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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陵回到昌平行宫的时候天色尚早,走出东陵,敏若便已收拾好情绪。安儿现在看法喀骑马还是眼馋得很,有了那天的经验,更是打点地缠着敏若讨好撒娇。
  敏若念着法喀刚祭拜完先后,按住安儿没许他去打扰,回到行宫里才叫人备了马,她亲自带着安儿出去跑了两圈。
  法喀自然跟随在左右,敏若的马术不错,虽比不得他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带安儿一个还是足够了,安儿被带着跑了两圈,小脸又红扑扑地了,脑门上一层薄汗,兴奋地直拍手:“额娘厉害!额娘厉害!”
  敏若一扬眉,“是额娘厉害还是三舅舅厉害?”
  法喀听她如此问,不由也期待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安儿,却见这前天还在他怀里大夸舅舅多厉害的小白眼狼此时抱住敏若的手臂,声音清脆掷地有声斩钉截铁,明亮的大眼睛看不出一丝违心勉强,真心实意地道:“额娘厉害!额娘最厉害!”
  “哈哈哈——”敏若朗笑两声,催马前行:“好,额娘再带你跑一圈!”
  安儿兴奋的声音传出好远去:“啊——!”
  法喀被落在原地,哀哀戚戚地捂住心口,半晌,却笑了,低声道:“真好。”
  在康熙的翘首以盼中,敏若终于在廿三那日回到宫里,康熙迫不及待地将瑞初放回了她怀里,看着嗅着熟悉的气味安静下来、在敏若怀里低低抽泣着的瑞初,康熙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再不回来,朕要带着瑞初找你去了。”
  瑞初实在是个很好带的孩子,打出生起就很少哭,刚落地时被接生嬷嬷们打出来的哭声是敏若记忆中她哭得最响亮的一次,然后顶多是有些小哼唧,额娘抱着哄一哄便好了。
  所以刚刚看到在康熙怀里嚎啕大哭的瑞初的时候,敏若是有些惊讶的,这会下意识地抱紧了瑞初轻轻拍着、哄着,一面抬起头来看康熙,“瑞初这是怎么了?”
  康熙叹了口气,“打你走了之后就不大开心,第一还好呢,二十一有些闹人,朕哄着也就罢了,二十二有政事,朕忙起来,晚间没能去哄她,这孩子生生哭了半宿!朕去了,好歹是消停了睡下,隔日朕可没敢让她离了朕眼前,抱着哄了一日,你今儿个可算是回来了!”
  敏若听了忍不住心疼,亲亲女儿的小脸,低声哄道:“乖乖,额娘回来了……劳累您了。”
  她抬起头笑眼看康熙,“这回知道您的小公主闹起人来多要命了吧?”
  康熙白她一眼,看着瑞初在她怀里轻轻哼哼的样子,心里头止不住地发酸,“还是额娘好!汗阿玛怎么哄,都不如你额娘抱抱你,是不是?”
  他摸摸瑞初的小脑袋,脑袋后面薄薄一层汗,叫他又有些心疼,叹道:“那日乳母怎么都哄不好了,朕抱在怀里哄睡的,到朕怀里就抓住朕的袖口不放,可朕还有政务在身,也不能时时抱着她、哄着她,这几日咱们瑞初可遭罪了。”
  他是又心疼,和乳母们比起来又有点自得,敏若接过乳母递来的湿热巾子擦了擦女儿的后脑勺,心疼得无暇顾及康熙,只又轻轻亲了亲瑞初的额头,软声道:“额娘再不放下咱们乖乖自个出去了噢,到哪都带着我们乖乖。”
  安儿在旁边使劲插进来个地方,握着敏若的手臂翘脚看妹妹,“额娘,妹妹哭了!眼睛都红了!”
  “是啊,额娘带你出去,没带妹妹,妹妹伤心了。”敏若半倚着凭几拍瑞初,康熙道:“瑞初才多大,你便是去看果心的,也不能带着她呀,别想那么多。”
  他等敏若哄得瑞初安稳睡下了才放心地起身离去,感情和责任都是相处出来的,他一开始对瑞初的偏疼是因为瑞初出生给他带来的好处,但几个月来关心与疼爱都已形成了习惯,自然而然地时刻流露出来。
  出宫一会,换了个地方,见了两位故人,敏若从月初就不大美丽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会回宫见女儿可怜巴巴的小样子更是心疼。
  小孩或许是真是有什么特殊技能的,哪怕敏若知道她还不是理论上能够认出人的月份,但她确实比依赖旁人更依赖敏若,好像光靠嗅觉就能分辨出人似的,敏若抱着她哄睡了,抬手递给乳母,乳母刚抱过去了,瑞初就又低低哼唧起来。
  敏若只得把她又抱回怀里,轻拍着安抚,无奈道:“好,额娘抱着睡会……这几日你们跟着也累了,下去歇歇吧,这有我看着呢。晚晌再上差。”
  乳母们应了是,恭敬地退下,兰杜软声与敏若道:“咱们小阿哥和小公主都黏您,小阿哥打小醒了就必须得在您身边,奴才原本还觉着小公主没那么黏您,这一回离了您几日才看出来,原来也是亲您的。”
  敏若摇头叹息,垂头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道:“安儿再大些就要种痘了,瑞初这样粘人,我怎么放心呢?”
  似乎当了母亲就有数不清的担忧,兰杜凝视着敏若的模样,忽然道:“真好。”
  “怎么?”敏若不解地抬头看她,疑惑道:“兰杜你怎么了?我说安儿若种痘,我必是得去陪他的,瑞初还不知怎么办呢。”
  兰杜轻声道:“奴才是觉着,自有了小阿哥和小公主,主子您身上好像也多了许多烟火气,从前总是好像能随时抽离出世一般,有了小主子们,便逐渐不一样了。”
  可不是?从前是在这世上无牵无挂,现在是有了牵绊记挂,被这两个小崽把腿给绊住了。
  敏若想了想,笑了,嗔怪兰杜道:“你净编排我。”
  她上辈子小心翼翼,不敢与任何人事有太多的牵扯,已忘了有牵挂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如今试来,确实不错。
  第七十章
  无论怎样,见敏若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兰杜这段日子一直暗暗提着又无法与人诉说忧愁的心算是放下了。
  兰芳似乎对敏若这段时间的情绪也隐有所觉,她生性虽不似兰杜那般细致缜密,却独有一种直觉,更因为有这种直觉,其实她对敏若的情绪反而更敏感一些,也不似兰杜那么着急。
  ——她在敏若身边待的时间愈长了,就愈清楚敏若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并不似兰杜一般因为敏若偶尔的情绪异样而忧心忡忡。
  兰杜的忧心她自然也关注到了,揣着股坏心思没与兰杜说开,等回到宫中,见兰杜如释重负的样子,才半是认真半是嬉皮笑脸地去与兰杜详谈。
  周岁里的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的,敏若养过安儿,自然知道襁褓中的婴儿每月的变化有多大,因此对瑞初格外上心关注。
  开了春,天气暖和,安儿可野的地方就多了。跟着出宫一回,他也算见过大世面的小崽崽了!——指被舅舅和额娘抱着骑过马。
  有了头两次经历,小崽崽的心就野了,磨着敏若想要再骑马,后来不知那日与他四哥嘀咕了一番,转头就磨着康熙撒娇,想要一匹大马跟着哥哥们骑马。
  安儿是最擅长撒娇的,每天为了讨要点心、因为闯祸要求额娘的原谅……撒的娇加起来可以绕紫禁城一圈半,康熙自然也没少被他撒娇,一开始还因为少有皇子公主对他撒娇而感到稀奇,让安儿很是如愿了两回,但经历多了逐渐就有抵抗力了,当时就掀起眼皮子看了五短身材一脸奶膘的胖儿子一眼,不屑地轻呵一声:“你,骑马?”
  敏若试图用新得的素色锦缎给两个小崽崽一人缝一个抱枕,因为懒癌与拖延症都已深至晚期,至今还停留在画图阶段,偶尔无聊了取出画册子描两笔,进度也就聊胜于无吧。
  当时她就正在康熙对面,伏着炕桌懒洋洋地描花样子,闻声抬眼看了腻着康熙撒娇的安儿一眼,稀少的慈母之心因为对康熙的看不惯而少见地动了动,她轻咳一声,对安儿解释道:“不是不许你骑马,是你如今还小呢,自个连马都上不去,怎么能骑马呢?等你再长大些,长到哥哥们入学时那么大,自然就有小马骑了。”
  安儿爬到她身边来,勾着她的脖子蹭了蹭,撒娇道:“安儿想要大马!像额娘和舅舅骑的那样的大马!”
  “可安儿还小啊,那样的大马你控不住。不信你回头问问哥哥们,他们刚入学的时候也是从小马驹开始骑的呀。小孩子要和小马驹一起长大,马儿才会听你的话的。而且安儿难道不想做小马的小主人,与它一起长大吗?你可以给小马喂粮草,可以给小马沐浴……”
  安儿越听敏若的话,眼睛越亮,不自觉地跟着点起小脑袋,敏若却忽然画风一转,又严肃了一点,“不过安儿现在是不可以学骑马的,你还小,没有小马高不说,哪怕是小马驹都能轻松地将你从马背上甩下来,不信你回头问问你三舅舅,他小时候被从马背上甩下来好几次,那时候他都比安儿高不少了呢,还是控不住马,是等六七岁了才能顺利上马控马呢。”
  原本随意看着书的康熙来了精神,抬头看向敏若,敏若权当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康熙此人极好八卦新闻,敏若觉得他要不是做了皇帝,绝对是村口嗑瓜子磨牙道家长里短的大妈大姨们的知己。
  这会还是先解决儿子比较重要。
  安儿听敏若那么说,鼓着小脸道:“安儿保证不被小马甩下来还不行吗?”
  “傻孩子,小马把不把你甩下来,哪里是你说得算的?这样吧——”敏若往外看了看,肚子里一腔坏水又酝酿起来,她轻咳两声,故作严肃正经地道:“这样吧,额娘本来打算给你们砌小菜圃的青砖你看到了吗?你若是能搬起一块来,额娘便允你骑马去。”
  安儿立刻满怀期待地看向康熙,他小小年纪已经知道不能可着额娘一人剥削,要认清谁才是宫里真正的大财主。
  康熙饶有兴致地一扬眉,“去吧,只要你能把那块砖自己捧起来,汗阿玛便送你一匹汗血宝马的小马驹。”
  安儿脸上登时灿烂极了,眉开眼笑地,还没把砖头捧起来呢,已经开始遥望自己与小马一起跑起来吹风,就像舅舅和额娘带着他跑马时的那样,又想到自己给小马喂粮草、洗澡梳毛,眼睛越来越亮。
  康熙瞥了眼兴冲冲出去抱转头的儿子,吩咐赵昌:“跟着阿哥去,别叫他砸了自己的手脚。”
  “您就放心吧,那青砖各个少说有十几斤重,他使出吃奶的劲都搬不起来。”敏若边说便将画纸翻了一页,这回不似方才的漫不经心,手中下笔如有神,三两笔便勾勒出一只小马的轮廓,小马气势昂扬前蹄高高抬起,仿佛御风奔跑,怎“神气”二字了得。
  康熙看了一眼,感慨道:“静彤的画已是她们姊妹中得头筹的了,她兄弟们也比不得,却还是不及你的十之一二。”
  敏若道:“您这夸得妾受宠若惊了……静彤很有天分,已学去我少说五分了。我如她那年岁,画得可不如她多了。”
  康熙摇头道:“你的徒弟,你自然是可着夸的。这画好,三两笔便有神韵了,新科进士中有一个极擅书画的,进了翰林院,朕见过他的画两回,你若正心画,他必不如你。”
  虽然敏若总是腹诽康熙如何如何的,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好,就是能大方地承认旁人的优点,也从来不会刻意打压批评宫中嫔妃的特长(虽然有时候真话说出来其实更气人)。
  这一点看似简单,封建社会的男人能做到的却少。
  敏若笑着抬眼看康熙,道:“多谢您夸奖了。”
  康熙侧头看她画小马,想了想,等安儿满手灰尘垂头丧气地回来后,对安儿道:“你年岁还小,暂时骑不得真马,朕叫造办处给你做几只一拧就会动的小马玩具。”
  安儿正站在那里乖乖地洗手,听康熙这么说,惊喜极了,顿时眼前一亮。敏若瞥了康熙一眼,收回刚才心里夸他的话——狗男人,抢我创意哄儿子,你很骄傲吗?!
  康熙别过头去不看她,享受儿子欢喜崇拜的目光和大大的香吻。
  他揉揉儿子的小脑袋,慢条斯理地道:“庄重些。”
  “庄重?什么叫庄重?额娘说安儿很重的!安儿不需要装重!”安儿疑惑地眨眨眼,大声道。
  康熙顿时语塞,敏若见他被堵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畅快极了,伸手将儿子抱了过来,吩咐乳母去给安儿取干净的褂子穿上,一面笑眯眯地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汗阿玛是说‘庄重’,意思是叫安儿行为举止端正严肃些,莫要轻浮……比如安儿总是亲汗阿玛,汗阿玛觉得那就是‘轻浮’。”
  “可是汗阿玛和额娘最喜欢安儿亲亲了啊!”安儿说着,还仰着小脑袋在敏若脸颊上亲了响亮的一口,“额娘最喜欢安儿亲亲了是不是?!”
  康熙觉得他在这殿里是待不下去了,敏若被安儿哄得眉开眼笑的,搂着他看画册上她刚刚画出来的小马,道:“额娘就给安儿缝一只这样的小马好不好?安儿还可以想想,在这小马上头绣什么花纹呢?”
  “额娘额娘!”安儿忙扯住敏若的衣袖,“绣小羊和小猪好不好?”他咽了咽口水,“涮锅好吃!肉松好吃!”
  敏若忽然也无语起来,康熙拍案大笑,道:“那这小马绣出来,是叫猪羊马还是叫马羊猪啊?”
  安儿当然听不出他取笑打趣的意思,皱着小鼻子想了好一会,觉着哪个名字都不错。
  敏若看着儿子认真严肃的模样,终于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当然最后她还是按照安儿的想法绘出了图纸,小马的屁股上一边是毛茸茸的一只雪白小羊,一边是粉嘟嘟一只小胖猪,参考了后世卡通动物的样式,未必十分仿真,但画出来便令人觉童趣可爱。
  图纸画完了,真要上手做,她也是拖拖拉拉地三两日缝一针,一只小马硬是到四月里才隐约有了雏形。
  康熙初五便去了瀛台,带着几位嫔妃,敏若懒得去凑热闹,他倒是问了敏若想不想去庄子上住一段时日,敏若听说他今年还打算巡行塞外,去塞外的时间可比去瀛台上,她当机立断,决定把去庄子上的机会留到康熙去塞外的时候。
  莺飞草长二月天,人间四月芳菲尽1。
  入了夏,便不似春日那般桃李秾艳樱杏争芳了,树木都结了绿叶,敏若宫里的石榴也冒了花骨朵,天气愈暖,又过一冬的茉莉也抽出新叶。
  那边供了些荔枝鲜果来,京师地处北方,荔枝这种娇贵的南果便格外稀罕珍贵。若是名品荔枝,随着树总共也来不了多少,每宫分到的都有限。品种寻常的荔枝倒是多些,敏若这分到的就不少。
  她属于享了位份的福,吃着荔枝的时候忍不住想——架空宫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荔枝芒果随便吃,偶尔还能赶上榴莲山竹,可比现在有口福。再想想康熙还有三十多年好活,她想去岭南狂吃荔枝的梦想距离实现还是遥遥无期。
  对低位嫔妃们与京外还没等到市售荔枝的人家,敏若这可称得上凡尔赛了。这日海藿娜入宫来,见敏若这有荔枝,笑道:“多谢姐姐记挂着我了。”
  是敏若喊她入宫的,海藿娜也没想到有什么事,便将为云若筹办嫁妆、尹德办彩礼的事情一一道来,敏若道:“累了你了,上回去祭拜先后,法喀说富保的新妇处事不错,叫她与塔尔玛多帮你分担些。如今还在一个家门里,不用白不用。”
  海藿娜抿嘴儿轻笑,点头道:“我知道,您放心吧。”她才问:“您忽然叫人传召我入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哪有什么事啊?只是许久不见你了,想得慌。底下又进了新荔枝来,记着你喜欢,喊你来尝尝。”敏若道:“等会带一盒回去,与家里面分吧。”
  其实她忽然叫海藿娜入宫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身上辈子此时已浑浑噩噩地过了,记忆模糊,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但唯独对今年的四月十二印象格外深刻,因为在原身的前世,法喀正是在今日被削爵的。
  当时小女儿的身体也十分不好,原身本就陷在产后抑郁当中,还要为小女儿的病忧心,法喀被削爵险些压到了她,令她大受打击的同时开始怀疑自己那些年的坚持是否都做了无用功。
  今生一切都不同了,法喀战功赫赫简在帝心,有海藿娜扶持,行事愈发缜密稳重;瑞初的身体极好,也不似安儿小时候那样爱哭闹,让人省心得很,如今快五个月了,长得玉粉团一般,白净净胖嘟嘟的小脸,一身的奶香,哪怕眼睛生得像康熙这点令敏若十分心塞,她还是觉得女儿堪称天下第一小漂亮;而前世在法喀被削爵这事里使了大力气的阿灵阿如今还在家里老老实实地背书,对法喀这个哥哥心服口服,以兄嫂马首是瞻。
  一切都在好的路上,也将在好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个缘故她自然不能与海藿娜说,海藿娜听了敏若的话,嗔怪地道:“您总是哄我。”眼里还是带上了盈盈的笑意。
  她见到一边填充上棉花正等敏若封口的小马,“诶哟”了一声,惊奇道:“这小马屁股上怎么是一只羊和一只……猪呢?”
  敏若看了眼在旁吭哧吭哧喝甜汤的安儿,示意——这是你大外甥自个要求的。
  海藿娜自然知道安儿的口味喜好,却忍不住道:“这小猪小羊绣得如此可爱,安儿看了,往后还舍得吃了吗?”
  这个问题安儿已经纠结过了,这会放下小汤匙、绷着小脸,很认真严肃地对海藿娜说:“小猪小羊长出来就是给人吃的,我若是不吃它们了,它们才要伤心呢!而且额娘说了,有许多百姓生计便依赖于饲养猪羊出售肉品,我多多吃猪羊,就有多多的百姓能赚钱!”
  这真是……话糙理不糙。乍一听理有些歪,仔细想想,倒也真是那个道理。
  海藿娜琢磨一会,佩服地对敏若道:“姐姐厉害。”
  还得想方设法给孩子讲这种道理,养孩子真是太难了。
  敏若不知她是怎么把话说到这的,看着海藿娜满眼的钦佩,一时有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