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
楚蔽面色不改,说道:“我今日喝这茶水,也觉得不如膳席上的汤水好喝。”
那不废话,咸毓说道:“汤水自然是……唔!”
她的嘴上被他抵靠上了茶杯口。
……好像又是原来的那个位置!
咸毓又惊又疑地瞪眼看他?
楚蔽却淡然道:“你再尝尝?”
咸毓:“……?”
他发哪门子疯?
她也不好意思躲开。
到底又喝了一口。
“如何?”他又问她。
咸毓:“那个……好像我听说茶喝多了会睡不着觉?”
具体症状比如说是“心跳加速”之类的显性症状……她现在好像已经有了耶?
楚蔽捏着茶杯自己又喝了一口,问得有些散漫:“你又要睡了?”
咸毓还在叹为观止他那捏着茶杯时的手腕来来回回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回回对准的角度还极其精准的技术。
“……嗷……是的。”她终于回过神来,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又将茶杯准确地递到了她的唇前。
“……”
咸毓迟疑了一瞬,嘴唇贴着原来的杯口,嗡声问道:“再喝我就睡不着了?”
不过她还是又认命地喝了一口。
刚被他喝掉的杯口壁上又染上了新的口脂……
咸毓的瞳孔颤抖着。
早知道她刚才回来时就该拒绝团儿为她新补上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喝完了一整杯诡异的茶。
相互之间的架势却像是在划拳比酒量似的。
尤其是咸毓,她还真像是醉了似的,脸颊越喝越红,到后来茶杯中的茶水见底的时候,她终于僵着自己双手捂住了自己两边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咸毓:这回本小妈真的跟你玩大发了!
——
第118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还喝么?”他问道。
“不喝了不喝了……”咸毓双手捂着脸颊, “真喝醉了。”
“你躲什么?”楚蔽问道。
咸毓摇头否认:“我没躲酒啊,我不都喝了嘛。”
楚蔽平静地坐在她对面:“这不是酒。”
“是假酒。”咸毓捂着脸,她甚至想往桌底下钻。
“你躲什么?”他再次问道。
咸毓定在那里,她犹豫了片刻, 说道:“非得继续喝吗?那我给你倒茶!”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的空茶杯, 动手给他倒了起来。但因为动作太急, 她没来得及收手,一瞬间就倒满了整只茶杯, 茶水漫到了桌面, 咸毓也不管这些了,拿起这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你喝吧!”
真有一副拼酒的架势了。
楚蔽垂眸看了一眼新的一杯茶,而后抬眸看着她, 说道:“你知我在说什么。”
咸毓应付道:“我真不喝了,那个……因为天儿太热了, 这茶水还温着,喝进去有点儿热了。”
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立刻就跑到一边取了今日团儿刚领来的凉糕,当着他的面直接吞了三块, 表示自己现在还是喜欢吃不热的食物。
可是她其实刚才在那个偏殿里已经吃得十成十饱了, 回来后也没有消化, 导致她现在硬塞进嘴里的东西差点儿噎得她呛了一声, 她想在中途忍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面前又出现了茶杯。
咸毓:“……”
他仍然是淡淡的语气:“慢些吃, 当心呛着。”
咸毓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无奈地看向他:“我这桌上不缺杯子。”
楚蔽颔首:“少洗一只, 你宫人也能清闲一分。”
咸毓:“……”
这个偷懒的名义连她这条咸鱼都难以信以为真了。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肚子, 慢吞吞说道:“说起来, 团儿快要回来了, 你要不……”
“仍旧躲着。”他极其熟练地接嘴道。
咸毓:“……”
她的话被堵了回去。
然后楚蔽又接着补了一句:“不迷晕她便是了。”
他这种喝了假酒似的模样咸毓在杜婕妤那儿见识过,本以为昨天过后就能就此揭过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她还能再次在别的地方碰见他。
最近两人碰头的频率不低,说实话这样显得他们两个都有点儿废物,因为他们两个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咸毓犹豫了没多久,就同他直说了:“……我们两个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啊?”
楚蔽一怔,看着她,“何出此言?”
咸毓腆着脸,老实说道:“我倒不在意自己不务正业,我这不担心我拖你后腿嘛……”
她这么废。
楚蔽食指摩挲着手中的杯壁:“我倒不在意自己不务正业,我这不担心我拖你后腿么。”
咸毓奇怪:“你为何学我说话?”
楚蔽看着她:“没想到你想得如此之细。”
她若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牵连他,那这便是她最不用担心之处了。
她想什么细了?
咸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她这是觉得他如果一直找不到东西,他最好也别只耽搁在这件事上了,因为她废柴她认了,而他平时应该忙的事情还挺多的吧。
咸毓觉得他们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本来还挺平稳的。
他认真找东西,她凑个热闹帮忙打个酱油。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渐渐地也不急着找东西了,而她也不是之前没当回事的心态了。
“你还顾虑些什么?”楚蔽出声打断了她走神的思绪。
咸毓一愣:“啊?”
她试着问道:“我怕耽误你?”
耽误他至今找不到东西。
“我明白了。”楚蔽伸手,不顾桌案上的水迹,越过半张桌子握住了她的手。
咸毓被他握得有些发蒙,她疑惑:“你知道什么啦?”
他握她的正是那只裹着纱布的手,于是咸毓下意识地也没有反抗,但是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着急地站了起来:“你当心沾着水。”
说着,也想把他的手从桌面上拉开。
楚蔽顺势跟着她站起身。
两人就此成了单手拉着相对而立。
咸毓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手,终于想要撤走了,她目光闪了闪:“要……要擦药膏吗?”
“倒也不必用药如此之勤。”楚蔽松开了手,但伸臂拦住了她假装要去拿药的去路,他微微低头,看着她说道,“只要你不介意便可,我怎会介意你耽误我?”
两个人站得很近,分明都是在同一个空间里的,但咸毓觉得他依旧是没有太多的热气,咸毓随即问道:“你不热吗?”
她问得很自然。
楚蔽一顿,回道:“尚可。”
咸毓真的有些热了,她转身去开西北面的窗户,想着能凉快些。
但她感觉到楚蔽的目光好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也可能是她自己多想了,毕竟他现在站在那里看着她开窗,好像也是挺正常的。
然后等她转过身来时果然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咸毓当即就站在窗边不动了,她挠了挠耳边的碎发:“啊……我吹会儿风,吹会儿风。”
“嗯,”站在那儿的他也动身了,一步一步地缓缓朝她走来,他声音不高地边走边说道,“我不曾催你。”
他说得是实话。其实她心知肚明。
咸毓不愿承认自己有些干着急,她其实对于打哑谜似的说话方式有些应接不暇的,而她也没想到现在她和他之间的天平有些失衡了。
她状作沉静地仍然说着找东西相关的事:“你站过来当心被人瞧见了。”
楚蔽在中途停下了脚步,从善如流地说道:“那我不走过来了。”
“……”咸毓怕的就是他这幅好说话的态度,好像一切都只剩下等她开口说句话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