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河恶劣的笑了笑,脚步轻快的走了。
......
听雨楼里,顾昭和赵家佑寻了个靠路边的地方坐好。
“好嘞!茶来喽,上等的碧螺春!”
周旦搭着白布巾,拎起大肚茶壶,往顾昭面前的茶盏里斟了茶水。
顾昭笑眯眯:“谢谢蛋哥。”
赵家佑不满了,“我的呢?我怎么没有。”
周旦原先的笑脸一下变了,只见他收了笑容,面无表情道。
“自己倒!”
赵家佑:......
自己倒就自己倒!德行!
顾昭偷笑。
她的视线扫过路下的一个汉子时,突然眉眼一凝。
周旦最擅长察言观色,连忙道。
“怎么了?可是这茶水不好?”
不好吗?赵家佑偷偷的抿了一口,明明好喝着呢。
又清又回甘,还有一股绕鼻的香气!
赵家佑:“我觉得很好喝。”
周旦翻了个眼,“起开,没有问你。”
顾昭没有理会这两人的插科打诨,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楼下走过的人。
赵家佑和周旦也瞧出不对了。
周旦是茶楼的小二,附近的人都认识,赵家佑更是这一片长大的,街坊不说认识个八成,五六成总是有的。
两人异口同声:“这人倒是有些面生。”
话落,两人互相瞪了瞪。
顾昭拧眉,“不单单是面生,你们看他的手指。”
赵家佑和周旦急忙看了过去。
顾昭:“他的食指和中指是一样长的。”
赵家佑,周旦:“是哦!”
赵家佑:“啧,神奇。”
眼瞅着人要走远了,顾昭猛地站了起来。
“这人很可能是骗了华家银子的人。”
顾昭一马当先的跑了下去,“他肯定是要去码头!跟上他,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顾昭跑出听雨楼,赵家佑紧跟其后。
周旦摔了肩上的白布搭,急道,“哎,等我哎!”
正待他要跟着跑的时候,一只手从后头抓住了他的领子。
周大千木着脸,“旦儿,你要往哪里跑?”
周旦急得要命,拼命的眺望,“哎哎,他们要走了,掌柜的,你别拉着我,两万两呢,他们要去找那两万两呢。”
周大千:“两万两也和你没关系!你瞧瞧咱们听雨楼里客人这么多,你忍心让你菲舟妹妹一个人忙活啊。”
周菲舟忙活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过来,冲周掌柜道。
“姑爹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说完,她冲周旦腼腆的笑了笑。
周大千松了手,意外道。
“你怎么不去了?”
周旦偷偷瞧了一眼做活的周菲舟,小声道。
“大伯你说的对,这两万两也不干咱们的事,回头啊,我备一些好茶,和昭哥唠嗑唠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周旦重新搭上白布,在听雨楼里忙活开了。
周大千走回柜台处。
他在柜台后头瞧了瞧忙碌的周菲舟,又瞧了瞧时不时故作不经意帮忙的周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半晌,周大千笑骂了一句。
臭小子!
......
那厢,赵家佑跟上顾昭的步子,追问道。
“顾昭,那人呢?为什么说他的食指和中指一样长就是贼人中的一个啊?”
顾昭诧异,“家佑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赵家佑一窒,“我好奇就跟出来了。”
顾昭:“......哦。”
她还以为有华姑娘在,家佑哥会在茶楼里多待一会儿呢。
今儿赵家佑脸红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因为华姑娘。
很快,顾昭和赵家佑便见到了那拎着布袋子的胡子矮汉。
顾昭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你听过暗八门吗?”
赵家佑摇了摇头。
顾昭:“暗八门分为蜂麻燕雀,花兰葛荣。”
“蜂麻燕雀行骗,手段各不相同,像华家遇到的这场骗,应该是蜂门手段。”
“蜂门似蜂,里头有一个安座子,就像是蜂群中蜂王的存在,出谋划策,统领指挥着整场骗局。”
“我瞧东叔他们说的安管家,应该就是蜂门中的安座子了。”
赵家佑不服气:“也可能是那个做小厮打扮的贵公子啊。”
顾昭摇头,“应该不是,那人起点睛作用,虽然重要,但是他全程不怎么需要和东叔等人说话,只是面皮上惑人罢了。”
“真正掌权的,一定是东叔想联系的安管家!”
赵家佑正待说话。
顾昭瞥了一眼,继续道。
“那贵公子只要面皮姿态出众,就连东叔说的皮肉不耐磨,其实用点草药就成了。”
赵家佑若有所思。
顾昭:“前头那位大叔的食指和中指相平,这是荣门中的高手,荣门便是贼,你万莫小看这等人物,他们和咱们打更时抓的小贼不一样,街上那些只能叫做溜子。”
“看前头那位大叔的手,他可是能被称为高买的,就是小贼中顶尖尖的人物。”
赵家佑哇了一声,感叹道。
“顾小昭,你知道得可真多啊。”
顾昭:“我也是听我阿爷讲的。”
家里养了大凶的桃三娘,顾昭想了想,还是和顾春来交代了一声。
顾春来叹了口气,告诉顾昭,这桃三娘应该是被暗八门蜂麻燕雀中的燕门中人盯上了,这一行的人擅长美人心计,多数是貌美的女子。
性子千般变换,最会看菜下碟了。
可以是温婉的解语花,也可以是柔弱的菟丝花,更能是清纯无辜的小白花......
美人千面,面面各不相同。
顾昭语重心长:“家佑哥,以后啊,你要是瞧到跟花一样的女子,一定要小心一点。”
“荷包捂紧了,身子保重好了,反正我听了阿爷说的话后,可算是知道一件事了。”
顾昭沉了沉声,郁郁道。
“甭管多漂亮的花,到最后一定是霸王花!”
赵家佑:......
......
第41章 (捉虫)
六马街,码头处。
樟铃溪的江水一下下的拍着河岸。
“呼,澎,呼,澎……”
风声裹挟着水浪的声音,落在耳边格外的深沉。
江面零星几艘乌篷船,没有客人,载客的艄公在船舱里闭目休息。
江水悠悠,船儿晃晃,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顾昭和赵家佑远远的坠在陈牧河身后。