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也不管这些了,她快速地胡乱扒拉上自己的衣裳,然后就爬了起来,厚脸皮地真这么做了。
“我这就去。”凉快要紧,她不管了。
咸毓爬下床,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面,直接骨碌碌躺下了。
地上是真的凉快好多,一躺下真的好多了。
咸毓也不觉得寒碜,直接将就着用自己的胳膊当枕头,打算就这么凑合睡一夜算了。
她觉得睡地上凉快,她接着应该能睡着了。
但正当她闭上眼睛准备睡时,身后突然传开了楚蔽也下床的动静。
咸毓闻声从地上抬起头来时,楚蔽已经走过来在她一旁躺下了。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流利,在她身边躺下之后,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我也热了。”
作者有话说:
咸毓:总觉得我忘了一点儿事?
楚蔽:嗯,你衣裳还没系上呢。
咸毓:?!
第148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他怎么也?
咸毓好奇地看了一眼躺下后一动不动的楚蔽。他闭上眼睛后便没了动静, 像是一下子就睡着了?
于是咸毓接着也闭上了眼睛。
地上是真当凉快,咸毓躺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由于她有点儿瘦,睡在硬邦邦的地上时,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硌着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 四肢百骸的痛意使她稍稍转醒, 半寐之间下意识地想找个柔软的垫子。
可地上哪有什么垫子。睡得迷糊中的咸毓将手伸到自己身子下面探了探, 一无所获后翻了个身,才感受到了一丝柔弱的触觉。
——瞌睡送枕头, 硌骨头时找到了垫子!
于是睡梦中的咸毓乘胜追击, 闭着眼睛爬到了柔弱的“垫子”的上面。
楚蔽是被她活活压醒的。若不是身旁躺的是她,他也不会睡得较为松惬。
午夜过后,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他正睡得颇沉时,身上突然一重。
楚蔽瞬间睁开了眼睛, 亲眼看着此人闭着眼睛慢吞吞地往他的身上爬。
仰躺着的他带着睡意的双眸中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刚醒过来的喉间夹杂着些微沙哑的声音:“你、怎了?”
可爬到他身上之人一点儿都没有回应他,显然是仍旧睡着,并没有听到他短短的三个字。
楚蔽只能由着压在他上面的她找了个找了舒适的位置, 然后接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而他也因此彻底地清醒了。
敞开的窗外倾洒进来淡淡的月光, 楚蔽垂眸看向眼前之人, 他本以为她又是热了才在睡梦中乱动, 但眼下他也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为何了。
他清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早知如此, 就不陪她一起躺地上了。
此刻他睁眼看着趴到自己怀中的人,还因此无法再自由动作, 不然就会吵醒她了。
楚蔽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眼下二人的面貌。
他就此看着她的青丝头顶, 还有半张侧脸。
还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使他心中格外的安宁。
他也可以抱她回榻上去。兴许只是稍稍打搅了她的睡梦。
但接着他又一想, 无论如何还不仍旧是如此这般境地么——到头来她肯定会热到。
那还是不动罢了。
果然不出所料, 天儿还没亮的时候,躺在楚蔽身上的咸毓就被热醒了。
她十分疑惑地感受到被自己躺在下面的“地面”……怎么热乎起来了?
虽然不觉得像躺在一个大火炉上、但她也不认为是她把地面给捂热的,因为她明确感受到了“地面”它也生产着淡淡的热意。
于是咸毓闭着眼睛想翻身,但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翻不了身了?!像是被绑在地上似的。
她不得不睁开立即眼睛来查看。
一看下一跳!咸毓发现自己趴在楚蔽身上,而他不知是不是因为怕她摔下去,还伸手搂住了她,将她一直固定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衣料之间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气,可不就是咸毓差点以为的“火炉供暖”嘛。
“……”此情此景之下,咸毓瞌睡朦胧的脑子都彻底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怎么睡到楚蔽身上去了?!
而楚蔽自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之人像是难以置信为什么自己会睡在他身上的神情,他倒是生出了一股耐心出来,等着她先是质问他呢还是怀疑自己。
但是咸毓开口朝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倒奇怪,”她看着他,“怪不得我梦见我成铁板烤鱼了。”
楚蔽:“……”
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桌腿,默默地替自己维护道:“我至少不该如铁板一般硬。”
“……嗯。”咸毓缓缓挤出了一个字。
这种时候这么聊,好像也不是特别合适哈……他不想歪,她却不能不保证她也不会想歪。
直接趴在人身上睡和之前抱着睡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咸毓顿时脑袋都麻了,愣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地卡壳了:“那……”他的脸还是没有转过来,咸毓只能看着他的侧脸问道:“那你先松手?”
楚蔽依言松开了她。
咸毓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她真如一条铁板上的烤鱼似的迫不及待地摆脱捆绑,一个狼狈的“鲤鱼打挺”站到了一旁。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快的动作过。
楚蔽跟着坐起身来。
两个人一个立在面前、一个坐在地上,相对无言了一瞬,咸毓呆滞的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低头系上了自己衣领的系带!
得亏天还没亮,应该也看不清多少东西吧?
她默默地消化着,忽略了自己周身的安静状态。
这时,地上的楚蔽问道:“还睡吗?”
咸毓听了直摇头。
她是真不敢睡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睡床上还是睡地上,她到头来还是会被热死。
瞧,本以为能在地上睡个好觉,但她却忘了预料到地上太硬会导致她……咸毓大致猜出来自己睡着时干了什么事了,她脸颊变得热了起来。
那还不如睡床上呢!
至少在床上时她不会往人家身上爬……
咸毓系好衣带的两只手无所事事地垂下,状似自然地说道:“……呃,对,我们别睡了吧——立刻就出发!”
楚蔽在地上盘起腿来,好整以暇的问道:“此刻?”
咸毓重重地点点头。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天亮不如此刻。她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们可以现在就收拾行装退房,早点出门去城门前候着,等到清早开城门后,他们就可以第一时间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赶,那是因为咸毓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昨日赵十三娘登门时说的那些话……
月明星稀。
咸毓抱着包裹,拉着楚蔽悄悄出了房门,两人相携扶着客栈楼梯慢慢往下走。
他们两此时穿戴整齐,在夜色中像是两道鬼鬼祟祟的黑影似的,准备往后院撤去。
楚蔽手里提着遮掩过的木箱,他跟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昨日我还以为你听信了那人之言……”
“嘘!”咸毓吓得转过身来,伸出拇指比划在嘟起的嘴唇前。
她后怕地看了两下四周。
楚蔽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我又不是贼人。”
只不过是起早的赶路人罢了。
咸毓不再多言,拉着他一路走到了后院。
她的眼前全是黑黢黢的树影,咸毓怕自己认错了,终于站定下来开口问身旁的楚蔽:“这里是后院吧?”
她别给急着走错了。
这里的确是后院。但楚蔽也一直未有偷鸡摸狗似的姿态,他看着她将一包袱衣裳抱在怀里紧张兮兮地左右查看,便想伸手从她怀中取过来替她拿。
咸毓躲了躲,表示这点事她能做。然后问他道:“你瞧瞧马车在哪个位置?”
楚蔽回道:“莫急。”
说着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往马厩走去。
咸毓边走边轻声说道:“还是急切一些为好。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以为我昨天真答应她留下来?我们肯定不会留下来的呀!她问我打哪儿来我都不告诉她呢。我难道还真的不走了?”
楚蔽耳边都是她轻声嘀咕的声音,他却没觉得她话多,心下甚至还愉悦了起来。
他应了一声:“我自然是明白你昨日席间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两人来到马厩旁,那马也没躺下睡觉,正好睁着眼睛站在那里。
他们将手上的行装放在马车上。然后楚蔽去解绳子,咸毓跟在一旁。
她记起昨天饭桌上他忍无可忍的样子,于是问道:“那赵十三娘人倒也不过分,你应该不会因她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