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紧紧盯着他的手。
手机仍放在桌面，只是他五指虚拢着它，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屏幕。
仿若此时将她困在办公桌和他之间，目光无形地锁在她身上，令人呼吸微窒。
他坏笑问：“你打开还是我打开？”
她的手机没有密码。
只要打开相册，就能看到她拍的每一张档案。
那些欺负席宜凌的学生档案。
包括父母资料。
白芙直视他的眼睛，回以浅笑：“宗同学，你知道未经人同意私自查看手机，是侵犯隐私。”
宗柏深以为然点头，然后理直气壮地问：“所以我不是在征询你的同意吗？”
白芙一噎：“……”
这语气听起来，真的有点无赖。
宗柏视线落在她轻皱起的眉头上，这人连生气也这么平和，好似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莽撞冲动，忽觉好像落了下风。
他眉头微挑：“其实不看，我也知道你拍的是什么。”
白芙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你在查缪思颜她们。”
白芙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竟被他猜中了。
宗柏见她一言不发，上半身往她方向微倾：“你擅自查阅学生档案，甚至拍摄照片，这不也是侵犯隐私？哦不——”
他抬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有些得意：“还要加一条，泄露学校机密，这可就不是背处分这么简单的事。”
白芙被迫往后仰，重心不稳，只能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
这人一点也不像传闻那般草包。
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芙抬眸问他：“你想怎么样？”
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上。
宗柏扬眉，这就得好好想想。
白芙又道：“不过你觉得老师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宗柏眯起眼盯着她，便见她神色温和说着杀人不见血的话：“只要我跟老师说，你拿我手机拍照诬陷我，你说最后是你受罚还是我受罚？”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机边缘，透明的手机套，柔软却坚韧，就像此时的她，被他攻击了下，立马就反弹打回他身上。
他冷嗤了声。
已经可以预见她这么做的后果。
没有人会相信他。
即使有证据证明，也不会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一个是劣迹斑斑的坏学生，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
天平会倾向哪一边，答案显而易见。
宗柏突然觉得没意思。
想抽身离开。
只是，脑海里回想起那个雨夜。
明明她已经走了，可后面还是回来。
他扣紧她的手机，眸光凝视着她：“那你会这么做吗？”
白芙回视他，直到在他漆黑眼眸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呼吸一泄，语气颇为苦恼道：“不会。”
风吹树叶，树影向一旁歪去，阳光照了进来，倾泻在他笑意飞扬的脸上，嘴上却道：“白同学还真是高风亮节的好学生。”
白芙听出了他的嘲讽，可却没有办法。
她妥协，叹息了声：“所以，你想怎么样？”
刚才她是威胁他，这次是真的把主动权交给他。
只要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她都可以接受。
就是不知道这人会怎么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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