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广播声, 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尚留在铁塔内的七八人愣住了, 赶忙穿戴了全副武装,面色凝重的朝着外面举起了枪。
贺义拿枪走到了铁网密布的大门口, 谨慎而害怕的等待着。
[3。]
[2。]
[1。]
他在内心默默数着分钟时间, 果不其然, 一辆装甲车便要朝着荆棘密布的铁门撞过来。
两边对峙达到巅峰。
贺义抬手:“不做感染测试就想进入中间观测站?准备开枪!”
马丁迅速从装甲车上跳下来:“等等。”
贺义瞪眼:“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在被畸变种追击?报上信息!”
马丁迅速的报出了一连串信息,又朝着贺义说道:“我们没有被畸变种追击。”
贺义:“那你们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别以为我好骗。”
马丁:“……是向导。”
贺义:“?”关向导什么事?
马丁紧张又凝重的说:“结合热。”
雾沉沉的天空闪烁了银光, 在一瞬间照亮了大地。
轰鸣声响了起来, 快要把耳膜都震碎, 只剩下呆若木鸡的几个人。
贺义狠狠咳嗽了起来,肌肉不自觉的紧绷。
不光是向导。
还有……结合热?
两者造成的冲击,可不是一般事情能够比拟。
马丁厉声道:“别再耽搁了,不仅是向导,还有s级哨兵的结合热!”
s级哨兵!!
贺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这个小破观测点,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所有人类都对高匹配趋之若鹜,刻印便是重中之重。
而能跟s级哨兵匹配的向导,简直稀少到濒危了!
贺义看了眼装甲车,保持着警惕:“你们其他人先去感染检测仪器那边,自觉进行隔离,向导和s级哨兵单独进来。”
看来他们是松口了。
马丁:“好。”
他小跑至装甲车旁,低声对同伴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踢开了装甲车的车门,露出了黑色的军靴和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腿,缓缓踩在了地面上。
他的眉眼冷到极致,像是凛冬的一场大雪,又被淬洗了一次,变得更加尖锐凛厉。
这便是……s级哨兵?
贺义好似感觉到了狂啸的寒风,刺刺的扎着他的皮肤,一时间竟不知道把目光放到何处。
水雾和冰气在弥漫,率先进入到中间监测点的反倒是一只鸟类精神体。
它暴躁、不安、充满了攻击性。
直至……
那位哨兵走了进来。
贺义无法形容这人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只觉得他宛若兽类一般,充满了野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咬上来。
不好惹。
贺义下了判断。
“在哪里?”
谢绝的声音沙哑,宛若被刀刮过一般,落在耳膜里只剩下了难受。
贺义立即醒过神来:“药物在门口第一间房的医务室,镇定剂、营养剂、向导类药物都有,可惜没有阻隔剂。”
谢绝:“明白。”
他缓步踏入进去,和他的精神体一样,充满了混乱无序,危险感十足。
而他怀里抱着一个向导,用外套将她捂得死死的,连脸也看不到。
只是……很虚弱。
贺义都忍不住产生了几分同情,不知道向导一路上受了多少苦难。
但凡正常人类,都会对向导产生呵护的想法。
贺义也不例外。
贺义看向了众人,询问道:“他是哪位s级哨兵?匹配度具体是多少?为什么会爆发强烈的结合热?”
马丁:“……”
权月:“……”
两人一同沉默,脸上只剩下了疲惫。
狂风吹得树叶乱飞,小破铁塔如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快要被吹得弯曲。
无数细石拍在铁柱和玻璃上,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空气好似凝固了起来。
这场大雨,就像是持续的病变,永远无法停息。
贺义不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猜测着难道是失去了同伴?
毕竟在野外,失去同伴太正常不过了。
马丁凑到贺义面前,压低了声音:“那是天干之一,谢绝。”
谢……绝?
贺义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表情忽然间僵硬了起来:“不不不就是,十十十年前……”
马丁:“嗯。”
贺义:“他他他……应应应……”
“我知道,阁下是黑暗时代过来的哨兵,不应该拥有刻印向导。”
马丁冰冷的威胁,“所以……绝对不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明白吗?”
贺义:“……”
贺义忍不住发问:“我们这个中间观测站,属于最老旧的一个,就连信号接收器也在之前坏掉了,如此严重的大事,你们怎么不去更好的中间观测站?”
马丁含糊的说:“你们离得最近。”
原来是因为信号接收器坏了,难怪不清楚生命线的事。
马丁不愿解释,心头压了一块重石。
如果真的去了大一点的中间观测站,s级哨兵,还是黑暗时代的s级哨兵产生了结合热的事,就捂不住了。
贺义好奇的问:“那两人之间,匹配度是多少?”
马丁:“没测过,但这么严重的结合热反应……远超60%。”
事实摆在眼前,马丁才明白了阁下要找的暂时刻印向导是谁。
——季沉嫣!!
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一直跟在谢绝身边,又有残缺向导做遮掩,才让他们所有人都‘灯下黑’了。
兴许季沉嫣不再是残缺向导的时间节点,并非是从机械区出来之后,而是从三年前的昏迷醒过来后。
所有人都弄错了。
马丁捏白了手指,感叹当初自己眼瞎心瞎,还强行让季盼凑上去的无脑。
再反观权月,她表情更加复杂。
马丁和权月互相凝视,不由的同时露出了苦笑。
哈!两个大冤种!
可不光光是他们,制定计划可是基地最高负责人。
倘若真被他知晓,怕也会悔恨吧。
对季盼的31%都另眼相待,更何况远超60%的季沉嫣。
马丁也不知道那两人的匹配度有多高,或许会突破到他想象到的数值。在结合热没有停止之前,所有人都只能耐心等待。
天边仍是一片隐隐的黑,分明是白天,却如同进入了长夜一般。
马丁沉默着,将头靠在角落当中,默默的擦拭着手上的武器。
贺义:“这是……?”
“一位长官的遗物。”
马丁不再回答贺义,已是精疲力竭。
至此以后,他会开始学着狙击枪,并且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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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踢开了医务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