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
安潇潇的眉心一皱,总觉得,这是不是也太过凑巧了些?
自己昨天才从他那里知道了这么多,想不到,转眼,他就圆寂了。
“如今寺里的和尚们都在前面一起念经呢。小姐,您也起来吧。”
安潇潇揉了揉眉心,不对,若是华阳大师圆寂了,那宋夫人和宋老夫人还会再来吗?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安潇潇到了大雄宝殿,看到外面的院内,早已是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和尚,嘴里头都在念着佛经,具体是什么经,安潇潇也不知道。
安潇潇上了一柱香,又恭恭敬敬地朝着华阳大师的尸首拜了三拜。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眉目。
很安祥。
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受太大的罪。
“安施主,师父临走之前,留下话来,说是见到您,一定要将这封信交到您的手上。”
安潇潇看了一眼,嘴角一抽。
这个老和尚,不会是临死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劝她一心向善吧?
“知道了。多谢。”
安潇潇接过来,并没有马上拆开看。
跪在了最里面的小沙弥哭得声音最大,听说安潇潇过来了,也就出来了。
“安施主。”
安潇潇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小沙弥抹了一把泪,“安施主,师父临走前交待,让我还俗,还说,让我一定要跟在安施主身边,无论是为奴为仆,都一定不能让安施主嫌弃了小僧。”
安潇潇啊了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再转头看看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华阳大师,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都是混乱无比的。
他是疯了吧?
干嘛要让自己带着一个小沙弥?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呀?
安潇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个,可能是你师父临走的时候,脑子有些不清楚了,所以,这话当不得真的。”
谁知,那小沙弥立马就号陶大哭了起来。
“安施主是嫌弃小僧吗?小僧也是奉了师命的。”
安潇潇顿时哭笑不得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自己一个大姑娘,难道真的要带着一个小和尚下山?
真是疯了!
另外的两名弟子也站了过来,看样子,也得有五十左右的模样了。
“安施主,这的确是师父的遗言。您就带着小师弟下山吧。”
安潇潇顿时无语了。
自己这里是收容站吗?
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他师父死了,他就在悬济寺里好好过日子,念他的经不就行了?
干嘛非要跟着自己下山呀?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
安潇潇一脸的不情愿,自然是不乐意将人带走。
可是小沙弥一过来,就拽着她的袖子不撒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安潇潇脸色难看,“你先松开,像什么样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呀?”
小沙弥脸色微红,不说话,低着头松开了,可是脚却往她的方向又挪了两步。
那样子,分明就是赖定了安潇潇了。
“阿弥陀佛,安施主,慧靖天生就与常人不同,多年来,也唯有跟在师父身边,才像个正常的孩子。如今师父圆寂,定然也是放心不下小师弟,故而才会托负于安施主。安施主乃是神医再世,又有菩萨心肠,定然可以照顾好他的。”
安潇潇无语望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菩萨心肠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寺庙给拆了?
慧靖?
安潇潇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慧靖是你的法号?”
“嗯。我自记事起,便叫这个。师父说了,让我以后都要听你的话。而且要片刻不离你身边。不然的话,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个老神棍!
死了还不让自己安生。
安潇潇气得磨牙。
自己不过是过来弄清楚一些陈年旧事,没想到,反倒是给自己惹来了一个拖油瓶。
“那个,慧靖小师父,你师父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的。他是在故意唬你的。”
话音一落,安潇潇就感觉周围有无数道视线,既凶狠又冷冽地朝她射了过来。
安潇潇的心里扑通一下子,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好吧。既然是大师的遗言,我照办就是了。”
她一说完,其它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华阳大师在悬济寺几十年,功德无数。
如今他圆寂,只是放心不下这个天生脑子有些不太正常的慧靖,若是他们不能让师父安心,他们心中,也着实难安。
“这样吧,大师圆寂了,让慧靖在这里尽完了孝道之后,再下山寻我便是。”
几人面面相觑,觉得她这话也有道理。
“也好。”
唯有慧靖似乎是不放心,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生怕她再说话不算数,不要他了。
安潇潇再回到了自己的客院时,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因为华阳大师的圆寂,整座寺庙里的气氛,都低沉而悲伤。
安潇潇只觉得这里的低气压,随时都能让她忍不了了。
七月端了两盘儿新鲜的果子进来,“小姐,奴婢刚刚收到消息,听闻华阳大师圆寂,宋家老夫人和宋夫人一行人,也都加快了速度赶过来。说是要送华阳大师最后一程。”
安潇潇点了点头,没吭声。华阳大师的名声在外,宋老夫人会有此意,也在情理之中。
“小姐,听闻此事已经惊动了宫里。华阳大师生前名声在外,连太后都惊动了。”
☆、第八章 一一地讨回来
果然,很快,宫里头的旨意,接二连三地传了出来。
除了皇上一道安抚的旨意之外,还有太后和皇后的懿旨,先后到了悬济寺。
安潇潇得知宋家的人已经上山了,反倒是沉下心来了。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好好地问一问宋夫人,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何人主使,又是何等目的。
不知为何,安潇潇将母亲出事,和自己的命格联系在了一起。
总觉得,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分明就是在针对她们母女的。
这天晚上,安潇潇用完晚膳,特意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后,再回到了自己的客院内。
“小姐,宋夫人已经回到自己的院中歇下了,是否现在行动?”
“行了,我知道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小姐。”
宋夫人才刚刚换了衣裳,按说,她们今日是根本就不该在此留宿的。
可是因为老夫人与华阳大师是旧识,执意过来送送,这一耽搁,时辰就晚了。
天色暗下来,下山自然是不便的。
宋夫人才躺到了床上,便闻到了一抹奇异的香味儿,正想着问问今日燃的这是什么香,迷迷糊糊地,就好像是睡着了。
安潇潇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她的房内。
“宋夫人,你是淑妃的什么人?”
“我是她大嫂。”
宋夫人的声音有些呆滞,眼睛虽然是睁着,可是却看不到焦距。
“十年前,你们为什么要给靖安侯夫人下毒?”
“我们的确下毒了,可是没有成功。”
“为什么没有成功?”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事情有变,所以没有下毒。后来我们又试过其它的办法,比如说毁掉她的名节,可惜了,最后都没有成功。”
“那后来呢?”
宋夫人沉默了一下,然后仍然面无表情道,“后来,找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他懂得一种很神秘的诅咒,然后就给她用上了。”
安潇潇眯眼,她现在已经知道,母亲是有着预见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