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上一片粘湿,应该都是自己的,陆赫扬这次没有射在里面,许则想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只是他的两只手还被陆赫扬按着压在头顶上,没办法去摸。
陆赫扬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脸上。”
许则信以为真,可脸上好像没什么感觉。他又伸出舌尖徒劳地舔了一下嘴角,什么也没有舔到。
“有吗?”许则迷茫地问。
“自己摸。”陆赫扬松了手。
许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很明显的红印,双手重获自由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摸自己的脸,而是有些艰难地抬起来,用手背把陆赫扬下巴上的汗擦掉。
“忘记开风扇了。”许则说,然后他摸摸自己的脸,“没有。”
陆赫扬捏住许则还在轻微发颤的手指,往下带,在许则腿根的位置蹭了蹭:“这里。找这个干什么。”
“还以为你没有……”
“不会。”陆赫扬低头跟许则接了一个很短的吻,问他,“去洗一下吗?”
许则摇摇头,还执着地惦记着陆赫扬说饿的事:“我去给你煮面条。”
“太晚了,下次吧。”陆赫扬站到床下,捡起衣服穿上。
“后天我要出国,第二个阶段的训练要开始了。”陆赫扬去书桌旁拿纸巾,“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有接,就发信息留言。也可以直接找保镖,不要什么都自己解决。”
“好的。”许则说。
这个回答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陆赫扬一笑了之。许则抬着头看他一会儿,忍不住问:“大概要多久?”
“二十多天,那时候你应该开始准备参加考试了。”
他并没有问许则打算报哪些学校,但许则已经查过,联盟中最顶尖的军事院校都在遥远的国外,隔着海峡或大洋。
意味着离结束不远了。
在目前一切尚且平静时想到这些,许则怀疑过自己是否悲观过头,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似乎也从没对此抱有过什么乐观的看法。
本子上已经写了好几个正字,许则每天都会在画下新的一笔后再全部数一次,像贪婪的财奴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清点自己手中的金银财宝。
“床怎么不响了?”陆赫扬忽然问。
“我修了一下。”许则说。从暑假那次,陆赫扬在去夏令营前来这里,这张床因为他们响了一下午,虽然那时还不确定陆赫扬会不会再来,不过第二天许则还是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用钉子和木板把床加固,甚至给四个床脚都裹上了脚套。
陆赫扬伸手把许则原本就乱了的头发揉得更乱,说:“有什么是你不会修的。”
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整理头发,许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答:“很多。”
陆赫扬笑了一下,用手背碰碰许则的脸——很烫。他说:“我走了。”
“嗯。”
车子开出小区,在路边停下,陆赫扬解了门锁,蒋文拉开门坐进来。
“城西的项目有变动,不是没可能落在魏家手里。”蒋文问,“俱乐部的事需不需要提前抛出去?”
“没关系,继续查,把有关联的人都摸清楚。”陆赫扬开动车子,“许洺的事有线索吗?”
“是一宗毒品案,但能查到的信息都很模糊,如果要深挖,可能会惊动警局那边。”
“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有谁?”
“只查到三个,目前两个在联盟政府,一个在情报局。”
都已经身居要职,从他们身上更不可能问出或查出东西。陆赫扬说:“先把现有的信息整理给我一份。”
“好的。”
“文叔,过几天要麻烦你亲自出一趟国,去找何家的人。”
蒋文点头:“我把手头的事交代一下,过两天就动身。”
陆赫扬原本并不太好奇自己十岁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不记得就不记得,查不到就查不到。但那天在疗养院住院大楼的墙边树下,听许则讲小时候的事,很突然的一瞬间,连理由都没有,陆赫扬只是单纯地决定要弄清楚。
不再只揪着‘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放,陆赫扬换了一个角度,这十年间,陆承誉经历过两次大选,一次是十年前的联盟理事会外长竞选,一次是四年前的联盟理事长竞选。
十年前的那次选举,陆承誉的竞争对手叫何议,时任专门理事会部长。陆承誉竞选成功后的两年,何家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从联盟政府与国家政府中消失。
入狱、革职、处分,自行离职算是最体面的下场。
所以陆赫扬这次从何家入手,得知何议的弟弟在某个小国家定居,虽然很抱歉打扰,但他还是要让蒋文去一趟。
“许则那边再多派几个人,他要是想做什么,不用太拦着,因为不一定能拦得住,虽然他应该不会跟你们动手。”陆赫扬笑笑,“跟紧点,别让他受伤。”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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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检查报告的顾昀迟:啧啧、
第64章
第二天早上,许则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听见规律的敲门声。他擦擦脸上的水珠,走过去把门打开,防盗门外站着一个alpha,是上次保镖被绑架时在楼道里碰见的那个。
“早餐。”
许则才想起陆赫扬说之后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他伸手把防盗门打开,很不习惯,顿了顿才说:“谢谢,麻烦了。”
“车在楼下。”alpha说,“吃完早饭随时可以去学校。”
“我自己骑车过去,很近的。”许则试图挣扎。
“抱歉,不行。”
“……”许则点点头,“好的。”
早餐过于丰盛,许则又是个绝不浪费粮食的人,努力地全部吃掉之后他坐在桌边发了一分钟的呆才缓过来。把餐盒洗掉,擦干,许则背上书包出门。
上了车,许则将餐盒交给保镖:“有点多,下次可以少一点吗。”
“明白。”保镖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餐具,“这些不用洗。”
“抱歉,不行。”许则说。
七八分钟就到了校门口,保镖要下去为许则开车门,但许则动作更快地下了车,说:“谢谢,麻烦了。”
“午饭会送到食堂。”
“好,谢谢。”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许则可能真的会鞠躬,保镖迅速拉上门,车子飞快驶离。
许则把肩上的书包扶正,转身进校,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不远处池嘉寒正捧着一罐牛奶站在那里,嘴巴张了一半,愣愣地看着自己。
“可以解释一下吗?”等许则走近了,池嘉寒问他。
“算了,我问你答吧。”拉着许则过了通道闸,池嘉寒问,“陆赫扬知道你要赔钱的事了?”
“嗯。”
“他怎么说?”
“叫我不要管,离唐非绎远一点。”
“本来就是不合法的霸王条款,确实不用赔,主要是怕唐非绎对你动手……所以他给你安排了保镖?”
许则原想说保镖之前就已经有了,现在是升级到了接送自己上下学,但他只点点头:“嗯。”
“我不懂了。”池嘉寒在这一刻开始察觉陆赫扬也许是来真的——是比‘玩玩而已’更危险的可能。他沉默几秒,“陆赫扬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知道。没有怀孕,是假孕反应。”
“他带你去检查了?”池嘉寒持续震惊,“你居然会告诉他?”
“他自己发现的。”许则还在为那一盒掉出来的验孕棒耿耿于怀,要是验孕棒没有掉出来,陆赫扬就不会发现,如果陆赫扬没有发现,就不用那么麻烦地给自己安排一日三餐和接送。
池嘉寒却第一次表现出对陆赫扬的赞赏:“不错,这个alpha还可以。”
“没怀孕就好,现在看情况好像也不用太担心唐非绎了,那好好准备考试吧。”池嘉寒喝了口奶,“只要你不因为陆赫扬不来学校而思念成疾。”
许则:“……”
两人走到楼梯口时正碰到从架空层买饮料回来的贺蔚,他表情淡淡地抬了一下手,说了声“早”,目光在池嘉寒脸上短暂停留半秒,接着上了楼。
“他最近怎么了。”迈上好几个台阶后,池嘉寒问,语气听起来不经意。
“好像心情不好。”
“他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池嘉寒嘀咕。
许则原来也以为贺蔚是无拘无束的,最多被家里管教一下,但如果是这样,贺蔚不可能每天乖乖按时出现在预备校——应该也有想要逃避的东西,所以选了一个最正当最合理的借口。
到了教室,早自习开始。其实班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大多数s级都在接受专门针对意向学校或专业的私教辅导,很少会来上课。
贺蔚在做题,他一向是做两道题就要睡半个小时来治愈自己,这段时间终于进步了——睡眠间隔从两道题变成了五道题。
做试卷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许则拿出来看,是周祯发来了叶芸华的扫描版检查报告。内容很详细,似乎是一次非常彻底的检查,许则把每条数据都认真看过去,直到最后一页,他发现落款处的医生签名不是周祯。
辨认了好一会儿,许则确定这个签名是“李展”。
他愣了片刻,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到一旁空旷的天桥上,给周祯打电话。
李展,联盟中最顶尖的心内科专家之一,许则曾在网页上搜索过很多次他的资料和案例,却也只能隔着屏幕一遍一遍地看,因为知道自己请不到这样的医生。
“喂?许则。”
“周医生。”许则感觉自己掌心出汗了,他换了只手拿手机,问,“是李教授给我外婆做的检查吗?”
“是的,做了详细的检查,你外婆今天也很配合。李教授重新开了药,我到时候发给你。”
“好,谢谢。”许则嘴唇都有些发干,“是疗养院里有人请李教授过来的吗?”
别的病人家属请了李教授过来,所以自己才有幸沾了光,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啊……对,是这样。”周祯干咳一声,“你是在学校吧?那其他情况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聊。”
“好的。”许则难得轻松地笑了一下,“谢谢。”
中午,许则一个人去食堂,池嘉寒说有点事要出去,今天不一起吃饭了。对此许则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保镖会来送饭,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池嘉寒解释。
假孕营养餐,说起来实在是太诡异离奇了。
贺蔚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停车场,抬头就看见池嘉寒正僵硬地站在自己的跑车旁,穿着校服戴着颈环,脸被太阳晒得有点红,杵在那像个毫无站台经验的小车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