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定是容霖无疑。
“嘭——”
容阙一拳砸向容霖脸上,还不解气的将他摁倒在地,拳打脚踢。
朱氏心中一震,难以相信卫氏的姘头竟是容霖!
乱了!
这个家乱套了!
“分家!”朱氏下定决心,若是再不分开,府中当真不得安宁!“你们三房分出去!至于大房与二房,你们自个看着办。”
攮外先安内。
谢桥嘴角微扬,算是将祸害给解决!
——
朱氏回去后,当即便与辅国公商议。
辅国公重重叹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苍老十岁。
容霖跪在门外请罪,辅国公晾他半日,方才让他进来。
容霖进来跪在地上,沉声道:“儿子辜负父亲期望。”
“为何要这么做?”辅国公心里隐约有猜测,却是不太确定,兄弟三人他最忠厚。原来,他看走眼,藏的最深的竟是他!
容霖紧了紧身侧的手,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大哥他不配做辅国公。”
“即便你这么做了,就能坐上辅国公的位置?”辅国公挑眉,似乎对容霖的这个想法难以接受:“素来是传嫡传长,可我并不糊涂。你大哥不能撑起这块天,我断然不会将重担交给他,这也是为何我没有择选他为世子的缘故。”
“所以我后面没有轻举妄动。”
辅国公嗤笑道:“没有轻举妄动,为何中了华姐儿的圈套?”
容霖面色涨红,他的确对那份嫁妆动心思,所以才中了计。
“行了,你回去罢!”
辅国公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心里对这辅国公府的前程彻底没有指望!
容霖他并没有将他的心思全部交代出来,他恐怕知晓就算容阙没有资格做辅国公的位置,前面还有容誉挡在他的前面。而他却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若想要夺得这个位置,须得破釜沉舟!
所以他另辟蹊径,与卫氏有染。那么卫氏生下的嫡子,便有很大的可能继承爵位!
辅国公心头突突跳动,容霖连日来对容晋的态度……
摇了摇头,他管不了了!
——
翌日。
辅国公将人都唤到福寿堂。
谢桥与柳氏将府中的账目、地契、银票吩咐人全都搬过来。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整个福寿堂。
朱氏手搭在一口小箱子上,目光落在容霖身上道:“东西全都在这里,不论你们做了什么,都是我的儿子。分割都公平,不会偏颇谁。”
邓氏不满的说道:“我们只有凝儿一个女儿。”言外之意,他们的份额比起其他两房要少。
容阙冷笑道:“我都没有开口,你说什么话?你是只有凝儿一个女儿,三弟可不是。”
邓氏心口一滞,面色青黑。
容霖面色讪讪:“全凭母亲做主。”
朱氏将全部家产划分四份,三房各一份,剩下的一份留作其他孙辈做为嫁妆、聘礼。
曹嬷嬷将单子分给几人。
邓氏全部抢在手里,一一细看,生怕其他两房得的比她多,比她好。
果真,邓氏指着容阙的那份,尖利刻薄的说道:“凭什么赚钱的营生都分给大房?我们三房与二房都是旮旯里的铺子?”
柳氏睨一眼,除了铜雀街的一家酒楼之外,其他与他们并无多大分别,算是极公平。
“三弟妹,并无多大差异……”
柳氏话未说完,邓氏冷笑道:“那好,你没有意见,我与他们换一份。”
谢桥直接从朱氏手中拿过邓氏相中那家酒楼的地契,在她的怒视中将地契收进袖中:“白白替你将儿子养大还没有清算,这酒楼算是老夫人给的补偿。”
邓氏目光含恨,怨毒的瞪着谢桥。这个贱人逮着她的痛脚踩着不放!
“既然已经分出去,你们明日便搬出去!”朱氏发话道。
邓氏却不肯这样轻易搬走,没有将酒楼拿到手,打起宅院的主意。心知朱氏眼下在气头上,等着过几日她气消之后再磨一磨:“我们还没有收拾好宅子,等收惙好再搬。”
朱氏懒怠见到他们,摆了摆手,将他们给打发了。
邓氏扭着腰肢走出福寿堂,迎面撞见容秋,脸上的笑容僵滞在脸上。她眼底的恨意,令邓氏心肝儿打颤。
——
谢桥将东西都收整好,与柳氏在账房清点好,扶着微酸的腰站起身来。
“大房眼下只剩你与大哥、两房姨娘。你们想搬出府去,还是如何?”柳氏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容阙不是个尽职的父亲,谢桥心中怕是还没有接受他,且没有正经的嫡母,她的年纪说不准就这一两年出嫁,无人能张罗打点:“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好互相帮衬?”
谢桥笑道:“我并没有搬走的打算。”
柳氏会心一笑:“你今儿个也累了,快些回去歇息。”
谢桥告辞,回到重华楼,揉捏着酸痛的手臂躺在美人榻上:“白芷,快来给我捏捏肩。”
肩上力道适中,谢桥舒服的喟叹一声,指着手臂道:“还有这里……咝……力道轻点……不对……”说着谢桥拿着肩膀上的手往一个穴位按去,忽然,猛地睁开眼,朝后望去,撞进一双漆黑幽邃的眸子,里面蕴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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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很晚才有时间写,还差一千字,明天补上,泪奔~
第八十三章 病发
姜裴松开手,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半垂,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顿,从袖中抽出一条白色锦帕,一角绣着青竹,轻轻擦拭她脸上沾染的灰尘。
他修长的指尖透过薄薄地锦帕触碰到她的脸颊,丝丝温热渗入她的皮肤。
谢桥一愣,回过神来,侧头避开。
姜裴目光一闪,收回手,唇畔一丝浅淡的笑意:“冒昧造访,没有打扰到你?”将锦帕放置在桌上,不待谢桥开口,温和的说的:“我寻得一株药,给你辨认。联系不上你,只得来府上拜访。我与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吩咐管家带我在这里等候你。”
哪里有将外男往女子闺房里带?
谢桥心中怒起,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姜裴提起容阙嘴角的笑容忽而变的微妙,透着淡淡的嘲讽,便也是对他的做派感到不妥。
既是如此,为何他不推诿?
姜裴将一截雷公藤放在她的手边:“我的商队途径江南一带,遇见这样一株草药,我曾在医经里看过记载好似有毒。”
谢桥见是雷公藤心中甚喜,可听姜裴的话,目光骤然一冷。他此刻将药送过来,别有目的,还是巧合?
“姜公子拿此药作何用处?”谢桥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探究。
“好奇问一问罢了。”姜裴仿佛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探究:“海爷是你的人?”
谢桥抿紧唇,心里掠过一抹防备。
“我见他在找,怕是你有需要。所以让商队留意,找到便给你送你。”姜裴解释道。
谢桥心中警觉,她与姜裴不过是医患关系。从第一次还不曾见面,他便施恩于她,欠下他一个人情。而第二次指名要她给他祖母医治……如今细想之下,一片心惊。
从宝墨斋开始,他便策划他们的见面。
他足够了解她,所以能准确的抓住她的心理!
若是他在墨宝斋表明身份,那么姜家之行她或许便会怀疑他的用心。墨宝斋他并没有表明身份,窗前的露面也是有意为之?所以姜家寻来的时候,她兴起拉拢合作的念头,便同意前往。这时他露面,她便放松警惕,以至于后面的山地问题,他的爽快令她起疑心,之后他提出的问题打消她的猜忌。
一张一弛,自己完全被他牵引着走。
若非没有这次的雷公藤,她恐怕——
谢桥越想越心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姜裴云淡风轻,极是自然,仿佛当真如他所言。
谢桥敛去神思,倦意骤消,眼底一片清明,转动着手里的雷公藤,勾唇笑道:“姜公子对我……了若指掌,你这般倾心帮助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姜裴眼底带笑,琉璃般剔透的眸子水波潋滟,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谢桥心口一滞。
“我目地很单纯,只是想要你尽心医治好祖母。倘若当真对你心存算计,我又为何今日露出马脚?何不继续伪装?”姜裴语气温润淡然,丝丝扣人心弦。
谢桥却蓦然觉得心头发冷,最可怕的不是敌人众多,而是对你了若指掌,你却对他一无所知的对手!
“姜公子为何不继续‘伪装’?”谢桥犀利的目光直直望向姜裴,仿佛要透过他的表象看进他内心深处。可他一双眸子如水,表面澄澈,却深不可见底。
“我只想知晓,稚儿、逸儿能不能治好。”姜裴面色一正,敛去嘴角的笑意,神色凝重的说道:“稚儿、逸儿是我的外甥。”
谢桥讶异的看着他,若是如此,他刻意接近她也便能说通。
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为何没有好好的帮助那两个孩子?
姜裴似乎窥出她的心思,苦笑道:“正是因家姐的事,我方才将家业迁进京城。家姐难产而亡,留下一对身体有异常的孩子,更该怜惜他们,可并非人人都觉得如此。安远侯府并不愿将他们暴露在人前,我们执意要带走,他们便将结束孩子的性命。”姜裴眼底似有水光闪过,眉宇间透着一丝哀色,眼角的泪痣愈发鲜艳妖异:“姜家在北城是首富,在京城这样的身家比比皆是,并非能够呼风唤雨、力挽狂澜。如何能与官家抗衡,替他们做主?”
想起两个乖顺懂事的孩子,谢桥心头陡然泛起一阵酸楚,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无奈。
如今他的身份能够给孩子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可孩子却畏惧与人接触。
他们渴望与人一同玩耍,得到温暖。却也惧怕他们眼底流露的厌恶,将他们类比妖怪。
虽然如此,可她目前……
谢桥摇了摇头:“暂且没有法子。”
姜裴似乎看见希望,真诚恳切道:“你要尽快想出办法,缺少的药材尽管与我说。他们的身体,我怕支撑不了多久。稚儿这些日子,时常高烧不退,太医说稚儿身子太弱,会连累逸儿。”眼底的水光化为一丝凉意,歉疚的说道:“抱歉,我大约太心急,没有顾虑男女之防。”
这么严重了?
谢桥闪过忧色,若是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只怕两个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