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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我和我先生离婚了 > 第51节
  由浅入深,再由深至更深。
  身后却又突然传来脚步声,纪崇均察觉,便又立即松开了她,只是已然晚矣。
  高扬带着护士走进,正巧看见他们分开,虽然只是短暂一瞥,却还是猜到了他们刚才再做什么。她的脸红着,便是最好的佐证。
  他有些进退两难,程季安也是尴尬,纪崇均侧着身,倒是神色淡然。已经知道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也就不再挂心。
  已是下午五点,正是例行检查的时候。
  高扬最终还是走了过来,虽然心里还有起伏。他没想到程季安的旁边会有个陌生男人,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事。一想,却又了然,当初可是说过她要结婚的,所以这位,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了。
  他有些羡慕,却也有些遗憾。他在半年前刚结束了一段历时八个月的婚姻,原因是他的工作太忙,女方不满于此,这次与她偶遇,又看到她手上没戴戒指,原还以为他们之间的缘分终于来到。
  此下却只能履行医生的职责,走到床边,问向程季安:“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是偶尔有些头疼,其他的没什么。”程季安依然有些难为情。
  高扬笑了笑,又给她做了检查。完毕之后说道:“没什么大碍,多注意休息就好。”
  “那我能出院了吗?”程季安忙问,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实在有些闷。
  高扬笑着回道:“最好再住一晚上观察一下,等确定没事了,明天上午再出院也不迟。”
  程季安听着,便只能点点头。
  “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
  “好。”
  高扬收好本子就又准备出去。
  “医生。”纪崇均却突然叫住了他。
  高扬站定回头,不知道有什么事。程季安也有些意外。
  纪崇均已经走到他身边,又问道:“她这头疼的情况多长时间才能缓解?”他的语气平淡,却是认真询问的样子。她一开始便说了头疼的事,他便一直记在心上。
  “长的话可能要十天半个月,短的话一两天就好了。”原来是问病情,高扬也放松下来。
  “那还需注意什么吗?”纪崇均又问道。
  高扬转过身回道:“主要就是注意休息,避免过多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不要让情绪受到大的波动,比如伤心悲痛大哭大笑都可能加重她的病情。她现在的症状主要就是头疼,所以主要就是让她保持平和,让她的头脑得到休息。”也是认真回答。
  “饮食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纪崇均又问道。
  “兴奋性的饮食不能用,比如咖啡、酒精之类;生冷的辛辣的食物最好也要忌口,其他的倒没什么注意的。”高扬回道。
  “好,谢谢你。”纪崇均问完,致谢。
  “不用客气。”高扬笑了笑,又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纪崇均转过身,却看见程季安靠在床头,手正扶着头再揉动。
  “怎么了?”纪崇均走过去问道。
  程季安看了他一眼,脸上红晕未褪,“刚才有些缺氧,头就又有些晕。”眼中亦含着笑,
  “……”纪崇均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内疚,随即又问,“疼得厉害吗?”
  “还好。”程季安回答着,却又想起了之前想到的一桩事,放下手便又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高扬?就是刚才那个医生。”
  纪崇均正拉着椅子坐在,听到这问一怔,随即还是回道:“嗯。”她应该是在他刚来的时候看出了什么。
  程季安不由好奇起来,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他的。
  “那天我去你家接你,看到他也来找你了,后来又听到你妈妈说她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纪崇均想着,便将那天看到的听到的简单的说了下。
  程季安有些愕然,没想到那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高扬?”问话间,脑子里却又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那天她和母亲在院子里争执,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她们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院门口,身后站着父亲。当时他没什么反应,叫了一声就跟着父亲进了客厅,她们便一直以为他刚来没听到什么……
  “嗯。”纪崇均依然没有隐瞒。
  “我跟高扬没什么。”程季安解释道。
  “我知道,刚才你跟你妈妈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纪崇均笑着回道。
  程季安看着他低着头,不由又笑道:“所以那两年你一直不理我,就是以为我心里有人了?”
  “嗯。”纪崇均回答着,却又握住了她的手低下了头,样子有些沉默。
  程季安感觉到了他的反常,眉头一皱,有些疑惑。
  纪崇均却又抬起头来说道:“等哪天空了,我带你见一个人吧。”他说着,眼神却有些沉静。
  程季安隐约觉得他有什么心思,见他不再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笑着应道:“好。”
  “咚咚咚。”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两人对望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又会是谁。纪崇均站起走了出去,一看,却是程父来了。
  “叔叔。”纪崇均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他敲门。
  “我给你们送饭过来。”程父笑得腼腆,又抬了抬手中的袋子。
  纪崇均赶紧侧身:“快进来吧。”他已经明白他敲门的意图,估计是怕打扰了他们。
  “哎。”程父应了声,又埋头走进,样子依然有些不知所措。纪崇均在这,他便总觉得像是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境地。
  “爸。”程季安见他进来忙喊了声,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父亲的谨小慎微让她心中有了亏欠。
  “我就是做了点饭菜给你们送过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程父说着,看向纪崇均,目光有些不安。
  纪崇均忙道:“我都吃的,谢谢叔叔。”
  程季安却说道:“爸,你不用这么麻烦的,医院里都有。”他做完了,还要大老远送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程父说着,却又解开了袋子。
  三个超大号保温饭盒,都是崭新的,一一打开,里面放着鱼香肉丝、香菇小青菜、红烧肉、野生黑鱼豆腐汤,黑米饭,端上桌,香气扑鼻。
  “爸您怎么做这么多?”程季安止不住说道。
  “就想让你们多吃点。”程父笑着答道,头却一直没抬起来,只是又拿出最后一个保温饭盒说道,“这个是给那位周师傅。”他是纪崇均身边的人,又开车送过来送过去,一路上肯定辛苦了。
  “我打电话给他。”纪崇均听着,就已拿出手机。
  老周很快走了上来,三个人又各自吃了起来。
  “爸你也一起吃点吧。”程季安见父亲远远坐着,又说道。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你们吃吧。”程父摆着手,笑着拒绝道。
  三人便只好继续。
  程父看着他们,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隔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还吃得惯吗?”
  纪崇均转过头点了点,温声道:“嗯,很好吃。”
  “不比饭店的手艺差。”一旁,老周也难得开了口。
  程季安最是直接,笑着说道:“爸爸做饭最好吃了。”
  程父听着,笑了起来,心里无比熨贴,一颗心也渐渐松下。只是目光落在纪崇均身上时,不自觉的眼神中又带上了些忧思。
  纪崇均正给程季安舀着汤,看到有骨头,又细细的给她剔除。两个人相视着,温情脉脉。
  饭不消一刻钟就吃完了,三个人都吃了个干净,程季安吃不完的那部分纪崇均也一并将它吃掉了。程父见到时很是惊异,程季安也是同样慌乱,纪崇均却只是淡然。
  纪崇均已经开始收拾起碗筷,程父想要上前,却被他拦下,“我来吧。”
  程父想抢又不好抢,只能干站着,见他收拾好忙又拿起边上的袋子说道:“你放在这里就好了,我带回去洗。”
  纪崇均原本想拿出去洗的,一想这里也确实没有洗刷的工具,便只好作罢。
  将东西收拾好,程父想到什么,便又转身说道:“崇均,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安安我来照顾好了。”他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有很多事要做,他怎么好意思让他一直待在这里照顾,马上就又要天黑了,在医院里熬夜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没关系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纪崇均却只回道,“你们年纪大了,就好好在家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话说得温和,却是不容反驳。
  程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程季安。
  程季安看了一眼纪崇均,却也跟着道:“爸,没事的,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明天我也就出院了。”她知道他这么远赶过来,肯定是不会走的。
  “……”程父见女儿都这么说了,便只能作罢,只是低着头时,神情里的忧思更甚。
  顿了顿,却只是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您。”纪崇均没有阻拦。
  程父下意识的就想回绝,一想却又只道:“好。”
  已经六点,天色渐暗,老周走在前头去开车。程父往前走着,刻意放慢了步子,只是身边的人显然也放慢了步子,一直走在他的左后侧。
  程父嘴唇抿紧,思绪翻腾,最后却还是顿下了脚步。
  他一停,纪崇均也停了下来,“叔叔?”
  程父转过身,目光闪烁,半晌后才抬起头来问道:“崇均,叔叔知道你跟我们家安安离婚了,可是现在……”
  根本不像是离婚的样子啊。
  他年纪大了,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心思,可是婚都离了还在一起,总归有点不正常……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怕着自己的女儿到时候吃了什么亏……身为父亲,他已经失职了两年,不想再失职下去了。
  程父说着,已是鼓足了足够的勇气。
  纪崇均看着他,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低下头,酝酿片刻,抬头回道:“叔叔,我跟安安确实已经离婚了,可是现在我一直再想着和她复婚。”他说着,眼神真诚而肯定。
  程父却是看愣住了。他确实想为自己的女儿寻一个保障,却没想到会是得到这样的回答。
  纪崇均却又继续道:“我之前做错了一些事,让安安过得并不开心,我现在正在努力弥补。叔叔,我爱她,或许不及您,但我会努力改进,不让她失望,也不让您失望。我希望以后的一辈子都能和她在一起。”
  程父目光晃着,眼圈却有些发红,身为父亲,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有谁不想有那么一个人,能代替自己爱着她,疼着她,宠着她,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他年过半百了,经历了太多人和事,可是他看得出他是一诺千金的,所有的话也都是发自肺腑。
  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不能,只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喃喃的应着,“好,好,那就好。”
  ……
  回到病房,已是七点多,夜幕深降,楼道里已是渐渐安静。
  推门进去,病房里依然只有一个人,或许病房足够的缘故,一直没再安排其他的病人进来。
  程季安走动着,正在消食,看到他回来,转头就是一笑。
  纪崇均关上门,也笑了,却是心照不宣。现在应该没有人再过来了。从他过来到现在,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