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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大道无明 > 大道无明(六十)生死契阔
  那「一一如一」大法放出去之后,施术的人也不好过,因为灵力耗竭,「白虎啸风」整个从旗桿顶上摔了下来,幸好子元及时接住,才省得呼延紇的魂灵被摔出白虎体外。
  呼延紇的魂灵失去灵力支撑、弱了许多,只能在白虎身体里团成一团、沉入丹田中休息生养;对于子元来说,这「啸风哥」进入了昏睡状态。
  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带回喜鹊胡同里的吴记商号。
  找了好几位大夫来看,都说这位公子全身机能完好、身强体健、没有病徵;但是身为道法师的子元却探不到「啸风哥」的灵力波动,只能先暂时放在床上、等他自己甦醒了。
  却说格尔沁进入了青兕尧的身体里之后,也发现青兕尧留了一魂一魄在体内,两边都是人狠话不多的主儿,青兕尧的一魂一魄、自行操控身体回到蓬莱阁的客房里,才关上房门,两种魂魄就在体内打了一架。
  魂魄打架不必动手动脚,充其量就是我包住你、你突破我,互相击散对方,又要保持自己的完整。
  斗了一阵子之后,青兕尧的一魂一魄毕竟敌不过两魂六魄,败下阵来。便直接缩在脚底,蜷伏着。格尔沁也不理牠,心上掛念的是三天任务期限,便像操控魁儡般、提起青兕尧的身子便下山去了。
  格尔沁算是承德人,承德隶属清国,虽然清国多为游牧民族、人民居无定所,王廷所在即为首都,但是少数几个固定城镇依然繁荣,承德就是其中一地。
  清国王廷,常在承德或是再西边一点的察哈尔城常驻,所以这两个地方都自称为清国首都;但要说热闹繁华,还是承德略胜一筹。
  愈是繁华热闹的地方,藏污纳垢的骯脏齷齪事情也愈多。
  走在承德东西向大街上、回忆涌上心头,格尔沁不禁嘴角溢出一道冷笑。
  他从小孤苦,跟着商队东奔西走。在一场大病之后,一个江湖郎中说他不久人世,便被商队无情拋弃在承德街头。
  是师父救了他、不仅传授他一身武艺,最后还耗费毕生功力打通了他的灵根、让他能够进入道法世界。格尔沁以武安身立命,虽然也修习道法、但在正统道法学院的眼中看来,属于「野路子」,难成大器。因为没有那张道法学院毕业的文凭、少了正统道法师的光环,想要应聘光明使的格尔沁,受到许多嘲笑、质疑与刁难,最后还是无法躋身光明使之列,虽然,他的术法和武功已经堪称大成。
  这几年来,格尔沁靠着帮人护送贵重物品维生,颇似当年商队的走南闯北;有时也兼任私人的临时护院。有财主愿意供他长久任职,他倒又不愿,觉得太拘束。
  这一回大道法师甄选擂台赛,他也只是基于一时意气之争,才报名参加;虽然知道自己武功、灵力都不差,但也没想到能够进入最后决战。
  这回走在承德大街上,与前两个月的心境完全不同。
  他想到师父开的小武馆,前几年愈来愈没落、最后还被人挑了。要不是当年师父帮他打通灵根时消耗太多、伤了根本,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前两年开始、为了帮师父买药疗伤,格尔沁四处当保鑣赚钱,可惜师父的伤势反反覆覆,只能说,成了一枯朽老人。
  走到大街尾端,拐进街后的小巷子里,原先富丽堂皇宅邸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一顶顶破败的毡棚帐幕__这里就能看到游牧民族与汉族的差别了,如果是在汉族聚集区,你会看到土坯瓦房;而游牧民族却是搭起如同百纳被一般的帐幕。
  格尔沁熟门熟路地走进其中一顶帐幕里,一向沉默的他,难得主动开口呼唤道:「师父,我回来了。」
  在格尔沁心中,他还是自己,跟「青兕尧」一点儿关係也没有,只在这场决战之中,被迫得使用青兕尧的身体而已。所以,就算遇到人,他也不避讳的说,自己就是格尔沁。
  「咳咳!你、你是谁啊?我可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徒弟。」衰老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眼光仍在,眼前的青衫男子面目清奇,显非常人。
  「师父,我是格尔沁。魂灵借着别人的身驱而已。」
  「格尔沁?你怎么了?被人夺舍了吗?」老人大惊失色,魂灵会进到另一个躯体中,莫非是原身受了侵害?
  「不是夺舍,是分灵术。那些大道法师变着花样在考验我们。」格尔沁安慰道:「我的原身倒好,现在被留在崑崙天山上、好吃好喝、锦屋华服的供着,不必出来奔波。」
  「那么你这次回来,应该还有任务要完成囉?」看似老迈的身躯中,住着一个头脑清楚的精明灵魂,老人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了。
  「嗯,要做一件有益世界的事、限三天。」格尔沁简化的叙述。
  「三天…这么短时间,能做什么有益世界的事?根本就来不及啊!」老人喃喃自语的念着。
  这时,毡幕外面响起了一声声惊呼:「不好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浓烟从毡幕缝隙中窜进来,迅速占领了老人的帐篷,老人挣扎着起身,格尔沁反应很快,他直接背起老人,用衣襟遮住口鼻,就向外衝!
  毡幕外面,已是一片慌乱杂沓,大人小孩连同家养的牲畜,全都在乱窜,不远处火光伴着浓烟,是一户人家的毡幕烧了。
  格尔沁将师父放在较远的安全地带,便对老人说:「师父,我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老人点点头,他还是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让徒弟去找机会完成任务也好。
  格尔沁这一去,便到了日落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当他拿了一皮口袋清水、两个馕过来寻师父的时候,却发现老人已经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