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强行压下内心即将涌出的情愫。
明明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轻吻,就让他差点方寸大乱。
弥悦却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她笑靥如花,红唇皓齿,嘴角边的梨涡显得她俏皮至极,她拉着男人的手,撒着娇说:“哥哥,谢谢你,这是给你的奖励!”
苏怀谷轻笑了一声,颔首:“嗯,哥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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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谷带弥悦来这种场合,无非就一个意思。
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人。
傅靳强忍着怒火走出了拍卖厅,却好巧不巧的,在男士洗手间遇到了苏怀谷。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懒散的搭在臂弯,整个人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纯黑的西裤下,他气质清冷禁欲,手腕被银色的腕表所束缚,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凌冽的光晕。
苏怀谷慢条斯理的看了傅靳一眼,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颇有素养的朝他颔首:“傅二,好巧。”
“巧吗?”傅靳忍无可忍,嗤笑了一声:“这难道不是苏总想看到的吗?”
“看到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丝质的灰色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傅靳,他走上前,眼里充斥着火气,冷声质问:“苏怀谷,你把弥悦带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你的东西,是吗?”
本以为苏怀谷会否认,却没想到,他只是弯唇一笑,看了他一眼:“是又怎样?”
“你!”
傅靳胸膛剧烈起伏,他声音颤抖:“江城人人都知道,弥悦是我的未婚妻!我相信苏总你自小的教养,并没有教你要去抢夺别人的未婚妻吧?”
他这话说的有些重,苏怀谷神情依旧似笑非笑,散漫的很,他薄唇轻启,说:“傅二,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江城不仅人人都知道弥悦是你的未婚妻,更是人人都知道,你在订婚宴上,抛下了她。”
“我——”傅靳哑口无言。
“傅二,我早就告诉过你,处理好你自己的私事,再来过问我。”苏怀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神变得冰冷,像是一尊无欲无求的佛。
他的气场突然切换,让傅靳有些应对不得。
“那你应该也知道,圈子里的人,是怎么嘲笑和讥讽她的?”他又问:“这次的拍卖会,来了很多江城的老熟人,想必傅二,也多多少少,从她们口中听到弥悦的名字了?”
傅靳确实听见了,但都是一些女人背后八卦和胡言乱语,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说:“那都是胡编乱造,我相信弥悦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个怪我。”
苏怀谷闻言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他淡淡道:“所以她被人议论,你选择无视,选择任由她受委屈。”
“这有什么?人的嘴巴还能管的住吗?”傅靳不理解,他发现自己的被苏怀谷绕偏了,急忙扯回了话题:“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况且弥悦和你在一起,不是更受议论吗?”傅靳道:“她们都在说,弥悦攀上了我,又转头攀上了你!”
苏怀谷蹙眉,没了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的耐心,他直言:“不是攀。”
他走进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靳,眼神冰冷,似在挑衅:“我很早就和你说过,订婚宴那天,我接走弥悦,我和你说,你很快就不是她的未婚夫了。”
傅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呼吸急促,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苏怀谷简单明了的说——
“娶她。”
作者有话说:
傅狗还真是输的彻彻底底,不过不能心疼,他活该!!!!
第31章
离开拍卖大厅后, 弥悦被苏怀谷随行的助理带去签署竞品所有权的协议合同。
她这会儿才知道,上流社会有钱人的生活有多复杂, 本以为拍卖会只需要拍下竞品付完钱就能拿走, 没想到她要签这么多合同和协议,要走那么多流程。
助理递过来一张又一张的纸,他除了是苏怀谷的助理外, 还有一个职业就是律师, 他替弥悦看好了所有的合同协议,最后才将所有的纸张整理好, 摆在弥悦的面前。
他毕恭毕敬,笑着说:“弥小姐,在下面签个名即可。”
弥悦听着他的话, 拿起钢笔,动作干净利落的在下面十几张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拍卖行的人这才将竞品经过层层叠叠精致的包装,装进一个沉甸甸的,上面烙刻着古老梵文的盒子里,交给弥悦。
助理替她接过, 和她说:“弥小姐, 外面冷, 你穿的单薄, 先去车里等着吧,苏总很快就来。”
弥悦点头, 她耳边的珍珠发卡显得她优雅温婉,她提着裙摆, 说:“嗯, 好。”
弥悦跟着助理往外走, 拍卖大厅外面有一个休息室,从正门离开得经过那个休息室,休息室内没几个人,只有几个穿着浓艳的女人聚在一块儿补妆闲聊。
她经过的时候,下意识往里面瞧了一眼。
坐在最中间的女人正是拍卖大厅里和他们一同看上那枚皇冠的那位老富豪身边的女人,她看上去像是这个小团体的老大,周围的说话做事,都优先看她的脸色。
她这会儿不怎么高兴,妖艳的脸横着,脸色不太好。
“琼姐,你也别觉得可惜,一枚皇冠而已,苏家本来就得罪不起,罗华拍卖会每年都会举办,你和你老公撒撒娇,明年让他给你买更好的。”
琼露冷笑了一声,她说:“我当然知道啊,但我这次就是为了那个竞品来的,就这么落在别人手里,我真的挺不甘心的。”
左边的女人叹了一口气,颇有怨言,说:“谁让我们没本事攀上那苏怀谷啊,要是我们能攀上,别说这一个皇冠,把整场拍卖会所有的竞品拍下来都不为过。”
这话吸引人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琼露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怎么说的好像你和苏少带来的女人有仇似的,怎么,她得罪过你?”
她从小在京城长大,没去过江城,但在场的几个女人都靠男人过日子,在很多城市,很多圈子里辗转,知道的八卦多了去了。
“倒也没有得罪,但我知道那女人,原先是傅家二少爷的女朋友,谈了四年了,结果订婚宴上,那傅二少爷去为他前女友庆生了,把她丢在订婚宴上,我一小姐妹当时就去参加了,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天啊。”坐在最边上的女人凑上来,说:“那也太丢脸了吧?要我,我肯定再也不出门见人了。”
“可是她活该啊,那女人父母双亡,又没什么家世,我一个朋友和傅二少爷的前女友认识,听她说,那女人一直缠着傅二少爷,满脑子都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绝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但她到底还是攀上了苏怀谷诶,她离开傅二少爷,不仅没有过的更好,反而更飞黄腾达了。”
“那又怎么样,她这种条件,苏怀谷还能娶了她不成?也就看她漂亮,玩一段时间,有钱人不都这样吗?”
琼露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更不甘心,她怎么说家庭条件也还算中等,算不上特别有钱,但也不落魄,想到自己竟然被这样的女人比下去,嫉妒心不断燃烧。
她嗤笑了一声,声音也大了点:“她死在黄泉路上的父母,要知道她这么爱慕虚荣,估计气的棺材板都要掀起来了吧?”
周围的几个女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她们背对着休息室的门,没注意到门被人推开,琼露还想说点什么解气,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没等她回头,她就感觉头皮一疼,她的头发被人从后面紧紧抓住。
“我操——谁啊!”她护着自己的脸,尖叫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周围的几个人都懵了,看到气冲冲的走进来的弥悦,她们几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在一旁充当起了哑巴。
琼露看到是弥悦也愣了一下,但她横行霸道很多年,脾气很难压下去,质问:“你凭什么打我。”
弥悦冷冷的盯着她:“就凭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肮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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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谷被助理喊过来的时候,休息厅内站着几个保安,穿着红裙妖冶异常的女人蹲坐在地毯上,边哭边和自己身旁的男人哭诉。
“老公,就是她突然跑过来打了我一巴掌!我什么都没做,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弥悦站在一旁,苏怀谷走了进来,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琼露也再没哭出声,她小声啜泣,整个人楚楚可怜。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步伐沉稳,他黑眸淡淡的略过了休息室内的所有人,最终目光落在弥悦的身上,他来的路上早就听助理说过了来龙去脉。
他揽过弥悦的肩膀,将她纳入怀中,轻声问:“弥弥,有没有伤到哪里?”
弥悦看了眼苏怀谷,抿了抿唇,说:“没有,但是哥哥,是她先欺负我,我才动手打她的。”
“你骗人,我什么都没说,你不分皂白走上来扇了我一巴掌!”
“什么叫我骗人?”弥悦觉得她脸皮也太厚了,反驳:“哥哥,是她先说我,说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说我想攀高枝!还对我父母不敬,不信的话可以调监控啊!”
“我没有!就是你冤枉我!”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你!”一旁的那位老富豪见苏怀谷的表情沉了下来,急忙止住了对方的话头,他了解琼露的德行,为此给她收拾过不少烂摊子。
监控一调,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放?
这次得罪到苏怀谷头上,他只能软下语气,商量:“苏总,我家这位被我惯坏了,说话做事不过脑子,这个监控也没必要去调,我让她和你的女伴道个歉可以吗?”
苏怀谷闻言,侧眸看向弥悦,柔声问:“弥弥,你觉得可以吗?”
弥悦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点点头:“嗯,可以。”
“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老富豪对着身后的女人吼道。
琼露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低声下气的道歉,往常她不管犯了什么错,谁对谁错,只要有她老公给她撑腰,最后都是她得理。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还想继续辩驳,对上苏怀谷那双如深潭般难以窥测的双眸,她有些害怕,低着头,和弥悦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苏总,你看可以了吗?”
苏怀谷牵住弥悦的手,垂眸,视线淡而冷的略过琼露,他的声音低磁,却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谈论我未婚妻的过去,以及她的私生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以后——”
他低下头,看向弥悦,眼底漫上淡淡的笑意:“她只会是我苏家的太太,理应享受一切荣华和尊重。”
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就连琼露都震惊万分,眼泪都止住了,一向了解苏怀谷的助理,也是一愣。
他做事一向稳妥,这次,是唯一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弥悦也呆滞了好久,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心跳加速,像是要从喉咙间跳出来,她澄澈的双眸看向苏怀谷,不敢置信,水光潋滟,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哥哥?”
“嗯,跟哥哥回家。”苏怀谷牵起她的手。
傅靳看着两人走出大厅的身影,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苏怀谷离开卫生间,他跟着他一块儿出来,也刚好路过了休息室,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出好戏。
看到苏怀谷为弥悦撑腰,他想起了两人离开卫生间前,苏怀谷和他说的话。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哪怕听到弥悦被人说风凉话,被人诬陷,他可能也就听一听,从没想过要替她出头,他会觉得不过就是被人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苏怀谷的话有点醒了傅靳,和他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弥悦可能真的过得很累,他也许一直在消耗她的感情和情绪,却从未给过她回报。
一股无端的无力感从心底攀升,傅靳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画面,有点懊恼后悔。
傅宁见傅靳呆呆的傻站在休息室门口,走过去了,拉住他的胳膊,说:“哥,我们走吧。”
傅靳看了她一眼,眼神凝重,他今天一晚上都心不在焉,说:“嗯,明天,我和你一起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