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我会去的。”
“谢谢二小姐,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可乐疲惫地将手机扔到一边,自嘲地笑道:“大概是我没离开这,我爸……不,是何晋源,派他的得力秘书要来跟我谈判吧?”
古笑思索着,抚摸她头发的手也变成一下一下地揪着她的发丝:“我想那谢秘书说得也没错,听听他说什么,对你也没坏处。”
他始终认为,可乐的父亲不单单是不待见这个女儿,他的行为,实在是怪异。
可乐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地掰掉他揪她头发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掌重新覆盖在她脑袋上,斥责道:“你、你想摸我头就好好摸,我都把我脑袋贡献出来了,你还揪我头发干嘛!”
古笑看看自己的手,暗自笑了,也不揭穿是媳妇自己想被抚摸,顺着她的意摸摸她的头,见她含蓄地露出一个舒服地表情,跟小猫被挠了头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唉,他家媳妇越来越爱娇,越来越可爱了怎么破?
……
走进约好的咖啡馆,可乐扫了下全场,就看到了谢清,她看了眼坐在谢清后面那张桌子的某个背影,这才走过去,在谢清对面坐下。
她一坐下,谢清就朝服务员弹指。其后服务员就将刚做好的咖啡端到她跟前,可乐一看,就是她平时喜欢喝的那种。
都说谢清这个秘书很能干,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连她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都那么清楚。
“我先来,就帮你点了杯咖啡!”
“谢谢!”
可乐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再慢慢放下,动作优雅,不失大家族小姐的风范:“谢秘书找我来,不只是请我喝咖啡吧?”
谢清嫌自己的咖啡不够甜,又夹了块糖放进杯子里:“我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二小姐是清楚的。”
他尝试着喝了一口,这才满意了,随即抬头看向可乐,清冷的表情跟喜欢吃甜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二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难道我现在不是了吗?”虽反问着对方,但可乐也清楚,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天真,人总是被逼着成长的!
“您不是答应过老板,会离开b城吗?”
“我想你记错了,”可乐轻轻地拿着小汤匙搅拌着咖啡,“那天,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承认,还是你觉得,我拿走了一个行李袋,就算是答应了什么?有什么可以证明吗,白纸黑字的拿出来,否则,可不能这么诬赖我!”
难得的,惯来面无表情的谢清,竟扯了下嘴角笑了,哪怕那笑纹很浅:“我也一直都觉得,二小姐很聪明。”
可乐也笑,但是冷笑:“不,聪明的是你们,是我父亲,是我姐姐,是我曾经的未婚夫现在的姐夫,还有我们家能干的秘书!我要是聪明,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觉得自己有点激动了,可乐缓下来,笑得自在点:“没关系,笨人有笨办法,至少,”她目光含刺地直盯着谢清,“我可以不让自己再走一遍老路,不让自己再上一次当!”
谢清望着她沉默了几秒,这还是第一次,可乐从这个清冷的秘书脸上,看出类似于为难的神色,他甚至皱起了眉头:“二小姐,你可曾想过,你现在的这个选择,才是错的?”
“哦?我还真没想过,不然你告诉我,怎么错了?”可乐将咖啡推到一旁,十指交叉放置桌上,“是我即将继续我的演艺生涯,可能会让何家打脸错了?还是我选择我想待的地方,不听从父亲的安排错了?不对,都已经断绝关系了,也不是我父亲了,何家跟我更没关系了,不是吗?”
“你就真没想过,老板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你离开吗?”
可乐压下心里升起的不该有的期盼,她抿了抿唇,尽量做出没事的样子扯开笑容:“我倒也想问问你,他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给我的理由是我让何家抹黑,现在,我的清白已经被证实了,他没想认回我,却依旧想让我离得远远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
心中的不平,随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终是难以平息,可乐手握拳头,身子向前倾:“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她见谢清不说了,自嘲道:“我倒也希望他真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谎言就是谎言,连自我催眠都不再管用了,你让我还能相信什么!”
谢清深深地看着她,看她硬逼着自己笑着,声音却是那么咬牙切齿,他迟疑了下,说道:“二小姐,有些事不能说也没法说,有时候漠视一个人,不代表真的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她!”
“何可倾也是他女儿,他怎么不漠视一个给我看看?”
谢清:“……”
他心里叹气,收起泄露的那一丝情绪,恢复面无表情:“无论如何,我希望二小姐能够离开b城,这里,不属于你!”
“这话才是主要的吧,我的存在,让何家那么不满意?”可乐无所谓地耸耸肩,“还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见谢清还想开口,她阻止他。并拿出钱包,将一杯咖啡的钱放在桌上,用纸巾盒压着半边:“如今今天你让我来,就只是说这些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有这么几句话想跟你说说,我希望你记住,何家人也记住,既然已经断绝关系,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干涉谁,我爱在哪就在哪,何晋源他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她站起身,背起背包,临走前顿了下:“对了,刚这话是代指父亲的,至于何可倾,呵,我想谢秘书连我喜欢喝什么都那么清楚,应该也了解,我呢,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她很潇洒地离开,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真是浪费时间,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话都没有,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
在咖啡馆外头的路边等了一会,就见坐在谢清后面的男人也出来了,正是古笑。
他将车开过来,可乐坐进去后,就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去买点酒,庆祝我刚才那一番演讲吧,真是说得太爽了,你看见没有,那个谢清,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
古笑认真而柔情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把她的头:“好,我们这就去买酒,晚上我再煮点下酒菜!”
他知道她心里苦,他愿意陪她放纵一回!
那天晚上,两人谁也没叫,就他们俩,关起门来,喝酒。
回家时在路上买了一束花,古笑做饭时,可乐就把花摆在餐桌上,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喜庆些,好像这样,心里就不苦了。
可当一杯杯酒下肚,脑子一蒙,就再也遮掩不住。
“你说我今天那话是不是很幼稚,我居然还放言说要报复何可倾,哈哈哈,我现在拿什么来报复她,我什么都没有!”
“你说她凭什么啊,就算她在外跟她妈流浪个几年,过了段苦日子,不也被何晋源带回家了吗,好吃好喝供着,一堆老师教着,时不时地就被何晋源带出去见识世面,给她充人脉,大家只知道何家有个大女儿,谁还记得何家还有个原配生的女儿?”
“我爸那么冷漠的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本该是我未婚夫的储诚,也为了她能那么对一起长大的妹妹,何家都是她的了,还是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对我赶尽杀绝才痛快?我和她,该不痛快的,该嫉妒的,应该是我啊,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