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沈阅心里也乱。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气归气,也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处理了。
她就又别过头去,暂时还是不想理他。
秦照心里却越发的有底,搂着人在怀里继续哄:“本王承认方才路上是一时冲动了些,可咱们是明媒正娶的正经夫妻,行周公之礼是天道伦常,多大个事儿啊,也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还哭鼻子?”
沈阅一听他还强词夺理,登时又气得浑身发抖:“那……那是在大街……”
话没说完,自己就羞耻的说不下去,一下子又哽住了。
秦照憋着笑,开始循序渐进的反客为主,闷声道:“本王那不是情不自禁么?这都成婚第三天了,前两天你一直喊疼,本王统统迁就你,都没迫着你硬来。今日好不容易你身子舒畅了,你不得补偿一下?”
说着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去扒拉沈阅领口:“昨天早上记了账的,本王这里有账单,瞧瞧……”
沈阅手忙脚乱护住领口,又气急败坏与他嚷嚷:“你就是不要脸!”
什么记账?谁答应他记账了?
而且她气得是被他碰了吗?她气得明明是他不该在马车上就冲动行事!
“行行行,本王知道错了。”秦照摸摸她脑袋,先尽量把人哄着供着,好话说尽:“以后咱们尽量不在外面了,那现在都回来了……”
沈阅登时如临大敌,眼神防备了起来。
秦照把自己挨了打的那半边脸凑近给她看:“你刚甩本王这巴掌,就不打算补偿点儿什么?”
她方才盛怒之下,其实用的力气不小的。
仔细看,秦照那半边脸上是能见出有点红的。
沈阅目光闪躲,立时便心虚了起来。
秦照见她态度松动,就二话不说,将她一把抄起,抱着进了净房。
沈阅跟他又争执吵了两句。
嗯,最后结果毫无意外的又是抗争失败。
然后这个澡一洗就洗了大半个时辰。
等沈阅再被他用寝袍裹着抱出来时,已经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男人却精神得很,把她按在床上又好一顿的折腾。
沈阅甚至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就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却浑身的骨头被人拆了一遍重新装回去似的,直接爬不起来了。
正躺在床上,欲哭无泪、生无可恋时……
练完武的秦照就带着一身臭汗进来了。
沈阅甚至不记得昨晚他一共折腾了她几回,但她这会儿全身疼,就又格外怨念,听见他回来也故意不吭声。
秦照却当她还没醒,先轻手轻脚的进了净房冲澡。
等他洗好又换了干爽的衣裳出来,再折回床边,撩开床帐往里看——
正对上他那小妻子满含怨念瞪他的一双杏眼。
享尽好处,十分餍足的男人,心情格外的好。
他笑着弯身坐在床边,手指抚摸过她的眼睑:“干什么还用这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盯着本王看?你这样我很容易想歪的。”
沈阅:……
我手呢?我手呢?我手呢?!
真的好想窜起来再抽他一大耳瓜子!
怎么男人就可以这么厚颜无耻不要脸么?!
作者有话说:
二更。
女鹅!!!亲妈友情提示,你被狗男人cpu了,快醒醒!!!
第083章 墨宝
当然, 最后没打。
一来她没穿衣裳,不想送上门被人占便宜,二来……
手也的确不怎么抬得起来,更别提还想窜起来行凶了。
所以, 安王殿下出言调戏, 小媳妇儿成了受气包, 只是持续怨念恶狠狠的瞪着他片刻就偏过头去,再次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至于为什么不翻个身,彻底只留个背影给他……
那也实在是身上一动就疼,她不想吃那个苦。
秦照大概也知道他前夜折腾的太狠, 以一个闺阁女子娇弱的身体状况, 肯定得好生缓缓。
正好他也刚沐浴换了寝衣, 就重新摸进被窝里, 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
沈阅身上不舒服,嘶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有额外再挣扎。
他们两个是夫妻, 她也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昨日之所以那般反应激烈的与他闹,是被他在马车上的举动气着了也后怕的紧。
她一个十六岁刚成婚的女子,本就在那方面没什么经验又脸皮薄, 昨日那事儿在她看来就跟偷情似的, 虽然这个“偷”的对象是自家夫君……
可当时万一被马车外面的人察觉了, 她可能真得一条白绫吊死了。
不过事后秦照态度良好, 不管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既然口头上认了错, 也给摆好了台阶, 沈阅自也是不会揪着不放。
至此, 这事儿也便算是翻篇了。
秦照亲了亲她鬓角:“昨晚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
马车上的事,沈阅也不好意思再提,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都起身了,又爬上来作甚?”
“你不起?”
秦照垂眸,两人的目光相撞。
虽然是挺难为情的,沈阅还是佯装镇定的道:“我若是今日在床上躺一天,府里下人会不会编排我这个新妇的闲话?”
表情伪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女子的耳尖却迅速染上一层薄红。
秦照失笑,忍不住轻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
怕她着凉,他还是拿被子裹着她,将她扶起来,又捡起床榻里侧扔着的衣裳一件件亲手替她穿戴。
这才一边慢声道:“府里人倒是没有敢多嘴的,就是纸包不住火,这事儿万一要是传出去……你不是好脸面吗?起来吧,身上乏,就等用完了早膳再去榻上歇着。”
她这门亲事成的太高调,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安王府,现在又是在新婚的节骨眼上,一举一动都格外惹眼。
一个刚嫁过来的新妇,一整日的不起身不下床,这名声确实不好。
沈阅任他摆布。
秦照解人衣裳动作很是麻利,可是一个大男人,伺候旁人却难免手生。
不过优势在于他力气大,搬着沈阅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子挪来挪去跟玩儿似的。
这天没打算出门,就由秦照随便去柜子里找了两套常服随便穿了。
之后,秦照才喊了冬禧二人进来。
沈阅扶着腰,趿拉着鞋子挪去外间洗漱,秦照瞧着她的背影,又多少生出几分歉意和心虚。
等洗漱完,两人坐在外屋的圆桌前等厨房摆饭时秦照才随口提了句:“对了,有个事,昨儿个宫里有陛下亲下谕旨,给太子与柳氏赐婚了。”
说话间,他刻意抬眸看了眼沈阅的反应。
可是,沈阅没有任何反应。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低着头仔仔细细理着袖口的一点褶皱。
秦照突然就也觉得自己这点儿小人之心挺没意思的,一次把话说完:“婚期定在下月初六。”
秦绪会娶柳茗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毋庸置疑。
并且秦照使坏,故意高调办婚事,又逼着宫里不得不给柳茗烟更大的体面和排场去安排她与东宫的婚事。
这些都是早在意料之中的。
沈阅本来也不太想提那俩人的私事,只不过她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顿住手上动作抬眸看向秦照:“拖了这么久的事,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定下?”
而且,甚至还不是柳皇后赐婚,而是皇帝亲自出面?
这个格调——
甚至超出他们预期了!
秦照默了一时,没说话。
沈阅仔细回想这两天的事,心中立刻便有定论。
她眉头不禁一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吗?那天我们自长宁宫走后,她私下示意陛下的?”
她的确是个很聪慧的姑娘,善于观察细节,举一反三。
秦照并未试图遮掩:“大概是吧。”
他提起这事时,显得兴致寥寥。
端起桌上的水杯把玩,手腕轻轻一动,水面上就激起一层涟漪。
沈阅又再想了想,就大概懂了——
就是因为秦照和秦绪的这两门婚事,这才激化了安王府和皇帝父子之间的矛盾,现在秦照这边率先尘埃落定,太子却拖延迟迟不定婚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对这婚事的结果不满意的,所以就不甘心认下。
如果是贺太后出面干涉了,那她的意图也很明显——
她想让双方各归其位,一切到此为止,彻底了结。
只是这样的话,却又等于她是给皇帝施压,逼着皇帝父子二人就范,以此来安抚秦照的。
沈阅也立刻想到为什么那天出宫路上秦照会说“手心手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