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顿时理解了。
原来是因为他们之前闻到过宫里那一款药效强劲的迷药后,恰巧有了相关的抗药性?所以这家黑店的迷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洒洒水”了,竟然没有迷晕他们。
这时外面的两人接着商量道:“去将机关打开。”
另一人问道:“也不知那二人那一个睡的是那一边?”
“先别管了,”对方回道,“牙婆只瞧上了细皮嫩肉的那一个,等下去地窖之后看了再说,若不是那一个再上来。”
另一人轻嗤一声:“牙婆可真贪心,分明地下地窖中关了好几个了,今日却又看上了一个。”
两人这说话的语气,显然就像是在商量物件似的。
咸毓和楚蔽隔着房门听了个明白。原来他们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人是个牙婆!
咸毓一时有些懊悔,亏她先前还觉得那老人面善呢,没想到她其实是个专业的牙婆;挑起人来还挑剔得很——听他们口中之言,应该是她被挑中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咸毓用手轻拍了一下楚蔽。
在没听到那二人的对话时,她也只是想着她和他稍后该怎么从这家黑店逃脱,但是当她听说地下还有和他们一样情况、却被中招的人时,咸毓又觉得他们总不能知情之后还见死不救吧?
于是她在楚蔽地耳边简单说道:“我们下去吧?”
她这是要主动假装掉下去了。
楚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心细门外人口中的地窖里的旁人、她想救人。
既然她这般的这般的想法,楚蔽自然不会拒绝与她。那么接下来他们两人要假装意外地一同掉了下去。
而这时忽然床板下一身震动,一旁半张床忽然没了床面,咔哒一声塌出了一个洞来。
眼下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商量细致了。楚蔽侧首望了一眼,抓紧时间说道:“我先下去,在底下接着你。”
咸毓点点头。
楚蔽这就起身往那半张床下跳了下去。
咸毓听着他落地的声音也不慢,看来这张床的地下也不多,于是也不由分说地跳了下去。
她下去的时候还拽来一把身下的床铺,这样便能假装他们两人是因为床铺拖带而导致两个人一起都掉下去了。
但没想到底下的楚蔽竟然接不住她下坠的惯性,被她压到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咸毓在黑漆漆地环境中,感受到自己直接扑倒了楚蔽。他都没来得及出身,已经抱着她倒摔了下去。
咸毓霎时吓到了,她一时不敢动,趴在他身上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可她身下的楚蔽却没回应她。
这令咸毓越发紧张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她太重了?导致摔下来压到他后,他倒摔得磕到了脑袋?!
她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再次轻声急问道:“你、你还好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只有头顶上方朦胧的一丝光线。她心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时,她身下之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胸腔震动了起来,咸毓怀疑他在笑、但又觉得此时不太可能,接着便听见他淡定的声音——
“我总算知晓方才你在下方是怎样的了。”
作者有话说:
咸·脸红·毓:嘤~臭流氓
第157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咸毓连忙爬坐了起来, 伸手去摸下方的楚蔽:“你真没事?”
楚蔽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也坐了起来,让她安心。
咸毓呼出一口气,抽出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竟然假装吓她。
楚蔽也不闪躲, 而后又握住了她的手。
他掐了一下她的手心, 示意她看上方。
咸毓抬头望上去时, 瞧见的是透着微光的床口,离地窖并不高, 很有可能在下面站起身来就能摸到上方的口子, 因此这个地窖挖得并不深。
接着再仔细瞧看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原先他们躺着的那张床大概是唯一一张床底通向地窖的床。看来在一开始住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像是待宰的羔羊似的, 被这家黑店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细想起来,甚至是一开始在路上碰到的时候, 他们已经即将羊入虎口了。
这时,一侧墙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看来是那几个人踩着另一侧的阶梯下来了。
咸毓和楚蔽相视一眼,她轻声说道:“我们先‘睡’。”
两人快速地假装躺倒在了地上, 像是被迷晕后的人摔下来之后的姿态。
紧接着, “咯吱”一声, 地窖的另一侧门被人从外到内打了开来。
原先两个人青年男子手提一盏蜡烛走到了门口, 往里望了一眼, 见到地上的两道身影后,说道:“呦呵, 两个都掉下来了?”
接着又出现那个实则为牙婆的老妇人的声音:“这……另一个不大行。”
她还挑剔了起来。
青年男子也不大听得进去这老婆子的话, 毫不在意地问道:“为何不行?另一个皮相也不差。”
“你懂什么, ”那牙婆指指点点了起来, “反正我只要那个,你们尽管都运去,之后等着瞧,肯定没人要!”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自己的眼光肯定不会差,还有一个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若是她一人说了算,她肯定不要那一个。
不过她也不是这里老大,这两青年男子不可能全听她的。而且既然两个人都凑巧掉下来了,那么接着牙婆也没再多嘴说下去。
另一个青年男子也不纠结这些,转而问道:“车来了么?”
不得不说他们同伙之间的默契十足,显然不是头一回做这种勾当。
一人说道:“我去路口等车,你先将这‘两只’也捆起来。”
而那牙婆年事已高,打了个沙哑的哈欠说道:“我先去歇一会儿,启程了叫我。”
说着三人兵分三路,负责捆人的那个转身去拿绳子了。
咸毓和楚蔽两人趁机睁开了眼睛,楚蔽率先说道:“你可会后悔?稍后你我便会被他们捆住手脚了。”
咸毓想也没想地摇头回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上了贼船了。”
他们有两个男人,而楚蔽只有一个人,咸毓不知道楚蔽一个人和他们硬碰硬会不会有胜算?就算楚蔽打架厉害,但听他们刚才说的话,可能不一会儿就会有更多的他们的人手过来了。
这样一来,在她自己没有能力的前提之下,咸毓肯定不愿意让楚蔽一个人冒险。而且这里本就是荒远的地界,他们冲出去了也不能立即报官。
楚蔽闻言后,只是说了一句:“你想潜入他们的老巢、灭了他们?”
“我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咸毓还没说完,那个拿了麻绳的青年又踩着阶梯下来了。
他们两人立即闭上了眼睛。
比起咸毓的匆忙,楚蔽在暗中眯眼瞧出了眼下过来的是那个假的店家。
假店家一只手里拿了两根麻绳,一只手提着蜡烛,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啐了一句:“绳都不够了。”
原来,他们可能只要一人,剩下两根麻绳正好可以分别捆住一双手和一双脚;但眼下又多了一人,那只能分别捆住两个人的双手了。
这对于咸毓他们来说反倒是万幸了。
那人刚将他们两人的双手捆上,地窖外正好传来了马蹄声,他闻声后便转身出去迎人了。
这会儿连咸毓都在心中吐槽他们这几个团伙了。不久之前路上遇到他们时,他们竟然假装自己只有驴车可以坐,而其实他们有的是运人拉车的车马。
而且咸毓也回忆起来了当时那个牙婆邀请她一起坐驴车的时候,当时她只觉得这个老妇人热心肠,如今看来,原来在那个时候,牙婆已经在暗自观察她这个人选了。
来了更多的人手后,那些人前前后后地走到了地窖门口,准备一起将人抬出去。
“‘这批货’多么?”一个新来的陌生声音问道。
才打了个盹儿便被叫醒的牙婆谄媚地说道:“这批虽不多,但新掉进了个皮肉最好的!”
“牙婆,你每回都说皮肉甚好、每回不都是言过其实?”那些人谈论起这些话来,皆是冷冰冰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谈论什么牲口。
而且听起来,他们这些人的确是将人当做了货物或者牲口。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是拿去吃呢还是拿去卖……
咸毓将捆绑住的双手举在了自己的胸口阻挡着,而后由着两个人将她一前一后抬上了马车。
那马车颇大,真像是个用来运输牲口的。
等到楚蔽也跟着被抬进来之后,咸毓趁那些人离远了马车时,她悄悄蠕动身子来到离楚蔽近一点的位置,轻声问道:“你说,他们会杀人灭口吗?”
楚蔽闭着眼睛,也瞧不出他什么神色来,他淡淡地问道:“你怕了?”
咸毓一听他的话后,倒是安心了。
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会被运走屠宰的命运。
她挨着楚蔽,也不再说话。
紧接着那些人又抬着更多的人过来塞进了马车里。
原来这家黑店下面的地窖里果然被他们储藏了不少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像是都处在昏睡的状况下,一声都不吭。
难道是都被迷晕了?
咸毓大胆地眯起眼睛,偷偷瞄了几眼。
但是因为夜色太黑,她也看不分明。只是眼见得接二连三地人被运进了这辆不小的马车内。
等人都被抬进马车之后,这辆马车也立即启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趁着夜色将人运到目的地?
咸毓既然猜不出来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哪里,那她索性也不猜了,她摸索着楚蔽脸侧的位置,闭眼凑在他的耳边,嗡声说了一句:“我先睡会儿。”
楚蔽在昏暗的马车内睁开眼睛。他侧过脸来,静静看着她的睡容。
她说完这句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哪怕这马车奔波起来的速度并不慢,哪怕也不知接下来他们会被运往何处。
而他一向都对旁人的事不甚关心。若不是他由着她定下这般的决定,他们眼下或许已从那家黑店中出来了;大不了共乘一匹马,从而撇开这些黑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