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的血洒到鬼将的身上。”
萧一临说道。
这个阵法他坚持不了多久,用这种方法将鬼将召唤出来,也实属是别无他法了。
毕竟这里是鬼将的地盘,如果一旦出现了什么差错,难保鬼将不会上了杨覆的身。
他这具身体已经被怨念所控制,根本认不出来自己的血脉。
希望杨覆的血脉能够刺激到鬼将的本性,让他清醒。
杨覆反应过来,利落的将自己的掌心划破,然后将自己温热的血洒了过去
“啊!”
鬼将巨大的身体接触到了杨覆的鲜血,痛苦的嗷嚎着。
“美味。”
“不.....”
有两道声音从鬼将的嘴巴里面发出来,应该就是怨念和鬼将的本性。
“祖父,我是杨家的血脉!我的母亲连平雨,正是你的大儿媳妇,杨连氏。”
杨覆在一旁扬声喊道。
鬼将挣扎着,在和自己的身体战斗着。
“化灵符。”
萧一临决定帮他一把,将那些怨念尽可能的净化天地间。
“吼!”
鬼将继续痛苦的哀嚎着,不过片刻之后,鬼将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幽蓝色的目光落向杨覆的方向,“杨家后继有人了!”
他一句话,让杨覆热泪盈眶。
“祖父,是的。我们杨家后继有人,我一定会让杨家发扬光大的。”
“杨家....杨家.....”
鬼将不知道能不能听见杨覆的话,只一味的呢喃着。
杨覆急中生智,将锁心鼎和连平雨的尸体都拿了出来。
“祖父,我是杨覆,是你的长孙!”
杨覆对着鬼将一直磕头。
鬼将目光落在那锁心鼎上面,这是杨家祖辈留下来的法器,此时还是能够和鬼将产生共鸣的。
锁心鼎发出微弱的光,慢慢的晃动在鬼将的面前。
“锁心鼎!”
鬼将惊呼出声,“我杨家儿郎!杨家的好儿郎。”
鬼将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此时杨覆听在心里,还是万分的激动的。
他们杨家人坚持的意义,不应该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吼哈哈......”
“祖父,我和母亲已经让林氏皇族得到的报应了!他们已经到了锁心鼎,永世将为自己做的背信弃义的事情赎罪。”
杨覆说着,又从灵戒中取出来了那个明黄色的圣旨,以及,林氏先祖的那口棺材。
萧一临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这杨覆是什么时候将林氏先祖的尸体也给带上了?
这是要林氏先祖亲自来赔礼道歉吗?
不过,这效果果然显著。
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那口棺材上面飘出来一抹虚影,缓缓地飘到了鬼将的面前。
“杨爱卿,朕有罪!朕愧对于你。”
“皇上?”
鬼将居然能够听清林家先祖的声音。
“杨爱卿,朕当初应该听你一言,主动求和!可是,朕终究是不甘心,这林氏的辉煌毁在了朕的手中!朕.....”
“皇上.....”
“爱卿.....”
这二人是君臣,亦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此时,相隔了数千年,他们虽然以这种方式见面。但是,却终是能够放下了所有。
不用言语,不用解释,或许都知道自己选择的路,都能知道他们这个决定的后果。
他们背负的是不同的信仰。
林家先祖背后有整个林氏皇族,而杨家背负的是作为护国大将军,对天子和百姓的承诺。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路。
归根结底,没有什么对错,何不换个角度看待事情呢?
跨越千年的恩怨,在两个人的魂魄见面的时候,终将是化为了世间的虚无。
或许,人类本来就是渺小的一个生命体。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在时间的轮回中,又能算作什么呢?
鬼将巨大的身形中的那些幽蓝色的火苗,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然后,他的身体,终于化作了萧一临在怨念中见过的。
他们都在微笑着,看着前方的天际。
有一抹闪亮的晨光,钻过云层,向世人呈现着它的光辉。
“父亲......”
杨覆泪流满面,看着那微笑着的人。
他第一次这般静距离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鬼将的怨念中,他只远远的在战场上面瞥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他才明白,杨家人该有的气魄和担当!
他以自己身为杨家人,骄傲无比。
像是听见了杨覆的呼喊,鬼将一行人,扭头看向跪着的杨覆。
他们不在说话,他们的身体在晨光中逐渐的变得透明。
他们要归为世间虚无了。
千年来,他们终于解脱了。
他们微笑中透着欣慰,冲杨覆轻轻点头,然后消散......
“祖父,父亲......”
杨覆不断地磕着头。
自此,焚石山,再也不是那个无人能够踏足的禁地了。
萧一临看见那些幽蓝色的火苗也慢慢的在空气中分解开了。
而这周围的土地,也在肉眼可见的发生着变化,有些石头缝中,已经慢慢的冒出来了青绿色的植物。
“将他们都安葬吧。”
萧一临沉声说道。
杨覆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这时候,杨家仆人也过来帮忙挖坑来了。
他们合伙挖了几个大坑,先是将林氏先祖的棺材给下葬,然后又将连平雨也下葬了。
不过,杨将军几人也没有衣冠冢,只能就这样立一个墓碑。
不过,杨覆还是将连平雨和两家长子的墓碑写在了一起,至于鬼将和另外两子,分别写在了其他的墓碑上面。
一字排开,用石头作为墓石。
杨家等人都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萧一临也上前磕了头以表敬意。
齐蔓儿和元擎此时也走了过来,行礼。
大家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打算?”萧一临问道。
“千年过去了,杨家宅子肯定早就没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回去当年的地方看看。”杨覆说道。
他准备在杨家所在的地方买一处宅子,然后让杨家仆人安逸的度过余下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