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嘿嘿笑道:“那日里在酒楼您见到的那位姑娘,我将这件事说与她听,她帮的忙。”
谢桥了然的说道:“你对那位姑娘有意?”
叶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桥不再多问:“行了,明日找个时间去。”
叶舟为难道:“她今日得空。”
谢桥皱眉,看向站在门口听着动静的明秀,沉吟道:“走罢。”
明秀欲言又止,她不想让小姐去,可又显得太任性。“你确认那姑娘没有不安好心?”
“明秀姐,她是好姑娘。”叶舟急忙解释。
“去你的,谁是你姐?”明秀板着脸,懒怠再理会他。
叶舟不明就里的看着吃炮仗的明秀,亲自赶车去一条深巷子里:“那位药铺里的东家喜静,住得偏僻。”
而街边一间胭脂铺子里的秦玉,看着谢桥的马车,连忙将东西扔下,急忙坐在马车上跟过去。
驶进一条深巷里,秦玉心中极为兴奋,她来这么隐秘的地方,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快,跟上去!”
马车一个转弯,马车停下来,秦玉掀开帘子下车,还未站定,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兜住。
墙上跳下两个人,将她给绑住。
“谁!快放开我!”秦玉面色大变,双手撕扯着网,企图扯掉逃出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秦玉走进宅子里。
谢桥则巷子的另一头岔路走出来,看着停在那里的马车被赶走,嘴角微扬:“叶舟,色令智昏。”
叶舟脸色涨红的说道:“小姐,我……我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说话细声细气,像大家闺秀……”
谢桥冷睨他一眼,冷声道:“大家闺秀会与你成双成对?”
叶舟细想下,也心中一惊:“小姐,您早发现她有问题,为何不提醒我?”
“提醒你,如何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谢桥望一眼宅子,朝后打手势,重新回到马车上。
片刻,暗卫回来禀报:“卫韫。”
谢桥目光沉冷,如何不知卫韫打的什么主意?
“回府。”
叶舟险些犯大错,不敢再多嘴,立即驾车去辅国公府。
——
卫韫接到抓到人的消息,连饮三杯酒,命人送信去郡王府。
片刻,便拿到郡王府的回信。
秦蓦让他将人带到酒楼去交换!
卫韫抚摸着胡须,反复看着信纸,秦蓦答应的太过爽快,令他心中起疑心。
他当真会为谢桥,放了秦氏?
放过替长公主报仇的机会?
卫韫自问,他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报仇!
但是总有一些例外?
情势所逼,无论秦蓦使计也好,还是当真在意谢桥,他都只能赌一把!
卫韫吩咐宅子里的人,将谢桥带到酒楼指定的地址。
随即,自己乘坐马车过去,在旁边的雅间里观察。
半个时辰后,郡王府的马车停在酒楼下,卫韫看着一人推着秦氏下马车。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等郡王府的人带着秦氏上来,他再出去。
可,他们却是站着没有动,转而又把秦氏推到马车内。
卫韫面色阴沉,不知道秦蓦要搞什么鬼。
咚咚——
雅间的门扉被敲响,卫韫心一惊,紧盯着门扉,道:“进来。”
门扉却没有打开,外头传来一道声音:“尚书大人,主子要见人。”
卫韫冷笑一声,这是怕自己糊弄他?
“等着!”卫韫自雅间出来去隔壁,一眼看着坐在床榻上五花大绑的人,命人拉着她到窗户:“脸朝外……”话音未落,卫韫看见秦玉的脸,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一脚踹倒桌子。
屋子里的人吓得跪在地上。
“废物!抓错人了!”卫韫满面怒火,只希望秦玉能够起到作用,毕竟她是秦蓦的胞妹,长公主的亲女儿。
荣亲王提议抓谢桥时,他心中迟疑,比起谢桥,似乎秦玉的用处更大。
驾——
楼下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停在酒楼门口的马车快速的驶离。
卫韫见状,又急又怒!
秦蓦不管秦玉的死活!
满腔的恨意奔腾,满目阴鸷的看向秦玉。
秦玉看着他眼里的杀意,吓得腿软,紧贴着墙壁道:“不,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卫韫满面阴霾,冷笑几声道:“放了你,谁放了我?”
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长公主吊着一口气,知道心爱的女儿死了,说不定刺激着她断气呢?
想到此,这个念头在卫韫脑海中挥之不去,推着秦玉翻出窗外栽下去。
“啊——”
秦玉吓得肝胆俱裂,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快速的下坠。睁开眼睛,看着一辆马车停在她落地的下面,心头一喜。
她落在马车上的瞬间,千钧一发,马车里掠出一道人影,飞跃到马车顶上,旋身一脚将秦玉踢踹到几米之远,跌落在地上。
秦玉朝前滑了几米,那一脚踢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痛得面部扭曲,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污。
“小爷身手还是如此敏捷!”站在马车上的少年,墨发飞扬,一袭玄衣飘飞,面容清俊无双。一双凤眸波光潋滟,眼角上扬,透着一丝邪气:“险些脏了爷的马车。”
身形一晃,已经回到马车内。
马车继续朝前缓缓行驶,躺在街道中央的秦玉,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看着枣红色的马匹举蹄子朝她踏来,双眼圆瞪,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朝旁边滚去。
哒哒哒——
马蹄踩着她的裙摆远去,秦玉魂飞魄散,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差一点,她丧生在马蹄下!
可恨,她并未记住那个人的脸。
街道上静默了片刻,直到那辆朴素的马车消失在街头,众人炸开锅,纷纷议论少年的身份。
太横了!
差点草菅人命!
若不是倒在地上的女子自己躲开,便要被马踩死!
酒楼里,谢桥看着这一幕,眸光微微一闪,抬眼看着秦蓦道:“简直就是你的翻版。”
秦蓦收回视线,并没有注意到谢桥说什么,全副心思放在那少年的身上。
谢桥似乎发现他的异样,对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
京中出现这样一个陌生的面孔,而且一身武功不凡,的确要调查一番他的底细。
“我送你回去,等下要去一趟定国将军府。”秦蓦搁下筷子,扶着谢桥起身,护送她上马车,望一眼卫韫所在的雅间,将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收入眼底。
谢桥猜到他去定国将军府做什么,摇头婉拒:“我的马车也在,你先去做正事。”伸手替他整理微皱的衣袍,带着明秀回到马车上。
秦蓦目送谢桥离开,翻身上马,朝定国将军府而去。
“小姐,回府么?”明秀询问道。
“去丞相府。”谢桥靠在大引枕上,他去寻定国将军,定是在为揭露当年之事做准备。想要推翻皇帝,还需要看朝局。
蒋氏见到谢桥十分诧异。
“容小姐来寻馨儿?”蒋氏将谢桥请到花厅。
“我找相爷。”谢桥道明来意。
蒋氏一怔,还是将谢桥领到书房,让她在门外等候片刻,自己进去通传一声。
“老爷在里面。”蒋氏走出来。
谢桥道谢,踏入书房,只见丞相从书案后起身,示意谢桥坐在一旁的圈椅里:“不知容小姐寻老夫有何要事?”
“相爷看过后再说。”谢桥在马车上叫要丞相帮忙的事全数写在宣纸上,怕相府不安全,讨论的话被人听去:“当然,我也不会让相爷没有条件的帮忙。”
丞相瞬间想到谢桥暗指的是什么。
可宣纸上的内容,太过冒险。
但是,儿子的病是他的心病,谢桥若是能治好——诱惑也极大。
丞相面色凝重,来回在屋子里踱步,心里挣扎着不知如何选择。突然,发问道:“你有把握?”
“九成!”她让暗卫带着她夜闯过相府,暗中见过苏璃一面。
丞相心中一震,极为心动。但是,还有一成……
“若是没有治好,容小姐没有说法?老夫做的事,摊上身家性命!”丞相眉头紧皱成川,谢桥可是给他出一道难题。
“没有治好,相爷只管将信中内容告知皇上,直言你被我们拿贵府的性命相要挟。”谢桥起身,从丞相手中抽回宣纸:“相爷若是为难,我也不好强求。”说罢,便要离开。
“老夫答应了!”丞相沉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