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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桐一艘不起眼的小型海船上。
船舱深处，铜臂禅师空合单手提着禅杖，眉头紧锁成川字，盯着面前抓来的两个沉香宫管事。
审讯之人不断逼问着，但这两人就是什么也不知道，说出来的一点东西，也是毫无机密可言。
这让他有种一无所获的不爽。
随着咔嚓两声脆响，两个管事彻底失去了气息。
他们在完全说不出什么有价值信息后，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当场被杀。
“大师，您看……这沉香宫外围的一点人手，就算是管理之人，也根本接触不到核心。
或许只有最受那张影信任的几人，才是知道得最多的。”一名西宗的肥头大耳矮胖和尚，出声提醒道。
“沉香宫最受信任的，是哪些人？你知道？”铜臂禅师空合不耐问。
“这个属下还真就知道。”那胖和尚咧嘴一笑，来了精神。
“沉香宫本身人员复杂，因为崛起太快，为了建立势力实力，吸收了不少外面的闲散武功好手。
但这些人成分复杂，有人甚至本身就是其余势力的奸细。
所以真正管辖道宫运转的，只有被张影信任的十几人。
而这十几人中，又尤以孙朝月，张真海，两个女子为首。”
铜臂禅师空合闻言一愣。
“两个女的？漂亮么？”他瞬间有了联想。
“很漂亮。”胖和尚笑着道，“孙朝月气质好，身材丰腴。张真海身段窈窕有致，自带体香，两个都是上好的明妃啊。”
“我喜欢。”铜臂禅师空合顿时满意的笑了。“知道她们的出入路线了吗？我亲自动手。玩够了再审讯。”
一路赶路，他心里也堆积了不少烦躁，如今正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这个简单，这两人平日里都住在沉香山山脚的房屋里，不时还要外出去解决守教衙门的一些宗教争端案件。
所以只要动作够快，半路上就能轻松抓人。”胖和尚解释道。
以铜臂禅师的身手，要想抓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铜臂禅师顿时积极起来。
“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船舱，沿着走道上了甲板。
胖和尚开始安排人去调查行踪情报。
而铜臂禅师空合，则下船披了个黑袍，就开始闲着没事，在船只附近的街道闲逛，吃吃喝喝。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街面上卖小吃烧烤的小贩，其中有人不自觉的用眼角余光扫过他。
一个小贩趁着给客人送吃食时，悄然送出一份匆匆写好的草纸纸卷。
纸卷被吃东西的客人收入袖中，假意上茅厕。
客人起身离开一个，在朋友的一片笑骂声中离开座位。
至此时，关于铜臂禅师空合的情报迅速便传了出去。
而空合此时正等着胖和尚给他收集孙朝月和张真海的行踪轨迹。
不多时，他手里丢掉吃完了的羊肉签子，一个人往回船上赶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从街道返回船只的路上，有一段路没有店家的灯笼照明。
天空没有月色，只有成片的积雨云，阴沉和朦胧。
风吹过路边的绿化树林，发出哗哗的嘲笑声，仿佛如一群窃窃私语的人，在那里，站在阴影里勾肩搭背。
空合手里拿着一坛酒水，慢慢悠悠的哼着小曲往回走。
嚓。
忽地他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沙滩上，光和影的交界处，正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连人带头都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魁梧人影。
风拉扯着人影披着的斗篷下摆，反而隐隐露出里面如标枪般的笔直双腿。
对方正侧面站着，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
似乎是和他一样，出来散步观景的路人。
空合也没多想，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船只走去。
在大灵，凡是习武之人，只要是男性，就没有瘦弱的。
瘦弱者根本打不出力量，有何意义？
就算是追求速度爆发之人，也是流线型肌肉。根本不算瘦弱。
他继续往前。
两人逐渐靠近。
“你觉得，人是为了什么活着？”
忽然那黑袍人出声问。
空合脚步一顿，疑惑的看了看对方。
“你是在和我说话？”他有些诧异。
“这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你说呢？”黑袍人平静道。
第318章 尝试 下
“有道理。”空合咧嘴露出笑容，他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
“人活着自然是为了享受！”
他打了个嗝。
“看看这世界，美人，美酒，美食，权力，主宰他人一切的地位！还有那么多可以让我们为之去奋斗的东西！
这么多目标，永远都有追求动力，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是说，你什么都享受够了？”
“享受便是停滞，停滞便会被超越，最终便会被失去所拥有的的一切。”黑袍人回答。
“你太极端了。”空合哈哈大笑起来。“享受时就要无所顾忌，彻底放纵自己，才能让身心得到彻底的发泄，彻底的放松！才能在需要超越别人时，爆发出更伟大的力量！”
“可是……如果超越的过程，是需要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呢？”黑袍人苦闷道。
“哈哈哈哈！这世道不就是这样？超越别人，打垮别人，杀死别人，奴役别人！弱者就该是强者的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空合大笑起来。
“是这样么？”黑袍人迟疑。
“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你不这么做，就是错。”空合毫不在意道。
“……谢谢你的开导。”黑袍人沉默了下，“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没关系，有缘者自会得到帮助，你我正好有缘，今天算你运气好。佛爷心情也不错。”空合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
“是吗？”黑袍人一怔，随即叹了口气，“既然你也能理解。”
他轻轻掀开斗篷，露出下面魁梧高大的身躯。
“那么，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动手了……”
斗篷下，笼罩着的人，赫然戴着一张一看便相当虚假木讷的人皮面具。
“抱歉。”斗篷人轻声道，“我会尽量让你感觉不到痛……”
空合浑身一冷，忽地莫名感觉自己身上的酒意一下醒了大半。
一层细密的白毛汗，在他后背额头急速渗透出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斗篷人。
一股尖锐的威胁感迅速涌上心头。
唰！
他抬手，右臂一招西宗的独门武学小西天掌，猛然打向对方。
小西天掌以势大力沉著称，能在修炼和使用时，放大增强修行者的自身力量和爆发速度。
这是一门有点类似硬功的特殊掌法。
速度中庸，掌法中正，破绽极少，还能练法打法合一，很得西宗真佛寺和尚们欢迎。
空合这一招出了五成力。
对方口气大得惊人，但实际上他还是以试探为主。
毕竟他身为三空灵络，能感觉到，对方依旧是血肉之躯。
没有宗师们的那种特殊气场气质，也不像是极境那些疯子。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忌惮？
没有。
所以在听到斗篷人所说的话时，他心中都想笑。
这样不自量力的话，也就是那些初出江湖，以为自己一身武功无比强大的新人，才会敢这么开口。
但凡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间的，都不敢说出这等狂妄没底的话。
就算对方实力强，打不死自己也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将其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