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人的目光,王杰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方巾,当他再次回头时,他看到老人眼中的渴望和恐惧。
王杰捡起方巾,走到老人面前,老人激动的张着嘴巴,虽然没有声音传出来,但王杰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只见他拿着方巾,小心翼翼的放在老人的胸口处,老人使出浑身力气,缓缓的抬起手臂,硬是将自己的手掌,扣在了方巾上。
“这怎么可能?老人家你千万不要在动了,你的胳膊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一旁的医生,眼中充满了震撼,更多的还是对方巾里的东西,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能让一个骨裂的老人,视若珍宝守护的东西,甚至不惜忍受着旁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比自己的性命看的还重,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才值得老人这样做。
见老人缓缓的闭上眼,脸上再次恢复成起初的淡定时,泪水不断的在王杰的眼中打转。
“抬出去吧!”
“快,把病人送到车上,联系副院长安排好手术室!”
“好的主任!”
医生风风火火的抬着病人,正准备走出拘留室房门时,一队士兵突然闯了进来。
看到这群士兵,王杰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脸上顿时一变,心中忍不住想到。
“怎么会连他老人家都惊动了?这次陈宇库彻底的栽了!”
王杰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王杰,就在众人暗自猜想,怎么会有士兵涌进来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怎么会有救护车在外边?谁受伤了?”
话音刚落,张兴华和楚剑河俩人,大跨步的走了进来,看到俩人的身影,王杰带的那队士兵们,赶紧敬礼。
“张处好,楚将好!”
本来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宇库,在看到老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瘫了,如果不是两名士兵使劲架着他的胳膊,此时只怕他已经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了,
张兴华先是看了一眼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的陈宇库后,这才察觉到担架上躺着的老人,看到担架的那一刻,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快步走到了老人面前,看着老人满身鲜血时,愤怒的看向了王杰。
“王杰队长,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务必要保护好他们吗?你怎么跟我交代?”
王杰羞愧的低下头来,“对不起张处,我来晚了!”
楚剑河并没有理会周围的一切,目光始终停留在担架上的老人身上,越看便越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楚剑河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老人问道,“老哥,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总觉得你好眼熟!”
面对楚剑河的询问,老人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话,实在是因为伤势太重,先前都是有心中的执念硬撑着,现在没了执念,老人家便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医生朝着楚剑河摇了摇头道,“老人家伤的太重,一时间是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还请楚将让一让,老人的伤势耽搁不得!”
楚将轻轻点了点头,默默的站起身来,医生也跟着点头示意,这才招呼护士们,抬着老人往外走,就在他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失去力气的手臂,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方巾,带着鲜血的方巾,紧跟着掉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王杰,刚捡起方巾时,牢内的老奶奶,也从惊吓过度中回过神来,看着地面上的鲜血,和不知所踪的老伴,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坐在地上,无助的放声痛哭了起来。
“老头子!你们把我家老头子怎么样了?呜呜呜……”
老奶奶一边哭,一边向着牢门边上蹭,那些同行的老人们,纷纷上前安慰着道。
“大妹子你别哭,你家老头子会没事的!”
“是啊,他已经被医生给救走了,老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
老人家的哭声,也吸引了楚剑河和张兴华的目光,张兴华满脸愤怒的看着陈宇库,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楚剑河看到老奶奶的那一幕,同样充满了疑惑,楚剑河强行将心中的疑问压在心底。
当这些老人们发现,楚剑河看过来时,愤怒不已的责问道。
“长官你好!请你告诉我们,我们到底到了什么罪?又触碰了那条法律,你们为何要把我们关押起来?”
“是啊长官,我们这些老头子们,本来怀着满腔热血,想给国家添份力,可你们倒好!”
“语言侮辱也就罢了,还把我们关起来,这是何道理啊?难道我们拼死守护的人,舍命争取来的幸福生活,就是让你们耀武扬威的吗?”
“长官,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服气!”
“对,要不然我们就不服气!”
“……”
听到这些老人们亲口承认,张兴华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来,楚剑河大概目测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们大家都是退伍的军人吗?”
“是!本以为能在有生之年,在尽一份力,看来国家已经忘记了我们,甚至嫌弃我们了!”
“唉!”
老人们一边摇头叹息,眼神中充满了一丝哀愁,和失望,这一幕同样被眼光毒辣的楚剑河看的清清楚楚。
楚剑河看着老人们,声音不大,但却铿将有力,“诸位听我一言,俗话说的好,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哪个地方还没有一两颗老鼠屎?”
“先辈们的卓越功勋,我们即使到死也不敢忘,没有你们的舍命流血,就没有我炎夏如今的太平安康!”
“你们大公无私的精神,和不畏强权,舍生忘死的英雄气概,永远是我们效法和学习的榜样!”
“我们不仅要向你们学习,更要让后代的子子孙孙们,永远铭记,没有你们没有那些死去的先烈们,就没有我炎夏的今天!”
说到这里,楚剑河有些羞愧,“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大家!是我这个做将军的,对不起你们了,我在这里,代表我炎夏所有的军人们,向你们道歉了!”
说完这话,楚剑河卸下军帽,朝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官使不得啊!老头儿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啊!”
“是啊长官,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看不惯那小兔崽子,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
不提自己还好,当陈宇库听到那些老人把矛头指向自己时,惊惧的抬起头,眼神中再无先前的傲气。
“哼!”
楚剑河冷哼了一声道,“诸位老哥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
“来人!快把门给我打开!”
“是!”
两名士兵快步跑上前,在一阵吵杂声中,牢门被打开了,楚剑河看着这些老人们,气不打一出来。
“来人,给我把凳子搬进来!”
很快士兵们带着一张张凳子,快步走进了拘留室内,楚剑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
“各个老哥哥老姐姐们,这次委屈你们了,事情的经过我还不了解,不过,我会给大家做主的!一定要让大家受到公平的待遇!”
“好,我们信你,那我们就留下来听一听!”
“对,我们给老长官面子!”
楚剑河赶紧摆了摆手,“那好,那大家先坐下吧,我来安排!”
看着老人们陆陆续续的坐下来,楚剑河脸色一变,丝毫不带感情的看着陈宇库。
“把他给我拷起来!”
“是!”
两名士兵架着陈宇库,快步的走到一旁的刑椅上,看着手腕上的金属手铐,陈宇库再也升不起任何的心思来,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栽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设计的计划,还没等实施,便已经被扼杀在萌芽中,没找到替罪羊的自己,等候他的注定是灭亡,这次就连他手眼通天的父亲,也救不了他。
但陈宇库可不愿意就此认命,他的心里不断的想着所有细节,希望能找到有利的开脱理由,就在此时,他的目光突然注意到王杰手中的方巾,顿时计上心来。
“哼!”
楚剑河坐在陈宇库对面,一声愤怒的冷哼声,强行把陈宇库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张处长,留下俩人,你带其他人先出去,征召继续,记住,如果是退伍的老人,一定要全部通过,另外帮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
“是!王杰你带俩人留下,保护好楚将!”
“是!”
随着士兵们有序的走出拘留室,和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陈宇库的心跟着一颤。
“抬起头来!”
陈宇库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却不断的躲躲闪闪,楚剑河仔细一看,冷声问道。
“陈耀光是你什么人?”
“陈耀光,是,是……”
这一刻陈宇库害怕了,他不敢说一句话,生怕哪句话说不对,自己受罚不说,连自己的家人也要受牵连。
“嘭!说话!”
楚剑河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陈宇库一个咯噔,下意识的说道。
“陈耀光,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