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干啥要弄的这么鬼鬼祟祟,很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忌惮。谁都清楚自己和平安运输公司的瓜葛,苦肉计只能名义上切割关系,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完全当真,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底细,应该可以说得通。
可是笨猪和沈万三像肉包子打狗,一去就没了踪影,洪涛坐在早点摊唯一的桌子上,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食客,杂碎汤加了一碗又一碗。眼看女摊主已经开始往自己的汤里偷偷加盐了,依旧见不到两个人的踪影。
其实洪涛也不是非在这里等着,回家里等是一样的。但他当甩手掌柜习惯了,平时没事还喜欢装个逼占点小便宜,在十字路口市场这片逛,身上从来不带钱,能蹭就蹭、能刷脸就刷脸,实在不成了才让笨猪和沈万三付账。
现在这俩个家伙全不回来,自己要了好几盘烤包子好几碗杂碎汤,和摊主又不是很熟,不好意思说身上没钱。别说免费加的汤越来越咸,就算直接上盐水也得坐稳了一口一口若无其事的喝!
“王简……王简……这里这里!还没吃早饭吧?来来来,再上两盘包子一碗汤。别客气,今天我请客……”
古人云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正在洪涛越来越渴,越渴还越喝的时候,大救星出现在马路对面,正从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里走出来。
“我吃过了,部里开会,集体在食堂吃的……您看看,这都快9点了,再忍会可以吃午饭了!”王简倒是没觉察出来洪涛有什么异常,只是对面前的食物不太感冒。
“你们部里食堂做的东西肯定没这里好吃……开会说啥了?不会又是因为我吧!”别说吃过了,就算手里提着外卖,此时也得先咬一口包子才能过关。洪涛直接抓起包子塞进了王简手里,这样就不能退了。
“不全是,主要是新安全区的治安问题需要加强,昨天新六区又死了两个,伤了十多个。随口叫了声老头,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让步,最终双方几十人械斗。
这次林部长当着部里所有人的面,大大的表扬了新七区,其实就是表扬您,让我们都向您多学习,学学该怎么处理这类事情。不要等冲突发生了再去擦屁股,要想在前面,把矛盾扼杀在摇篮里。
这不,一散会我就跑过来取经了,您多少也教我两招。下周之前所有部门负责人都要拿出心得体会,不过关谁也别想好受。您说我个搞刑侦的,对民政工作真没经验,幸亏您在,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简倒是没太客气,张嘴咬了大半个包子,点了点头,示意味道真不错,抬手又喝了一大口杂碎汤,这才把他的来意讲了出来。
“哎呀……我这段时间也忙。远的不说,就说新来的连处长,管理处已经正式发文了,要求市场的商户全体进行工商登记,不光以后要收税,还得把前面几个月的税也补上。
按说在联盟辖区里经商,依照规定缴纳工商税也是天经地义,可有一部分疆省移民想不通,市场是他们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联盟政府除了睁只眼闭只眼之外半个手指头都没动过,一句暖人心的话也没说过。
现在市场红火了,买卖做大了,立马就要来收税,思想上拧着疙瘩。为了这事儿,我每天得挨家挨户的去做思想工作。
能听懂汉话的还好办,一次说不通二次,二次说不通三次。可有些商户连汉话都听不懂,更不会说,光是请翻译就快把我弄破产了。
如果不是罗锅上山钱紧,你来了怎么也不能路边小摊烤包子糊弄,肚包肉、馕包肉、手抓饭、烤羊排、烤羊腿每样都得尝尝才对嘛!”
啥?找自己请教!洪涛突然后悔了,后悔不该在路边摊凑合。知识就是力量,知识也是财富。自己出卖财富,不能只值几盘烤包子和几碗杂碎汤啊!
“……我来的挺是时候,这几盘包子和杂碎汤都算我的,老板,找钱!”王简就算情商再低也能听出这番话的中心思想,啥天天去做商户的思想工作,啥雇翻译快破产了,不就一顿早饭钱嘛,咱请得起!
“还有馕坑上的包子和汤!这钱不找了,剩下的免了……”女摊主看着手里的钱,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舍得把全免的话说出来。
她和老头不是一家子,只是村里的邻居,搭伙弄了个烤包子摊,桌椅厨具连同垒馕坑的费用至今还赊着呢。这里的羊肉又那么贵,利润真的非常薄,即便知道这个汉人老头是反抗军的朋友,也舍不得。
“小本生意哪儿有抹零的,你们赚的就是零,都抹了吃谁啊!王简,你就别管了,踏实吃完,我连小费一起给。堂堂大侠佑罗,不能让人背后戳脊梁骨,说咱吃白食!”
女摊主不好意思说,可洪涛好意思。当然了,他只是说,一根手指头也不往兜里伸,完全就是说给想听的人听。实在不想听也不怕,继续坐着喝咸汤呗,笨猪和沈万三总不会一上午都不回来。
“拿着,这不是我给的,是佑罗大侠给的。大侠吃早饭也给小费,怪不得他是大侠,我就没这个觉悟。大侠,现在能教我两招了吗?不用精华,大概糊弄糊弄能过关就可以,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去当民政官员。”
王简在兜里翻了翻,只有十块钱的票子,这回真有小费了,也真心疼。他此刻非常怀疑内务部的调查报告真实性,一个连早饭钱都不想掏的人,真的会在疆省毫不利己的做了那么多行侠仗义的举动吗?
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啊,以这位的口才和脸皮厚度,编故事的可能性远远大于亲力亲为。反正当事人基本都挂了,没人会戳穿,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办法太多了,有的能复制有的不可复制。我就找能复制的说几样,你选个好发挥的写。其实没有实际经验,写出来的东西也是苍白的。不过好在林娜也没啥实际经验,糊弄糊弄她还是可以的。
第一,就是法外容情。你是执法者,说什么走家串户耐心开导纯属扯淡,但在执法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合情但不合法的情况,这时候到底是法大还是情大,就是一名执法者的智慧了。
严格的说起来,执法者根本就不该在法的前面考虑其它因素,比如情。可你再上升一个高度,去想想制定规则的初衷是为什么,就很容易想通了。
规则不是为了限制谁的,那只是副作用,它的初衷是保护,保护规则体系里面的所有人。如果你在执法的时候发现规则在伤人,失去了保护的初衷,就该好好调整一下方向了,任何时候,保护都要在限制前面才对。
第1005章 就是个传话的
具体到现实里,咱们就拿市场工商登记为例。按照联盟规则,管理处做的一点都没错,流民接受联盟保护的同时就等于签订了合约,按照约定好的比例缴纳税款,是每个商户应该履行的义务。
可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说过为了履行义务,要让商户倾家荡产,从微薄的利润当中拿出很大一笔钱完成税收额度,并为此无法继续经营、继续扩大规模、甚至要出卖好不容易拥有的商铺,从而也出卖了今后的生活。
如果这样的话,联盟政府保护他们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只是为了人口数字上的暂时增长,今后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更好的活下去,全然不用搭理吗?
显然不是,无论理事会还是秘书长办公室,或者各位部长,他们在制定规则、利用规则的时候,肯定要想得更长远。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希望别人倒霉,哪怕是世界上最坏的人,在教育他孩子时也会说要当个好人,不可能对孩子说流氓是个伟大的职业,子承父业。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心里想、嘴上说的、最终和实际上做的无法统一。
大家谁都不是傻子,联盟秘书长也比烤包子的老者聪明不了太多。管理者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并根据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得失,给出很主观的评价。
当大家感觉不到被规则保护,只能发现被规则限制时,就不会再拥护这套规则了。具体的表现就是敌视执法者,你执法越严格在大家眼里就越讨厌,越坏。
做为一名执法者,想避免成为大多数人眼中的坏蛋,就必须理解规则的初衷,懂得法外容情,在维护规则的前提下把人当做主体,而不是冷冰冰的条文。
你要明白,人类社会光靠规则保护和约束是无法发展的,规则只是底线,不是准绳,在它上面还应该有人性、道德、信仰等等一大堆更复杂的东西。
只有当这些东西全都正常发展,且能互相补充时,社会才能健康发展。否则不管前进的多快都是病态的,是吃了兴奋剂之后的自我伤害。跑得越快,对自身伤害越大。
我总结过……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你随便找一两个观点,结合过往亲眼所见发挥发挥就能当博士后论文了,这就是法外容情。
如果纯粹以规则为准,按照我和林娜的关系,坚决不会容忍你这种知法犯法的作弊行为,不连续请一周正餐,马上就举报!”
王简还真问对人了,洪涛一聊起理论方面的话题总是滔滔不绝,远高于做事的水平。好在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没再继续展开,以自吹自擂结束了这段让女摊主停止了继续往汤里加盐的讲话。
“……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很多官员都把您视作大麻烦了,和您比起来我惹的麻烦简直就是小蚂蚁。联盟的经济发展和建设向来是蓝秘书长主持的工作,您这么干会让他和一部分中立派官员很难做。
失去了他们的中立态度,您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难十倍,即便周部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改变。而在这个问题上,林部长和焦部长也插不上手,更没法表态。”
够了,足够了,洪涛所说的东西只需要有个开头,就够王简把会议精神总结报告写完,说不定还能成为范本。可王简一点都不高兴,放下手里热乎乎的烤包子,满脸全是味如嚼蜡的表情。
“管理处已经有所觉察了?”洪涛本不指望王简能主动发觉自己正在干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当面询问,想了想,好像只有一种可能性。
“岂止是觉察,秘书长办公室已经接到不止一份报告了,连春雨把在新安全区打开局面、彻底执行流民政策的最大阻碍指向了您个人。
林部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召开全体会议,重申了在新安全区内的执法准则,等于是在和安全区管理处唱反调。不过这一切都要凭借目前新七区的稳定局面撑着,如果出现了问题,她也没办法继续偏袒。”
“你小子有进步,都会帮着上司传话了。我不打击你的积极性,有来有回,不带点干货回去,林娜还得派蓝玉儿来试探。
明说了吧,关于十字路口市场的税收问题没得商量。如果我退了,在这里会成为过街老鼠,失去了流民们的信任,即便熬到公审也没任何意义。
连春雨同样没法退,他和联盟政府都不允许这么关键的安全区管理处成为摆设,要是连税收问题都搞不定,其它问题会变得更棘手。
这就是一步明棋,大家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又都不想给,连商量的可能性也不大。可又不能完全跳出规则,该怎么玩、怎么达到目的,是个非常考验政治智慧的博弈过程。
其实这是个好事儿,能让很多人、很多官员亲眼见证一遍最基础的斗争方式,比听说一百次还管用。不过如果有人想利用这次博弈达到些其它目的,同样也会很麻烦。我上次让你查的名单有结果了吗?”
说到这里,洪涛才明白王简不是偶然路过,而是被林娜派来打探口风的。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该只请早饭,应该连同午饭、晚饭一起打包!
“连春雨本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他除了工作作风稍微强硬一些,个人并没有太大问题。改革派主动提名他来负责管理处,更大可能是为了阻止新安全区落入中立派手里,您这次可能是多虑了。”
王简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叠起来的纸,其中一张是洪涛交给他的商户名单,另外几张上面写满了每个人的具体来历。这种调查对陶伟来讲有困难,对内务部来讲非常容易,根本不用去人亲自走访,几封电报就全解决了。
“你们俩这是回来吃午饭的吧?正好王科长在呢,想吃什么自己点地方,今天他心情好,说不定就请了!”
洪涛大概扫了几眼,还没找到特别之处,眼神的余光就看到笨猪和沈万三迈着大步走过来。马上收起纸张,又开始给王简挖坑。如果赶上个脸皮薄的,蹭顿午饭也不是不可以。
“别,我的心情已经被早饭的小费弄坏了,午饭打算去管理处食堂吃!”可惜王简早就脱离了要脸的阶段,半点没犹豫,抬屁股就走。
“嘘……等他走远了再说。以后在街上尽量少聊重要话题,内务部里保不齐也有陶伟那样的人。”见到王简走了,沈万三贼头贼脑的凑过来要汇报,结果被洪涛给拦住了。
自打见识过陶伟光靠嘴型就能把相隔几十米远的对话猜个大概其的本事之后,洪涛就不太敢当街谈事了。非说不可也要叼根烟、咬根牙签或者边吃东西边说,据陶伟说这样做可以有效干扰读唇语的准确性。
既然吃着饭聊天不容易被读唇语,笨猪和沈万三正好边吃早点边汇报,一举两得。
他们俩之所以去了近三个小时,真不是路途遥远。那两辆长风运输公司的马车在市场北口等到了收货人之后,一路向北最终停在了爱家古玩城门口,装载的货物也全搬了进去。
笨猪和沈万三看到车上的货物,尤其是四口沉重的木箱子之后也对货主产生了兴趣,故而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不仅和车夫搭上了话,还亲眼见到了货主本人。
第1006章 潜藏的危险
和洪涛比起来,笨猪和沈万三有个巨大的优势,从说话到习惯再到穿着打扮都非常非常像流民,再流露出也想购买马车跑运输的意思,展示一下对饲养使用骡马的基本技能,很快就让两名车夫放弃了大部分警惕。
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就被邀请到附近汉人开的酒馆里小酌几杯,做为前辈,多讲几句跑运输的优劣和注意事项,顺便替长风运输公司拉拉人脉,说着说着话就多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名车夫只是拿今天的搬家工作当成例子,笨猪和沈万三却从中听到了想要的内容。比如货主家里大概啥样子,几口人,是本地流民还是外来移民,大体上做什么工作等等。
这位货主姓秦,名鸿伟,四十多岁,略带西北口音,与另外两个男人住在古玩城的二楼,据说是做海货的。所谓海货,不是海鲜,是专指其他幸存者团体商人带到津门港出售的特色产品,也可以认为是进口货。
物以稀为贵,海货大多为东南亚特产,即便价格贵点销路依旧不错。但由于数量有限且货期不固定,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商人不太多。
通常都是当地商人碰上有外来的商船靠岸顺手进点货,放在津门港市场里加价出售,到京城这边最少也转了二手、三手。
想拿一手货基本不可能,即便是津门港的本地商人也很难办到。原因很简单,本地商人和外来商人语言不通、缺乏信任、做生意的习惯不同。
外来商人冒险跑来一趟,光靠普通货物肯定没有太大赚头,想发财就要搞到比较紧俏的物资带回去。而这种物资一般的本地商人很难短时间内凑齐,等时间长了外来商人还不乐意。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如果能有比较固定的货源,海货售卖起来还是挺赚钱的。为了能控制海货的货源,有些能力比较强、背景比较硬的商人专门接外来商人的货,一次最少一船,一个人实力不足,就好几个人合伙干。
这样的话,外来的商人的海货虽然卖不出高价,却节省了时间,还相对安全。久而久之,他们干脆就不和陌生人交易了,船一靠岸就等着专做海货生意的本地商人接洽,外人想买也不卖。
别看圈子小,做这种买卖的商人基本都有点势力,至少要在当地镇得住场面。他们一边要面对外来商人整船的货物,一边还得筹集紧俏物资,一内一外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风险很大。
外来商人有时候还会故意夹带一些联盟不允许出售的货物,比如说独品、武器弹药、人口什么的,如果在黑白两道上没点过硬的关系,谁接这种货分分钟会被搞得家破人亡。
同时,外来商人里面还有其它幸存者组织派来的情报人员,或者干脆是那边的逃犯,人员构成极其复杂。天天和这些人打交道,一个不留神,要不被人弄死,要不中了圈套成为帮凶同伙,早晚被内务部请去喝茶。
如果不是干过运输公司,洪涛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运输公司里有条明文规定,不接海货商人的单!给多少钱也没用,进口货物想运输必须要找官方开办的货运公司,并接受严格检查。
俗话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把手里的货物,尤其是一些不允许私人售卖的违禁品卖出高价,靠正规渠道肯定是做不到的。
于是海货商人们就会出高价收买运输公司的人,采用夹带方式把一批批违禁品送到联盟的各个安全区里私下销售,赚取高额利润。
所以说干这种买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勾结了当地保护伞的黑恶势力,同时还兼职走私犯和黑市商人,社会关系极其复杂,行踪也非常隐蔽。
秦鸿伟几年前曾经活跃过一段时间,在大洋路市场租了个小摊位,以售卖干鲜水产打掩护,暗中把黑市买卖干得挺红火,专门出售制式武器弹药,每隔两周左右就要进一批货,为他夹带货物进京的就有利民车队。
可后来不知道为啥突然消失了,倒也没引起大家的关注,反正这类人是长久不了的,不是被同行弄死就是被内务部抓住。没想到他还活着,悄悄搬到了新七区,一露面就被沈万三给认了出来。
“海鲜摊位……不对啊,他是从津门港来的,有正式移民文件。可长风公司的车夫明明说货主住在南三区,特意找的中间人去城东安全区雇车,其中肯定有一方是错的!”
听到这里,洪涛突然从兜里掏出几张纸,一张一张的翻看,最终停留在被陶伟画了问号的名字上。秦鸿伟,津门港移民,十字路口第151摊位摊主,经营海鲜产品!
王简的调查结果和陶伟的描述基本相符,这家伙是一个月前借着联盟四处招募本地流民的机会,主动申请办理的移民手续,被当做沙子掺合到了新七区,身份证明、移民文件都齐备。
那么问题来了,秦鸿伟为啥放着海货商人不干,偷偷跑到新安全区里售卖海鲜。如果说是为了躲避仇家,那就不该再去碰海鲜买卖。
这玩意百分百要从津门港进货,总不能从大洋路市场趸货,然后拉到十字路口市场出售。这么干的话,连冰钱都赚不出来。
如果他不是最初雇车的货主,那真正的货主又是谁呢?会不会是他身边的那两个男人?如果是,一个海货商人和南三区的谁有这么深的联系,有没有可能是跑到新安全区里开拓黑市的?
“……鼠哥,还记得蒋门神那伙人吗?他们有段时间就经营过黑市武器,为此还和城南安全区里的各方势力结了仇,互相打杀了好几次,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最终是被内务部平息的,但人抓了又给放了。
您让我们私下调查过这伙人,后来也没了下文。我记得那群家伙就住在南三区,当年的黑市武器肯定是海货,说不定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玩海货的!”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洪涛没想到的细节,笨猪却给弥补了。这也是动动嘴和跑断腿的区别,当时洪涛只是怀疑蒋门神和津门港拐卖孩子的事情有关,吩咐胡杨他们轮番盯过捎,事后没啥印象,可是负责盯梢的笨猪肯定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