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擂台考试正式开始,考生们将轮流登场,几乎每一个考生都要跟其他所有考生打上一场。
每一届这样的武科擂台都要耗费数天乃至十多天不等,可以说实力、体力还有后勤都同样重要。
随着监考官讲解完擂台规则,这届武科擂台终于正式开始,一名名考生们开始走上擂台进行切磋。
主考官的看台上,吴良续虽然年龄老迈,但仍旧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擂台上众多考生的表现。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届的考生门武道根基扎实,这些年来我北岳府武风浓厚,武者数目年年增长,都是府尊这些年来的教化之功。”
知府薛乘道微笑点头,又和老前辈相互吹捧了几句,吴良续又问道:“听说那武道神童也来了?在那里呢?”
知府薛乘道立刻指给老前辈看:“他还在台下等着呢,今天还没轮到他。”
就在这时,突然擂台四周围突然传来阵阵嘘声,大量围观百信朝着台上指指点点不停。
薛知府朝着一旁的监考官皱眉说道:“堂堂武科擂台,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去查一查怎么回事,谁在带头闹事!”
监考官也是一脸无奈,指着一个擂台上的楚齐光说道:“回府尊的话,这……没有人带头闹事,都是那考生楚齐光上台之后,其他考生和看客门的自发行动。”
薛知府意外地看了楚齐光的方向一眼:“此人便是楚齐光?”
楚齐光也算是个小名人了,他的情况在场三位考官当然是门清,但却没有人一个人讲出来,都是心照不宣的模样。
一旁的府学教谕商子洐说道:“考生们虽然无礼了些,但毕竟都是出自一片正义之心,年轻气盛嘛,难免如此。”
薛知府点了点头,便算是不追究此事了,他又问道:“楚齐光的对手是谁?”
监考官拿起一旁的册子翻找了一下,便立刻说道:“是山阴县的黄韦铭,年纪二十有五了,入第三境两年,拜师在阴山馆下。”
薛知府立刻笑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吴良续说道:“原来是吴前辈高徒。”
阴山馆便是吴良续在家乡开设的武馆,一直都是广收门徒,门内弟子无数。而吴良续本人也是天宇学派的传人,在学派里的辈分比薛知府还高个一两辈。
吴良续点了点头说道:“黄韦铭我不过只是指点过他一番,算不上师徒。不过他虽然是寒门子弟,17岁才开始练武,但武学天赋不俗,性格更是坚毅,假以时日倒是未尝不能考取武进士,只希望他不要忘记初心,以后为官能造福一方。”
薛知府笑道:“这黄韦铭能得老前辈如此评价,看样子这次考取武生是势在必得了。这楚齐光听说是初入三境,不知道能接他几招。”
就在这时,台上的楚齐光朝着黄韦铭,黄韦铭却是懒得还礼,直接说道:“你初入三境,我也不欺负你,你先出手吧。”
另一边的郝永泰指着擂台说道:“妹妹你看,楚贤弟上台了。”
郝香彤连忙看过去,问道:“他对手怎么样?厉害吗?”
郝永泰翻出一本册子来,说道:“噢,这人叫黄韦铭,修成武道第三境两年了,有点悬了啊。”
郝香彤一把夺过了册子说道:“这你哪来的?”
郝永泰呵呵一笑道:“我问赌档的人买的,应该是贡院里的人泄漏出来的,每年都有人赌武科擂台的名次,那就有人会花银子收这些考生的情报。”
郝香彤看着黄韦铭的资料,一颗心提了起来:“这家伙踏入武道第三境,凝练气血已经两年,那楚齐光不是危险了?”
郝永泰心中暗道:“楚贤弟这么机灵,几招过后感觉到差距,肯定就认输了……这样我就赚了,早知道第一局就对上黄韦铭,我就应该多买点。”
乔智躲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擂台上的情况想到:“唉,楚齐光这人心机深沉,最不爱出风头,最爱的就是隐藏实力。”
“他这次肯定要和对方试探几个来回,打个不相上下,最后勉强战胜对方了。”
想到这里,乔智只觉得越发烦闷:“唉,真没意思。我要是能变人形就好了,上台就把这人按着头打……”
台上的楚齐光一开始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本来名声已经够差了,再出风头岂不是更拉仇恨,所以每一局都稍稍胜过才是他今天的策略,本来他是这么想的……
但当黄韦铭和他说话的时候,楚齐光心中一下子戾气狂卷而至。
更严重的是……他的瞳孔似乎瞬间缩成了一根针,他感觉黄韦铭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丝态度的变化……似乎都在看不起他。
‘艹!病又重了!’
脑袋里只来得及转过这个想法,楚齐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砰的一声抓住了黄韦铭的脑袋,然后轰的一声砸在了擂台上。
黄韦铭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提在手里的小猫儿一样,用尽全力也无法抗衡对方体内的那一股怪力,最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狠狠撞在了擂台上,直接破出了一个大洞。
这一撞之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裂开了一般。
眼看着楚齐光紧接着又举起了砂锅般的拳头,他张嘴呼喊了起来,想要认输投降,但他脑袋因为强烈的震荡而晕乎乎的,只勉强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楚齐光……
楚齐光心中的邪火似乎越来越盛,他眼中的黄韦铭仍旧不屑还手,甚至还在一脸冷笑,满脸嘲讽。
黄韦铭只听对方说道:“认输吗?”
大脑震荡的黄韦铭只能勉强说道:“啊……啊……”
轰!
第125章 我真没想装逼啊
硕大的拳头在黄韦铭的眼前飞速涨大,这一刻好似遮蔽了整个天地,充塞了他的全部视野。
拳风更是疯狂吹拂着他的面颊和嘴巴,似乎一口气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压回了嗓子里。
死亡的错觉扑面而来,就在黄韦铭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对方这一拳给活活打残甚至打死的时候,拳头终于停在了他面前一寸的位置。
他的头发在拳风吹拂之下一阵舞动,整个人的心却是一下子松了下来,接着是一阵阵的后怕涌上心头。
楚齐光在最后一刻终于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戾气,勉强压制住了这一拳。
不只是最后这一拳,甚至就在刚刚犯病的整个过程之中,楚齐光都努力压制了自身气血爆发的力量,以勉强维持在一个第三境极限的位置。
他心中苦笑:‘竟然还要带病上场,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地上的黄韦铭这个时候终于能喊出声来:“认输!我认输了!”
楚齐光看着对方倒在他面前,一脸后怕的模样,心中那一股股戾气、邪火尽皆消散,精神上更有一种再次升华的感受。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离修道第五境又近了一小步。
‘这毛病……’楚齐光心里说不出地古怪,只觉得自己身上这病越来越奇怪、频繁了。
与此同时,黄韦铭已经被人给抬了下去,一旁的监考官面色惊异地看着楚齐光,判了他胜一场。
考官的高台上,知府薛乘道有些尴尬地笑笑:“想不到楚齐光初入第三境,就能爆发出这么强的气血之力。”
一旁的府学教谕商子洐淡淡道:“必然是吃了很多益气丸才有这个效果,看样子吴家还真是很看重此子啊。”
在他们看来楚齐光一个寒门子弟,初入武道三境后能吃丹药吃到目前这个气血水平,吴家必然是出了大力的。
吴良续的脸上却是闪过不悦之色,但他不是因为黄韦铭输了不喜,而是因为觉得楚齐光吃了太多丹药,在擂台上表现太好的话容易带坏北岳府的习武风气。
吴良续摸了摸胡子,皱眉道:“丹药虽有好处,但就算每日适量服用,吃的多了终究有丹毒累积体内,对日后的练武之路有害无益。而且靠丹药来快速凝练气血,少了磨练意志的过程,气血庞杂,大而不凝,更是不利于未来第四境、第五境的修炼。”
吴良续叹道:“楚齐光这样赢了,就怕在北岳府开了个不好的头。”
吴良续是标准的苦修派,一直反对过度使用丹药,在自己的武馆里也推崇苦修,门下弟子不得胡乱用药。
一旁的教谕商子洐对此倒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吴良续不论年纪、武林中的辈分还是官场中的辈分都远在他之上。
于是教谕商子洐立刻说道:“楚齐光这吃丹药练出来的是死气血,比不上其他考生苦练得来的活气血,爆发有余灵动不足,和黄韦铭一战时的运劲之间还显得滞涩。我看他的实力还进不了前十五,到时候取不了武生,也就影响不大。”
吴良续提醒道:“到时候还请商教谕在府学中宣扬一番,一定要杀住这股歪风邪气。”
教谕商子洐点头同意:“我回去就写文,好好批评楚齐光这种做法。”
一旁的薛哈哈笑道:“吴前辈真是心系全府考生,这番也是老成持重之言。”
就在三人商量着的时候,一名监考官说道:“府尊,江龙羽准备要上台了。”
于是三人又将目光对准了江龙羽的位置。
……
另一边的房顶上,乔智看着台上的情况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胡子一抖一抖:“舒服了,早就该这么打了嘛。”
而在窗边的郝香彤舒了一口气:“楚齐光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他该不会把吴家给他的银子都拿去吃药了吧?不过他现在这样,应该有机会考到武生了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郝永泰:“哥,我问你话呢。”
郝永泰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答道:“嗯……嗯……大概吧……”他心中却是一阵心疼:‘亏了亏了,怎么第一场就胜了。’
‘不过没事,他突破第三境才一个月,就算气血之力靠丹药补充上去了,但其他方面的经验太差,不可能考到武生的,这样我还有得赚。’
郝永泰想到这里,安心地吐出一口气来:‘不过我这样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等楚齐光输了,我分他点银子好了,也让他知道自己没白输。’
就在这时,江龙羽上台了,郝永泰立刻看了过去:“妹妹你快看,江龙羽上台了。”
“好厉害,一脚就把对手踹下台了,这是七杀学派的鬼脚吧?”
“江龙羽的鬼脚太厉害了,步法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和变化?”
郝永泰反复思考着江龙羽的这一脚,却感觉自己就算上台也怎么都躲不过去。
“果然是武道神童,这一脚的功夫简直是神鬼难测。”
“我看这次的考生里,能躲开他一脚的不超过三个人。”
江龙羽一出手的确是技惊四座,毕竟相比起楚齐光那样的粗暴爆发、以力压人,他这样的才是真正力与技的结合,展现出来强大的武道搏杀的能力。
考官高台上的薛知府、商教谕、还有吴良续老前辈都看得不停点头,眼中异彩连连,感叹着江龙羽的天赋才情。
陈家的陈月白也面色凝重了起来,不断思考着自己如果遇到了对方,该怎么躲开这一脚。
考上们轮流台上,因为都是点到为止,每一场的时间并不长,来来去去都很快。
大概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又轮到了楚齐光上台了,擂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许多考生和观众都看了过来。
这一次楚齐光心中暗暗想到:“刚发完了病,这次总算可以低调一点了,不能再让人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了。我只是来拿个武生,可不是来出风头,然后拉上天宇学派的仇恨的。”
“但就怕对手太弱,我想多打几个来回都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自己这一局的对手,发现赫然是住他对面的陶知越,心中舒了一口气:“这人实力不错,毕竟是未来的武进士,正好我放点水和他多打几招,最后再略胜一筹……”
陶知越看着楚齐光,义正言辞道:“楚齐光,你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奸佞,残害忠良……”
楚齐光这一看也就知道对方这又是要政治投机,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拉声望了,然后一个熟悉的感觉就从他心底里涌了出来,那是狂暴的戾气和怒火。
‘我他喵的……’
就在这时,楚齐光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道是观众?……我的正向关注依赖性人格障碍……碰到这么多观众盯着……所以更容易发病了?’
陶知越突然眼皮一抖,只觉得对面楚齐光的气血剧烈翻腾了起来。
高台上,府学教谕商子洐正说道:“陶知越是厉阳县陶家三房的子弟,年幼时就颇有才名。可惜好高骛远,不够脚踏实地,三年前童试的时候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