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带着江元经过了大半个月的的兜兜转转,终于到了裴植为他准备的小山村。这个讯息世界外的桃源,贫穷,落后。
在这个经济高速发达的今天,进出村子居然还是靠着牛车。李涛本想租一辆牛车,带着江元进村的,但村长听说,他就是从大城市来的老师,立刻就带着村里的人出来帮他搬行李。
李涛背着一动不会动的江元,跟着村民们慢慢的一步步的进村去。村子在半山腰上,村民的房子建得零零落落,有些还不叫简陋,有些墙壁上还带着裂痕,有些只用木桩子搭建。
村里唯一的一个红砖房子就是裴植出资建造的希望学校。说是学校,其实也不过就是三间房子,两间是教室,一件是老师的宿舍。
李涛看着简陋的居住环境,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江元,“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你老婆怎么了?”其中一位村民问道。看着紧闭着眼睛的江元,有些奇怪。
李涛眼里闪过痛苦,“她生病了。需要在这里静养。”
“真可怜。”
村民淳朴,看到这样的江元,都忍不住的感叹,同情,怜惜。
李涛的眼眶有些红,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当初娶江元,本是想要给她幸福,现在却让她跟着自己受苦,还变成了活死人。
李涛闭上眼睛,心痛的难以呼吸。
村民帮李涛帮床铺好,把房间整理好。
李涛把江元放在床上,看着她的脸,目光舍不得移开。江元更瘦了,特别是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奔波,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李涛摸着江元的脸,眼泪滴落下来,落在江元消瘦的脸上。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李涛安排好江元后,整理打扫房间。
虽然,村名们帮忙整理了大件的东西,但有些细节还需要他亲力亲为。整理好后,李涛在旁边的一间泥土屋里搭建了一个灶台,看到房间门口的大水缸时,有些意外。
原来,这些的村名都需要到山上的一个天然湖里挑水吃。因为修建水道的话需要很多的人力和财力,村名负担不起,只能挑水了。正因为这件,大家都特别的节约用水。
李涛想起刚刚大家在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都没有用到水,原来是用水艰难。
李涛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如云的山顶,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天挑水,背水,他真的吃不消。要像个办法才行。李涛的眼神落在村子旁边的竹林里,或许这是一个办法。
李涛笑了起来,深呼吸一下,这里也并不是想象中的差,自食其力也很好。因为贫穷,请不到老师,这个学校已经停课很久了。
“从新开始,从心开始。”李涛呼出一口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或许,他和江元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从此,b市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不管是繁华富贵,还是纷争算计,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就是不知道程程怎么样了?好不好?
他的所作所为应该被曝光了,也不知道程程会不会被牵连。李涛捂住心口,心里默念“对不起。”
如果可以,他希望儿子忘记他,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他知道,明一一肯定不会不管李程的,所以对于儿子的生活他并不是很担心。他担心的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儿子的世界观人生观,给儿子的心理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害。
眼角有泪滑落。
此时此刻,问他后悔吗?
后悔的吧。
后悔什么?
后悔和江元在一起吗?后悔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他不知道。
如果没有和江元在一起,他的人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人生却绝对会是另一番模样。但是,想到这些年江元给他的幸福,他不后悔。
“李老师,我给你送些吃的。”
因为李涛的初来乍到,不少好客的村民都给李涛送来家里的吃食,有玉米,有红薯,有馒头等。李涛看着这些吃食,然后无奈的笑了。
从现在开始,这些粗粮就是他今后的主食了。再也没有了大鱼大肉,再也没有了山珍海味。
李涛笑着摇摇头,嘲笑自己放不下,还时不时的想起在b市的生活。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他现在只是村里希望学校的一个老师。
平平凡凡,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涛吃了两根玉米后,就坐在江元身边,给她讲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大小事情统统说一遍。这是他刚养成的习惯,每天和江元说说话,说一些生活的锁匙,说自己的心里变化。
他不知道江元是否能听到,但他想要说给她听。
在被江元照顾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柴米油盐,从来没有过问家里的煤气电线和家政。江元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他只要回到家,就有热饭热汤,就有温暖热情的笑脸,有孩子的欢快的笑声。迎接他的永远都是温馨。
现在,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李涛对着已经是植物人的江元自言自语了一阵后,从行李箱里把已经准备好的营养液,还有针头等东西收拾出来,然后消毒,默默的熟练的给江元挂上。还有因为生理问题失禁而需要的各种护理用具,统统拿出来消毒一遍。
做完这些后,李涛才停下来,坐在江元身边,认真的端详这江元消瘦的脸。不管看多少次,他的心都会像被刀割一般,抽痛抽痛的。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江元。
李涛轻轻的摸摸江元的脸,以前他学打针是因为江元。有一次新年的时候,江元感冒,他带着江元去医院看医院。因为是大年夜,大部分医院都已经放假休息了,只有少数的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
那个小护士可能是新来的,给江元扎了几次都不成功,还把江元的手背给扎肿了。本来就心疼江元的他,把护士狠狠的骂了一顿,最后还是护士长出面道歉,再加上江元的劝说,他才没有继续追究。
后来,为了让江元少受罪,他干脆就找护士学校的老师学习。他练习了不少,才有今天的熟练,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用在了江元身上。
“今天的阳光很好。这里的山很高,水很清,树很绿,天很蓝,空气比b市好很多。可惜,你看不到。元元,你愿意和我在这样风景优美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吗?愿意吗?”
说着。李涛又笑了起来,“即使不愿意,你也只能陪着我。一辈子的陪着我。元元,对不起。下辈子,我在补偿你,下辈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下辈子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元元,这里的人也很好,也很穷。只是,你现在帮不了他们。如果让你看见他们的生活,你一定会心疼,然后想方设法的去帮助他们。我知道,我的元元最善良。不过,我会替你做到的。”
李涛握着江元的手,“一会,我想去找村长善良一下,看看能不能利用竹筒帮他们把水从山上引下来,这样既不用费什么钱,又能有自来水。反正竹筒都是他们自产的,不需要钱。元元,我是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