机号打不通,特意备了个牌子,上书“接竹生老师”五个字。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举着牌子对人群摇晃,目光扫过那些年龄偏大的亚洲面孔。
提示音持续大概十几秒,那边接了,是个清甜年轻的声音:“喂?您好。”
熊怀一愣。
他打错电话了?
这声音和他脑海里的人压根对不上。
他想象中的竹生至少是中年女子。
年轻姑娘谁会喜欢写诗呢?他对此有偏见。
确认自己没输错号码,熊怀莫名一阵紧张:“请问,您是竹生老师?”
“喔,我看见你啦。”
她言语轻快,熊怀迷茫地看向到达出口,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微笑着和他招手。
她身穿宽松柔软的薄毛衣,搭小皮裙,配了一双高筒骑士靴,那腿又直又细。
白皙的皮肤略施淡妆,气色很好,不像是经历了长途奔波。
他正想着,那姑娘主动伸出手以示友好:“您好,我是余笙。”
熊怀纳闷。
余生?也不是竹生啊,名字不一样。
他顿悟,轻轻握手:“哦,您是竹生老师的助理?”
他就说嘛,那位诗人不可能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余笙赧然:“那个……竹生,是我的笔名。”
熊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尴尬得要死,连连道歉。
眼瞅他恨不得跪下来给自己认错,余笙为难地摆摆手:“没关系!辛苦您过来接我,我非常感谢。”
熊怀赶紧抢过她的行李箱:“别别别!太客气了您,重物都给我拿吧。”
“谢谢您,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熊怀,大家都叫我小熊。”
这是他第一次帮林嘉誉接漂亮姑娘,他紧张得手心冒汗。
余笙指着出口处不远的一家costa:“小熊先生,您想喝什么?您等了我这么久,肯定渴了,我请您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