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说的这些貌似都是事实。
所以。
“是。”苏暮然只能乖乖地点头答是。
谭宗扬眼眸沉了沉,果然。
“我知道了,睡吧!”谭宗扬说,说着就开始那枕头。
苏暮然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不生气吧!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只是。”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去书房休息。”谭宗扬打断她的话,拿着枕头走了。
苏暮然:“。”
嘴角抽了抽。顿时傻眼了。
这是要闹分居吗?就因为这点小事又生气了?
第二天。
苏暮然有气无力地跟着黄丽去上课,有些课程虽然是老师到家里来。可是有些课程,就必须到老师家里去。
比如说这个国画老师,就特别矫情。非说离开他的书房,他一丝灵感都没有,教不出什么好学生。
所以苏暮然只能跟着黄丽来他家里上课,而这个老师也是黄丽好不容易才请到同意给她授课的。黄丽说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个老师,不然的话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了。
所以上课的时候,苏暮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学的聚精会神。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残酷的一塌糊涂。
不管苏暮然再怎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想要学习一样她从未涉及过的领域的东西,对于她这种智商平平的人而言还是非常困难的。
国画比不得书法,再怎么样也能写出歪歪扭扭的字。
她这一笔下去,这个国画老师差点抹脖子自尽。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这么拿笔。你如果连笔都拿错,你还怎么画画,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呵呵,老师,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刚开始学嘛,总得有个过程。”苏暮然讪讪地说。
国画老师冷哼一声,生气道:“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虽然是刚学。可是拿笔这种事情,就连三岁小孩说一遍也能记住吧!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
苏暮然在心里吐槽:“那您找个三岁小孩试试,看看能不能说一遍就能记住,除非神通嘛。”
当然,嘴上却是不敢顶嘴的。黄丽再三叮嘱,这个国画老师是国画艺术节的泰山北斗,以前谭宗扬的从业老师。
所以得罪了他,以后也就没人敢收她为徒了。搞不好,还会传到谭宗扬的耳朵里。
谭宗扬刚刚跟她置气,还没原谅她呢。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让他觉得自己更差劲。
所以,她忍。
“画画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也没那么容易,画形画骨难画魂。这一般的画家,能画出形态就算很好,能画出骨韵那就算是大师级别了。可是要画出魂魄,那要是顶级大师才能做的出来的。我看你呀,能画出形态就不错了,你今天就画这个桃子,什么时候画好什么时候再教你别的。”
国画老师拿出个桃子来,摆在苏暮然面前,让她照着桃子画。
苏暮然看着这个塑料仿真桃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拿这种假桃子给她画,她要是能画出魂才奇怪呢。
国画老师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在一旁凉凉地说:“不是我不给你真桃子,刚才看你在我们家吃水果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好养活,什么都吃。要是给你真桃子,还不等你画呢,估计就被你吃了。所以,还是拿个假桃子先学会花样子。赶明到秋天了,桃子丰收的季节,再买一箩筐给你画着吃。”
苏暮然:“。”
尴尬地低下头,她现在不想吃桃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暮然,你怎么在这里?”
苏暮然画了不知道多少幅了,正画的认真,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容大哥,你怎么来了?”苏暮然抬起头,看到容澜诧异道。
国画老师正在一旁打瞌睡,听到容澜的声音连忙睁开眼睛:“小容来了?赶紧过来坐,赶紧过来坐,老师可是想你想的很。”
“小容?”苏暮然抽了抽嘴角,老师叫的这个称呼可真让人听着别扭。
不过。她真没想到容澜居然跟自己的这个国画老师认识,而且貌似还很熟悉的样子。
看着他们嘘寒问暖地热络聊起来,貌似认识还不是一年两年了。
“呵呵,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认识?”苏暮然凑过去,在人家谈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插了一句嘴。
国画老师倒是也没生气,立刻兴奋地说:“认识,当然认识。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三个非专业学生中的一个,只可惜当年没有专供此业,否则肯定早有成就了。”
“呵呵,是嘛,没想到容大哥也会画画。”苏暮然惊讶说。
容澜淡淡地道:“以前跟老师学过几年,不过我不是老师三个学生中最好的。宗扬就比我画的好,而婉宁是我们中最出色的那个。”
“啊,他们也跟老师学过?”苏暮然更加惊讶。
不过提起谭婉宁,国画老师便叹息一声,又忧伤起来。
“婉宁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当年她也是很喜欢画画的。如果不是现在一定小有成就。”
“好了老师,别伤心了。”容澜反倒安慰起他。
国画老师尴尬地笑了笑,拍拍容澜的手背,又跟他聊了一些他的近况。
等容澜和国画老师聊完要走,苏暮然也马上站起来说:“老师,我好像也到下课的时间了。”
“哎呦,抱歉抱歉,今天耽误了你半节课,明天一定补回来。今天就先这样,下课吧!”国画老师一看时间,还真到了下课的时间,便抱歉地对苏暮然说。
苏暮然呵呵地讪笑两声,心想,您老就是不补也没关系。要不是黄丽硬逼着,她也不会来学这么复杂地玩意。
“容大哥,我们一起出去吧!”苏暮然说,还冲容澜眨眨眼睛。
容澜点头,和苏暮然一起离开。
因为老师住的地方还挺有情调,要穿过一个弄堂,然后再穿过一个小公园,才能到外面停车的地方。
所以黄丽是在车里等她,倒是不用担心她一出门,就被黄丽逮到。
“暮然,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容澜问。
苏暮然连忙称赞道:“容大哥,你真是太聪明了。被你一猜就猜中,我的确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事?”
“那个婉宁的事,我可能不能再管了。”苏暮然摸了摸脖子,愧疚地低下头。
容澜皱眉,沉默片刻问:“宗扬不同意?”
苏暮然点头,怏怏地说:“我已经跟宗扬说了,让他去查电子档案的事。但是他不许我再插手了,尤其是。”
“尤其是和我来往,对吗?”容澜苦笑道。
苏暮然抿了抿唇,还真是不好意思,愧疚地将头垂得更低。
容澜叹息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他应该不会高兴的,也猜到他应该能猜得出来。不过却没想到,他会很在乎你。”
“在乎我吗?”苏暮然轻轻地问,不禁红了脸。
容澜说:“当然在乎,不然,哪里会管你和别人来不来往。不过他能在乎你我很高兴,只要你们能幸福,无论怎样我都是高兴的。”
“容大哥,谢谢你的理解,你。”苏暮然想说,你真好。
因为除了这个词,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可是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这么好的容澜,却要受这样的痛苦。
她的心又开始隐隐地作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对了,你怎么想到到老师这里来学画?是宗扬推荐你来的?”容澜怕她有心理负担,便找了个话题将注意力转移。
苏暮然自然晓得他的心思,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没有,他哪里建议我来学这个。都没告诉我,他跟老师认识的事。我只知道他会画画,会写字,没想到他以前也是在这个老师这里学的。”
“嗯,以前我们三个一起过来。当时杨佐没兴趣,死活不肯来,所以我们三个一起拜的师。不过我的资历最差,是老师最操心的一个学生。”
“怎么会,我看老师挺喜欢你的。我都跟他学了几天了,可是从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你一来,看他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好几层。”苏暮然连忙道。
容澜轻笑着说:“我们三个当初是他非专业学生里,最满意的。现在我能来看他,他自然高兴。”
“你的意思是谭宗扬从来不来?”苏暮然诧异。
容澜点头。
“真的,他真的不来?”苏暮然更诧异了,简直不敢相信。
“是,自从走了后,就从没来过。”
“不会吧!谭宗扬虽然平日里也冷艳高贵惯了,可是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怎么会这样,连自己老师都不来看看。对了,好像之前还听说他过节的时候,去看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长辈,不至于自己的老师都不来看吧!”苏暮然不解地挠了挠头。
容澜说:“不是他不愿意来,而是老师不让他进门,是老师不肯见他。”
“啊?你之前不是还说,他学的很好吗?老师为什么不让他进门?”苏暮然更加诧异了。
容澜苦笑道:“就因为学的很好,老师才生气。婉宁其实是老师最有天赋的一个学生,可惜身体不行,让老师每每想起扼腕,痛不欲生。所以才会在婉宁去世后。一心一意地培养宗扬,希望他能继承衣钵,在国画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谭宗扬。”
“是呀,连你都知道不可能。宗扬他不止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人,还是一个家族的希望。别说他不能,就算他想,谭家也不会允许他做什么艺术家,画什么画。可惜老师不懂,也不愿意懂。一直觉得他有这个天赋,却暴殄天物,就是大逆不道逆天而为。所以,才会在他走后特别生气,不肯再和他见面。“
“原来是这样,这老师好吧!艺术家的想法,不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理解的。”苏暮然叹息。
“你能在老师这里学习是一件好事,好好珍惜。不过我想,老师自从我们三个之后,就不再收徒了,想必收你,也是看在宗扬的面子上。所以,你也要好好学习,不要给他丢脸。”容澜又笑着道。
苏暮然哀嚎一声说:“可是我对这些完全搞不懂啊!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来学东西,简直苦不堪言。更何况,我又没有天分。”
“其实画画,就是一个心境。好与不好,只在自己的心,也不必太在意外界的看法。老师能收你,说明你还不错的。但是如果实在是觉得痛苦,那也没有必要为难自己。”
“我也知道,可是如果不学这些东西,我会越来越觉得配不上谭宗扬。他那么好,那么优秀。有能力又有钱,长得好家世也好。还会很多东西。我唉,连这些都不会,以后他要是嫌弃我怎么办。”苏暮然忧心忡忡。
容澜看着她想说,如果以后被嫌弃,就来找他。
不过,这些话太过于暧昧,让他无法说出口。
只能劝她道:“你也别想那么多,宗扬不会嫌弃你的。如果他在乎这些,一开始也就不会找你了。”
“说的也是,有道理。”苏暮然被他一语惊醒,恍然大悟道。
“你是怎么来的?我开了车,要不送你吧!”走到路口,容澜又问。
苏暮然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这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黄丽开车送我来的,还在车上等我呢。”
“好吧,有什么事跟我多保证。”容澜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苏暮然叹了口气。她知道容澜是想说。有什么事跟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帮她。可是又想到谭宗扬,那些话又只能咽回去了。
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朋友和老公,她也只能忍痛断其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