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脸颊透着薄红,眼眸沁出水意来,平日里冰山冷面的一个人,现在倒透出几分柔和清俊来。
弘晖凑到康熙跟前说悄悄话:“阿玛红着脸像害羞。”
他摇头晃脑的吟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般的娇羞。”
吟完自己又摇头,好像记错了。
康熙一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小小声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阿玛没喝醉,他还记得你说的话。”
弘晖:……
“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简直要命了。
他说阿玛娇羞,阿玛定然不会揍他的叭。
弘晖不确定的想。
然而他看向胤禛,就见他冲着他微微一笑。
你别笑,笑了我害怕。
不笑的时候盼着你笑,真笑了要吓死人。
康熙不由得朗声大笑。
等用完膳,胤禛这才醉意朦胧的带着弘晖要走,康熙说让奴才送,他说不用,外头有侍卫在侯着。
宫里这一截路,平素走惯了,不打紧。
等出了乾清宫,没有奴才的地方,胤禛瞬间直起身子,眸光清醒,他看着弘晖,低声道:“今儿是怎么回事?”
弘晖拱了拱他的大掌,小小声的给他说:“您还是晕着吧。”
千万不要小看这皇宫,处处是眼线。
胤禛摸摸他小脑袋,步伐瞬间踉跄起来,两人晕乎乎的往外走。
等进了马车,胤禛眨眨眼,眼神瞬间清明起来。
“索相倒了,往后明相便叫人退避三舍了。”胤禛捏了捏眉心。
弘晖趴在他怀里不说话。
胤禛正想问问他,低头一看,他睡着了,不由得哑然失笑。
说到底,还是个四岁生辰都没过的崽。
只不过在康熙跟前,倒显得有几分少年老成。
弘晖睡颜恬静,小脸肉嘟嘟的,还带着几分微笑,甜甜的。
胤禛不由得垂眸。
他伸手摸摸他光洁的小脸,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这才闭目养神。
等回贝勒府,门口立着熟悉的人影和牛角灯,胤禛眉眼愈加柔和,抱着弘晖下马车,和乌拉那拉氏并肩而行。
他低声道:“怎的不去睡?”
乌拉那拉氏摸摸他温热的大掌,温柔道:“不想睡,就想来瞧瞧你们爷俩何时回来。”
走回正院的路上,就听见婴儿咯咯的笑声,乌拉那拉氏抬了抬牛角灯,就见李春荣正抱着小阿哥逗弄,见了两人,就轻笑着上前请安打招呼。
乌拉那拉氏呼吸一滞,今天的李氏特别漂亮,穿着一身胭脂红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带着精致的绒花,眉眼间还带着隐隐的温柔恬静。
这会儿眸光璀璨,怀里的小阿哥也乖巧可爱,生的白白胖胖。
李氏望过来的时候心里一跳,她没料到弘晖在爷怀里睡着,这就难办了。
她决定见好就收,抱起小阿哥歉意的躬身,转身就告退,甚至没有多余看胤禛一眼。
胤禛抬脚就走。
“小阿哥长这么大了,多亏弘晖救了他。”他说。
乌拉那拉氏挺着肚子,走的很慢。
她一直在注意饮食,就怕胖的太快,到时候肚子上留痕迹,生完弘晖后,她特意了解过,原来有妊娠纹不是最惨的,有的跟西瓜皮一样,有的就像是皱巴在一起的老树皮一样,反正要多丑有多丑。
她曾经也是手上沾一点灰就赶紧洗掉的少女,当时突然间就要面对这些,心中崩溃可想而知。
胤禛也不急,抱着弘晖就等着她。
两人并肩而行。
走在小道上的李春荣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的难受。
她不明白。
爷突然喜欢上福晋了。
这简直无处说理去。
她好不容易养好身体,以为能伺候爷了,结果爷长在正院不出来了。
李春荣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介意失宠,但是普通不爱了受冷落,该有的待遇还有,倒是还成,若是犯了错,她都不知道,又如何改正。
难不成因为给孩子吃盐的事,可许多老人都是这样养的,说是孩子不吃盐没力气,也不是她故意执拗着随便喂。
李春荣越想越惶恐。
而乌拉那拉氏和胤禛回了内室,把弘晖放在床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明澜。”
胤禛斜倚在软榻上,眼尾尚带着薄红,气势却凌厉的紧:“过来给爷宽衣。”
乌拉那拉氏喉头一梗,抿着唇,上前来给他更衣。
一点一点的解开盘口,就见他肌肤白皙,肌肉紧实,这会儿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慢慢的替他脱掉身上衣服,只留下亵裤。
“嘶……”胤禛轻嘶出声。
他睁开眼睛,就见乌拉那拉氏双臂撑在他头两侧,正在亲他。
?
你在作甚。
他一转头就想躲开,却被乌拉那拉氏捏住下颌,强行亲了一口。
“呸,酒味。”她柳眉一挑,笑骂。
“作死的东西,做什么?”胤禛黑着脸想躲。
乌拉那拉氏哼笑,我为刀俎他为鱼肉,还怕他不成,索性直接吻下去。
“爷,还挺甜。”
胤禛:?
他气的酒都醒了。
双臂用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小心护着他肚腹,不甘示弱的捏住她下颌亲回去:“乖。”
第二日弘晖睡醒,就见边上床榻整整齐齐,显然昨夜是他自己睡的,不由得有些疑惑。
“阿玛和额娘呢?”他问。
苏运上前来,压低声音道:“两位主子……额……早已起身。”
他说话卡壳,弘晖狐疑的看他一眼,这才乖乖起身穿衣洗漱,又坐在膳桌前用膳。
正叼着蟹黄包啃,就见阿玛额娘施施然的走进来,阿玛看起来心情不错,而额娘眼下有青黑,正板着小脸一脸不悦。
“吵架了?”他好奇问。
胤禛慢条斯理地摇摇头。
弘晖看向自己额娘,乌拉那拉氏也摇头,她坐在弘晖跟前生闷气,压低声音轻轻问:“有人不听你话怎么办?”
弘晖:?
他看向自己阿玛,回眸再看额娘,压低声音小小声道:“拴住啊。”
他可不想阿玛跑了。
乌拉那拉氏若有所思。
等三人用完膳,胤禛就说带着两人出去玩。在京城打小长大的,其实没什么可玩的,毕竟这里实在是从小看到大的,也有些没意思。
而弘晖却觉得新奇,看见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想去那个花车玩。”那么多花,实在太漂亮了。
胤禛护着乌拉那拉氏不受冲撞,难免就顾不住弘晖,叫一旁的侍卫过来围着,这才往花车去。
花车上有新鲜的花朵,也有绢花。
弘晖拿着好一通比划,最后挑了一朵白玉兰别在额娘鬓边,笑的甜甜的:“额娘像是白玉兰一样高雅,纯洁无瑕。”
胤禛抿了抿嘴。
觉得福晋像是白玉兰的花蕊,很多点黄黄的,在白玉兰上特别霸道。
敢压着家里的爷们亲,他感觉嘴角都有些疼。
但是这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只能闷在心里。
瞧着福晋眼角眉梢的得意,胤禛心中愈发气闷。
一只小手捅了捅他。
胤禛:?
他低头。
就见弘晖手里拿着一大束花,正昂着小脸看他:“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